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练习字
能让沈桓有此面目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妻,连冰世子妃。
来人正是连冰,她见沈桓脸上笑容满面,不禁有些疑问:“何事会让世子如此开心?”
沈桓知道,连冰肯定是看到了自己手中的信件。但是他不能让连冰知道,关于沈天殊要成婚的消息,和自己有所关联。
“父王来信,说是近日在寺庙静养觉得身体大有好转!我是父王的儿子,见父王身体无碍,自然高兴。”沈桓的话,没有什么破绽。
连冰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她不能抢夺沈桓手中的信件。只得淡淡一笑,说着:“父王身体无碍就好,既是如此,那我不日便到祠堂跪拜,以感激老祖宗保佑之情。”连冰的体贴以及考虑事情周全,一直都是被人夸赞。
可是,沈桓却情愿,连冰不要这么完美,因为太过完美的她,让沈桓找不到突破口,就无法走进连冰的心里。
“我陪你到园子里走走。”沈桓搂着连冰的腰肢,对于手放上去连冰身体有着瞬间的僵硬,压下心中的不快,带着她走了出去。
梅园。
书桌上,展玉埋头刻苦的拿着毛笔在那里练字。
昨日百里米要她配三百副的伤寒药,她完全照做。当她得意的去告诉百里米事情做完以后,却又被得知,任务根本没有完成。因为她还要再写三百张伤寒要的药方和药效……
当时展玉就斯巴达了,她只知道要配药,但是不知道配药的同时,还要写药方和药效!当她拿着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三百张药方时,却又被梁渊嘲笑,说她的字迹,像是陈差不齐的胡萝卜!
沈天殊当时也笑了来着!
随即,展玉便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血洗屈辱,让嘲笑她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心动不如行动,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展玉立即让青戈替她寻得厚厚一摞纸张,然后发愤图强的躲在屋里,练习毛笔字。
“你是说,她现在正在练习毛笔字?”沈天殊看着立在前方,向自己汇报问题的青戈。以他对展玉的了解,很难想象,展玉有些玩劣的性格,竟会安心的在书桌前练字。
“是的郡爷,我们姑娘一遍写一遍说了,定会练出一代文豪大家,以此证明自己,让二位爷不能小瞧了自己。”青戈的话,还是比较婉转。
展玉的原话,本是:我一定能够成为当代的文豪大家,然后闪瞎郡王以及魏王的钛合金狗眼!
虽说青戈不太明白展玉所说的闪瞎以及钛合金是什么意思,但是冰雪聪明的她,知道大概其的意思,就够了。
“嗯,你下去吧。”沈天殊挥手,让青戈下去。不一会,便又走进来了梁渊。
梁渊恣意坐在沈天殊旁边,摇开手中的玉骨折扇:“你猜的没错,沈恒那边果然是有了动静。只不过,却不是通往京城,而是附近的安山寺。”
“父王和母亲?”沈天殊伸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沈桓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有何深意。
“他自己并未前去,而是派了王府的管家去的。”梁渊说出这句话,就是想要告诉沈天殊,现在的淮南王府,已经被沈桓,全权掌管。
“盯着展玉,有异动立即跟上去。”沈天殊相信,沈桓下一步,应该就是要找展玉。告诉展玉,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取得自己的信任。
“你的人呢?”梁渊收起折扇,瞪着一双桃花眼望着沈天殊,凭什么那丫头要让他的人来保护?谁闯的祸不应该谁善后吗?为什么每次都是沈天殊闯祸,他一个皇子却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呢?
“你想让百里米去?”沈天殊话音刚落,梁渊的身影就不见了。
沈天殊知道,百里米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凭借梁渊对百里米的深意,定然不会让百里米去冒这个险境。对于他刚刚的要求,梁渊也肯定会答应。
安排好人手以后的梁渊,有些无奈的摇头:“展玉那丫头总是喜欢拿你的冰魄草来威胁我,就连天殊也拿你的身体胁迫我,百里米,你当真是我的软肋。”
当沈天殊走到梅园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女子趴在书案睡着的模样。
窗开半扇,清风从外吹进,偶尔吹起一两篇纸张。沈天殊伸出手,接过飞扬的纸张,发现上面写满了字迹,而那字体也和他们日常所写不一样。
当他仔细观察以后,发现这也不是秦北的字迹!
沈天殊的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他也不知道为何在确定展玉,不是秦北人以后,竟然会有点慌张。
是因为她对自己说了谎,不够真诚?又或者是什么?
可是他与展玉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他利用展玉来对付沈桓,展玉利用他来得到救命的解药。他们二人,就只是平等的交易关系,为什么他要感到受伤呢?
