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长的尸体
远远地就看到老张在太平间门前东张西望,一发现我,迅急地跑了过来。
脸上满是焦急,却还带着那么点得意的神情。
我知道老张的秘密,老张也感谢我一直没有说破,他其实就一老树桩子的身子,靠不断地喝酒洗身子,再就是定期到那郊外的竹林子里洗身子。这是属于我和他的秘密,所以老张一直感谢我没有说破,再说,在医院后的树林子里,我救过老张,现在,老张应该说,如我的亲人一般。
我也是忙跑上去,情不自禁地和他拥抱了一下,一路阴诡,这也算是好歹回家了。
老张眼中有泪,我也是蓄满泪水。
老张突地说:“你瞧我,就这点出息,你不在吧,我还真的想你,对了,你感谢我吧,我可帮了你的大忙。”
老张说的,是医院整顿临聘人员,好几个保安辞了,但太平间的保安,一是因为特殊,二也是因为老张帮我争取了,毕竟,他是主管太平间的。
我说:“这么说还得谢谢你了。”
老张擦了下泪,突地脸一端,说:“谢就不用了,我俩谁跟谁呀,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吓死了,我可是帮你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医院如果知道了,那还真的不得了。”
我狐疑地跟着老张进了太平间,老张还反手关上了门,随着门咣当一声关上,屋里幽暗无比,老张拉开了灯,反正太平间四围窗子都涂黑了,我们进去,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老张掀起最近旁的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尸体上,怎么突地长出了红斑。这可是原先没有的,妈地,是保存出了问题么,尸体在坏?但并腐烂的气息。
不过就是这样,如果医院检查发现了,那绝对是要追责的,尸体不管是坏没坏,失了原样,就是失责。
我望了老张一眼,心里盘开了,这红斑,我看着,竟有点象是红香斑,但不敢肯定。
快步随着老张朝里面走,原先的大冰棺还在。
老张此时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动手去开冰棺,里面的青铜棺还在。
我知道,我到棺里拿过钱,满是红香味的钱,所以,我并不惊讶,此时怎地老张一脸的紧张啊。
和老张费力地移开青铜棺盖,妈呀,我差点吓得甩了棺盖,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居然是半棺血水。
浓稠的血水,红看,还似乎在轻微地冒着汽泡一般,就象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里面慢慢地游动,哦,现在我看来,我也算是有些经验了,怎么象是在生长一般。
血腥味熏得人头晕,和老张慌慌地将棺材盖了,封好冰棺。
老张一拉我到墙边,指着墙上中央空调的按调钮,轻声地对我说:我这可是违反操作规程的,但不这么干,这气味,还有那些尸体,我怕出问题啊。
我一看,温度比操作规程上规定的调低了整整五度。要知道,这可是严重违规的,太平间的温度,是有严格的科学依据的,事先都是测试好了的,太高,尸体会腐烂,而太低,尸体同样会冻坏,每个到太平间来上班的,第一要学的,就是这操作规程,平时重点监控的,也是温度的高底,擅自调温,医院知道的话,没二话,绝对开除。
我先前不经意,认为是老张大惊小怪,老张也一直是这乍呼呼的性格,现在,我冷从心起,这特么凭经验,绝对是出问题了。
怪不得老张急把我召了回来。
冰冷的太平间,我此时也感觉到了,是比平时冷,而老张的额上,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拍拍老张的手说:“没说就好,别怕,会有办法的。”
老张咕噜一句:你出去这段是到茅山学法了么,这么淡定,可吓惨我了。
老张是玩笑话,我是故作淡定,不能乱了阵脚,一回来就碰到这阴诡,如果真的医院知道,事情闹大了,我和老张都呆不下去不说,我怕是这些阴诡引起大乱啊。
人或许是在一种成长中学会责任的,以前,我只认为自己背,可这一路下来,我真的有种责任感在心里,如果真的太平间出起来事,波及医院,进而整个小城,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脑子急转,心中一动。想起血腥水的诡异生长,我突地返身再来到尸体前,随便揭开一块白布,尸体上依然是诡异的红斑。我用手指轻轻地触了触,指头感到温度,有点温热。
心下突地大骇,手指在按压着红斑周围的尸肉,天,居然是软的,而且明显感到了一种温度,这在透冷的太平间,指尖对温度特别敏感。
软的?而且还是温热的?
