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厉鬼占母身
我目送着孙乙走了,不禁脸上浮现出笑意。坐了一晚没吭声的伏地道人悄没声走过来笑道:“依你从前的性子,不该先不分三七二十一的把那四个鬼抓起来吗?”
我心想我才不走你的老路呢,便嘿嘿一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伏地道人白了我一眼道:“好啦,天已经放晴了,我们继续赶路。”
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还未干的衣服,跟着他一路向西。这几天我跟着伏地道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路上时不时帮人捉个小鬼什么的。
如果换成以前我早就叫苦不迭了,但是我每夜听从伏地道人的指点修炼内功,坐定一晚后以来都觉得神清气爽,一日的脚程也算不了什么了。
我和伏地道人行到半夜,忽然看到前面有几点灯光,我道:“前辈,看样子我们又走到了一个村庄。”
伏地道人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道:“看样子今晚或许不用露宿于外了。”
我们离一点灯光越来越近,我看到那大概是一个房子的轮廓,心中一喜,心想到时候在他们面前忽悠几下,说不定今晚就有软被褥可以盖了。
我正沾沾自喜呢,忽然有个黑影扑到了我身上,我喝道:“是谁!”
那人怔了一下,连忙退后几步,我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那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脑门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
我皱了皱眉头道:“小兄弟,你这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
那年轻人看清了我们是道士打扮,忽然跪到了地上道:“大师救救我!救救我妈!救救我舅舅吧!”
我心想怎么还有那么多人要救呢?我还没发问,这时又连滚带爬跑过来一个中年人,差点扑到伏地道人怀中。
伏地道人扶了他一把,问道:“你想必就是这位年轻人的舅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说清楚些!”
但那中年人依旧是半晌不响,眼睛都发直了,看样子吓得比这年轻人还厉害。我没法,就只好把他们俩扶到一棵树下,那中年人这时已然脸色苍白,嘴唇发抖了。我看了看他周身,发现他手臂上有一点黑色。
我眯起了眼睛,问道:“这个是本来就有的吗?”
那年轻人抱紧了自己的腿,颤颤巍巍道:“不……这是我被……被鬼打到了。”
我不知道那鬼有多厉害,但也不敢怠慢,赶紧掏出一张道符,咬破了手指在上面画了几道,贴到那中年人的手臂上。只见那黑色之处冒出丝丝白气,那中年人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我赶紧揭下道符,见那点黑色已然不见了,伏地道人在一边笑道:“你如今已和从前不同了,以后不是大伤不必给别人用那么多血治疗,反而害人家身体受不了了。”
我脸上一红,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向那年轻人问道:“你刚刚不是说还要救救你妈吗?你舅舅在这了,你妈呢?”
那年轻人一愣,将脸埋在双膝之中,哭道:“那鬼就是……就是我妈……”便将原委娓娓道来了。
原来这个年轻人叫王山裕,家中只有母亲与他相依为命。他对母亲十分孝顺。可是七天前他从城里干活回来,忽然看到老母亲躺在家中的摇椅上,已经气息全无了。
他母亲死的很蹊跷,但隔壁相邻都说她是老死的,王山裕也就没有多想。他十分悲伤,在邻舍帮助下,把母亲埋在了去县城的路边上。
这天,王山裕去县城买些油、盐等日用品。回来时天色已晚,王山裕刚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心中凄惶无助,此时劳累了一天,又饥又渴,像行尸走肉一般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丝亮光,他以为那儿有人家。心想:正好可以讨点水喝。走到近处才发现这个房子没有门。
王山裕虽然生长在乡土之村,但也十分注重礼节,便在门外大喊道:“屋内有人家吗?”半晌没听到回应,王山裕想着打扰人家终归不太好,便抬脚打算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沙哑着道:“进来吧!”
王山裕被那声音吓了一跳,只好走了进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太太正用半个破碗装着看不清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吃着。
她听见有声响便抬起头来,王山裕一看吓坏了,揉揉眼睛再看,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你是我妈?!”
老太太瞪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说:“王山裕,我是你妈呀!”
王山裕心中又惊又喜,眼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只是老太太此时蓬头乱发,嘴边还有一抹红色,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显得格外骇人。
王山裕本能地退了一步,忙回话说:“妈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太太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碗,站起身来就要作势向儿子扑去,说:“儿呀,妈又复活了,你快把妈背回家里去吧!妈在这还是活不多久呀!”
王山裕虽然害怕,但又不忍心把母亲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他早已忘记了疲劳,背起母亲径直往家走。
王山裕想到刚刚母亲不知道在吃什么脏东西,心里一阵酸涩,到家后便即刻做了可口的饭菜,恭恭敬敬地端到母亲面前。
可他母亲根本就不想吃饭,只是双眼斜睨着这些饭菜。王山裕柔声劝道:“妈,你现在身子还没好,就随便吃点什么吧!”
他母亲拿筷子挑挑拣拣的,才从菜里面挑出一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吃了,王山裕急道:“妈,是儿子不好,肉没有煮熟,你吃了可要拉肚子了,快吐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他母亲就做出了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将嘴里的牛肉吐了出来,大叫道:“这是什么肉,难吃死了!”
王山裕好言相劝,但见母亲没什么食欲,就自己草草地吃了一些,让母亲睡下后,自己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