第829章 身家渐丰
李万山的心里在想什么,陈长生当然不可能知道。
不过说句实话,若是他知道那位已经被自己修理过一顿的金钱帮帮主此时心里抱着什么念头,那他……恐怕会非常兴奋。
之所以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一点,那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原本,虽说是从那位灰衣老人的手里得了一只纳物宝袋,但平心而论,他还真就没对这家伙的家底抱有多大希望。
在陈长生看来,这年头出来当杀手的,一般都比较穷。
最起码,从他那三位软骨头的手下身上,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很无奈的事实。
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他手里新得来的那只纳物宝袋,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人。
就算一个人看起来再穷、再落魄,在没把对方的家底都给翻出来之前,也绝对不能妄下判断。
如今,在陈长生的屋子里,一张普通的床榻之上,左手边摆着一把普普通通的牛耳尖刀,右手边则摆着之前已经被他一把火烧成飞灰的那位杀手毕生积蓄。
牛耳尖刀,是那位灰衣杀手的武器。
论品级,在之前二人的交锋中,这把刀不论是在锋利程度上,亦或是在材质上,都不比陈长生手里那把斩蛟剑差半点,至少也是上品宝器的档次。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随着那名灰衣老人的死去,如今这把牛耳尖刀,却已经真的只成了一块凡铁。
凡铁,别说是动用那把上品宝器的斩蛟剑,哪怕就算陈长生用手指,都可以轻轻松松的将它给拗断。
因为这把刀,它并不仅仅只是一件单纯的兵器,同时它也是那位灰衣老人的本命灵物。
本命物与兵器融合,再加上那位杀手的修为加持,这才能让这把牛耳尖刀达到上品宝器的层次。
人死术消,人死气散。
这里的术,指的是巫术。这里的气,指的是元气。
元气,也指代法力。
没有了法力去支撑,属于那位灰衣老人的本命灵物,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此情此景之下,它却是想不消散都不行。
因为它的主人,还没有强到身死物犹在的地步。
一块普通的凡铁,自然不可能吸引到陈长生的目光,事实上,在重新换上了一身青衣之后,他随手便将那把黯淡无光的牛耳尖刀,给收进了自己身上的某只纳物宝袋之内。
在通天塔那种鬼地方里呆了近三个月的时间,陈长生别的习惯没养成,偏偏却是养出了一个收集癖。
不论看起来再没用的东西,只要留在身上,早晚有一天也都会派得上用场。
“好歹也是一位五鼎巫将,要不是去皇城禁卫军大营里走了一趟,若不是用灵药提升了两层境界,凭之前那四鼎巫将的修为,还真就未必能胜得过你啊!”
拿起那位灰衣老人的纳物宝袋,陈长生眉头紧锁,但随即却又摇了摇头:“可惜啊,你时运不济,若是早一点、晚一点,都未必会直接死在我的手里,但偏偏你却赶在了这么一个时间……”
平心而论,若是那位灰衣老人来得早些,在自己尚未来得及走进皇城禁卫军大营之前就来刺杀,凭自己那时四鼎巫将的修为,就算有数门地煞神通傍身,恐怕想逃掉也不会那么容易,少说也得见点血、受点伤。
如果这家伙来得再晚些,发现自己是位六鼎巫将,修为在他之上,也未必会如此莽撞的出手。
但是,这位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灰衣老人,却偏偏在自己的家里等着自己回来……
“由此可见,运气好,这才是真的好。”
微微摇了摇头,陈长生却是将心间种种杂念都给尽数抛至九霄云外。
相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还是觉得自己手里这只纳物宝袋最为实在,因为这只纳物宝袋里的,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好东西。
以如今陈长生的眼力而言,各种各样的好东西,他也算是见识过了不少。
尽管在眼光这一点上来讲,他和那些真正的世家子弟、皇子皇孙们没法比,但最起码……认不出来最那些世间最顶级的好东西,可一些寻常意义上的好玩意儿,他却还是认得的。
在他手里那只纳物宝袋之内,除了几件只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的寻常武器以外,剩下的全部都是灵药,虽说只不过是粗略打开看了一眼,但至少也不下八百余株,而且每一株的品质都是药龄在五百年以上的好货色。
他是真的没想到,像那位穿得不怎么样,用的武器也就是那么回事的杀手,这一身家底比起如今的自己来说,却是丝毫不差半点。
事实上,如果放在两天以前,拼家底,陈长生可要比这位灰衣老人强了太多,至少身上那些上了年份的灵药,在数量上却是要比对方多得多。
只不过,在皇城禁卫军大营里突破境界的时候,他却一共用掉了药龄在八百年、上千年以上的灵药共计五百余株,如今在家底上,却还真就和那位灰衣老人半斤八两,在灵药储备上,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怕手里这些资源不足以让我突破到九鼎巫将的境界,但如今有了这些东西,想来……也未尝不可。”
东西是拿来用的,而不是拿来看的。
简单查看一番后,将那位灰衣老人的纳物宝袋收起,陈长生缓缓走到了窗口处。
窗外,星月交辉,晚风轻柔,云纱浮空。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似乎被笼罩在夜幕之下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宁静而平和的氛围。
夜,是安静的。
但这名青衣少年的心,却并不似这夜色一般平静,反而还悄然泛起了几缕惆怅。
他不可能不惆怅,因为现在,他这个人,已经成了一块看不见的庞大棋盘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小棋子。
不论是他自己本人,还是他的母亲,他的心上人,都是这座棋局里的棋子,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她们还是其他人用来要挟自己的筹码。
在这种情况之下,陈长生如何能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