我如老张一样,先前故作淡定的我,此时额上也是细密的汗珠渗出,而脚底却是阵阵恶寒涌起。
伸出双手,按压整个尸体,老张在旁急着小声叫:别按烂了,冻透了可能是脆的!
天啦!
老张的担心完全是瞎担心,而我的预感却是百分百的准确:整个尸体全是软的,而且还能感知到温度!
红斑在生长!
尸体在生长!
更准确地说,这些尸体,特么不知怎么,活了,居然生出了诡异的红斑,竟在生长着!
额上汗珠滴落,心里冷气呼呼地直蹿!
我盖上白布,盯着此刻打着哆嗦的老张,轻声问:这段时间,可有人来过?
老张颤着嘴唇,答非所问:这些尸体是软的么,我感觉你按下去象是软的!
我点点头,老张立时脸色大变。这个家伙,先前还说尸体是脆的,现在终于明白我神色大变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老张思索了一下,小声说:有一次,不知道算不算有人来。
我急着说:快说说,说细点。
老张说:“你走后的这一段时间,我反正是没事就在太平间,帮你看着,也就是前段的一个夜里,转钟一点多吧,我正准备偷着回去眯一觉,想着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了,那时我俩在一起时,不也经常这么干么。”
“我按惯例最后看一转太平间,关灯,然后朝门边走,这个时侯,突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我没在意,太平间久了,一般人会吓得要死,但我知道那是风吹的,所以只管朝门边走去,这时,门开了一条缝,却是从这条缝里钻进来一股冷风,特冷,刀钻一般。”
“我还想,妈地,天变了么,走到门边,拉开门,怪了,什么也没有,竟然诡异地也没有风,搞什么搞,我走了出来,返身关门,突地肩膀上被人一拍,天啦,我再胆大,我也是吓得差点尿裤子,深更半夜的,太平间门口拍我肩膀,是人还是鬼啊。”
“骇然转头,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一个人影几乎倒在了我怀里,你猜是谁,是黄皮,你认识的,就是蓝调酒吧的老板,我们俩不是经常去他那么,这家伙满身酒气,我正想问搞什么鬼时,他却是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一下将我拉进了太平间,反手还把门关了。”
“灯下,他脸色惨白,满身酒气。我以为他喝醉了,却小声说哥,救我。听他声没酒意啊,原来他身上全是酒,是被人倒的酒么。我又想出声,他又是嘘了一声示意我别作声。外面似乎有许多我跑过,还在门口停了停,但最后走远了,一切安静后,黄皮瘫倒在地。”
“我扶起他,急问怎么了。黄皮站起来,递我一支烟,他哆嗦着几乎点不上烟,却什么也没说,只说是追他债的,一根烟抽完,就走了。我想这家伙反正好赌,不定是深更半夜到哪赌了,欠钱人家追来了。”
“没在意,算是虚惊一场,我得把刚才他抽过的烟头扫干净,这里面是有卫生规定的。可那烟头,太怪了,烟嘴上,他挨嘴的地方,竟有血丝,缠着血丝,这家伙输急了眼,火太大了么,嘴都渗出了血了吧。我扫完烟头就回去了。”
“第二天来检查尸体时,就发现了尸体不对劲,似乎有点热度,而且有细红点,我怕是太平间出问题了,检查了没问题,也没在意,可连着一周,就长成了现在这样,我才给你打电话。青铜棺里的血水,是我前三天发现的,也是感到味不对,打开吓我半死,我才调低了温度,这会是有什么怪么?”
老张真的说得特细,而我却是越听越冷。
我能预感到,屁的追债啊,黄皮有问题,蓝调酒吧有问题。
但老张再不能吓了,不然,他会真的精神失常的。
我小声说:“别慌,老张,没事的,温度调低了,暂时无事,我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样吧,我屋里还有两个人,不避你了,你跟我去一下,想个办法,但我先打个招呼,有一个你认识,另一个你不认识,还有点怪,到时你别真的大惊小怪就是。”
老张见我说得轻松,显然放下了心,嘿嘿一笑说:又是金屋藏娇吧。
我拉了老张,锁上门,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