沈天殊带着怀疑的心情,慢慢的靠近了书案。这一走进才发现,在展玉的手臂旁边,散落着几张画满山的纸张。
沈天殊拿起那些纸张,发现那上面,竟是地图!他快速的扫视了几眼其他的纸张,发现也是地图,只是各处标记的地名不一致。由此可见,这些纸张上所画的,并不只是某一个地方。
他看了看一些标记的地名,有些字迹字迹还是认识的,其中就包括一个:广陵!
沈天殊快速的回想起,之前展玉从香簪馆回来时,曾说自己想要回家,回到一个叫做广陵的地方,以及她剩下没有说完的话语。
第二日当他再次问起的时候,她却说是邝岭。如今看来,她可能是真的与那广陵有关!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有些关于她的行为,或许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只是,她是怎么从一个他们谁也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来到了这里?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书案上的展玉有了清醒的迹象,只见她先是很是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随后慢慢的坐直了身体。
当她睡眼惺忪的看到眼前人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沈天殊怎么会到我的梦里来?”
沈天殊第一次听到展玉唤自己的名字,不觉心跳漏了一拍。
“咳咳……”沈天殊假咳,示意自己是真人,并非梦境里的虚幻人物。
听到咳嗽的声音,展玉立即睁大了自己那双古灵精怪的双眼。再看到眼前的人并非虚实以后,呆在了那里。
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刚刚好像直呼眼前男人的名讳了!
“不知郡王来临,还请郡王恕罪!”不管如何,先认错好了。
沈天殊嗯了一声,随后便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果真如魏王所说,胆子犹如胡萝卜般肥胖。”
说话间,一直坐在桌上啃着胡萝卜的兔子可不干了。像是在抱怨沈天殊,说它身体肥胖。立即不示弱的用后肢撑起已经变圆的身体,红红的眼睛使命瞪着他。
见到胡萝卜反击了沈天殊,展玉别提多高兴了。想起以往,那兔子总是会重色忘主的讨好沈天殊,而此时那兔子就因为沈天殊说它胖,发起了反击。
展玉心情顿时变好,之前因为梁渊以及眼前男人嘲笑自己字迹难看的阴霾,也都随之不见。她得意的走到兔子的旁边,拿起一边切成小块的胡萝卜喂着它,一边对着沈天殊==天殊说着:“这个世界上,男人有两种事情,是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做的。”
“哦?哪两件?”沈天殊觉得有趣,他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两件事情,是值得让展玉这么高兴,而且还连说了三遍千万。
“第一件事情呢,就是你千万不要去问女人的年龄。”展玉说完,又觉得这件事情对于古代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阻隔。根本不算什么忌讳,但是说出来了,也不想改了。
“那第二件事情呢?”对于第一件事情,沈天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该做的。因为如若哪家公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总是会问姑娘的生辰八字。如若不问,才是千万不该做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么,就是你不能说女人胖。其实不管是女人还是雌性动物,当你说她胖的时候,总是会先感到愤怒,随后感到自卑。说的人多了,可能会造成这个人的心里扭曲。久而久之,或许就培养出来一个杀人犯了哦!”
沈天殊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句话而已,竟然还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更没有让他想到的是,眼前的展玉,竟然会懂得如此之多!
最重要的还是她刚刚后面的几句,说是一个人的心里扭曲,久而久之,就会培养出一个杀人犯来。那是不是,可以关联在所有人的身上呢?
沈天殊快速的回想着,他和沈桓之间,能让沈桓心里扭曲的,除了连冰以外,还有哪些事情会让沈桓不予自己站在同一条线的?
“那你说,本王有无可能,沦为杀人犯?”沈天殊面带笑意,像是很认真的想要知道,展玉的回答。
展玉哪里敢回答说是?她只是笑呵呵的恭维:“郡王英俊潇洒,犹如画中仙。再者心善如水,哪里会成为杀人犯?”
“谅你会说话。”沈天殊嘴角笑意不明,许是这些三言两语,让他心情轻松不少。
他的目光再次飘向了书案,只是很快就又收了回来。在展玉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罢了。
“本王原本想要带你出去走走,现在看来,你且专心练字。他日得空,再带你出去。”沈天殊说明来意以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郡王本想带我出去?”听到出去,展玉的内心还是有些小激动的。她不是不能出去,沈天殊以及梁渊,也没有限制她的出入自由。
不过,展玉知道。如果自己要是真的出去,想必身后肯定会有人跟踪。而这个,正是她最不喜欢的。
有沈天殊和梁渊在,便宜主子的人,只会远远地跟着,她看不到,心也不会烦躁。
“怎么?想去?”看到展玉那双清澈明亮动人的眸子,沈天殊不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