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信仰起源
“我把他们杀光之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冷静下来之后，我选择远行苦修，放弃了部族、部落，甚至整个国度的一切。”
岳赋听到这里，心里想到，那腾之一族，也就是后来的飞腾一族，该是在风炽羽离开之后，才窃取了权力，建立了全新的魔蛮国度，缔造了如今魔蛮一圣王三大王的权力架构。
“我以为自己早已经无敌了，直到我苦行的途中，遇到了你的一个同族，一个名为无敌，又真正无敌的人类。”
岳赋的内心又一度翻腾，这风炽羽，该是遇到了霸武先师司马无敌了！
“无敌他……”风炽羽似乎是沉醉于当时的回忆当中，沉默了许久，才又继续道：“他真的很强，会使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虽然我也很强，但单凭纯粹的肉体力量，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我族圣兽子民，与你们人族，一直以来都是死敌，我们强大的时候，便南侵，你们强大的时候，便北伐，但千百年来，都无法彻底消灭对方。
那个无敌的男人，自然也想杀死我，他追杀了我万里，但最终依然没有杀掉我。因为他的国家被人入侵，不得不放弃追杀我，回去救亡。”
岳赋内心非常震惊，仅拥有单纯的肉体力量，被司马无敌追杀了一万里，居然还能活着……这荒古异种的厉害，真是让人吃惊。
“那一战我虽然败了，而且败得非常狼狈，却并非一无所获。
在逃脱之后，我开始尝试修炼无敌所用的力量，然后，我便开始感觉到无趣，因为我很快就发现，无敌他其实很弱，只是懂得一点儿皮毛。”
若不是岳赋不能动，他立刻就会给风炽羽竖起一个中指。但稍微冷静，细细考虑一下，又觉得风炽羽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司马无敌始创命力修行之法，一切都是从零基础开始摸索，弱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命力修行发展到目前的程度，是两千来无数命师努力精进的结果。
岳赋心脏里头的那一道剑意，很有可能就传承于司马无敌，以那一道剑意论，司马无敌的实力，放在如今也算得上顶尖高手。
但转念一想，风炽羽遇到司马无敌的时候，司马无敌还年轻，那时候他还带领楚国背水一战，统一人类国度。
那道剑意，该是他晚年，甚至是临死前有所明悟而留下来的。那个时候的司马无敌，该是比初遇风炽羽的时候强大许多。
风炽羽继续道：“我感悟到了天地法则的存在，开始探索世界的真理，法则的真谛，击败无敌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和乐趣可言。
那个时候，我有了更高层次的追求……”
他顿了顿，然后非常自傲地说道：“我决定，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然后你就真的成神了吧？岳赋心里这么嘀咕，但根据他的观察，风炽羽成为神之后，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我亲手打造了自己的雕像，展现了神迹。当时雕像附近的人类，生存得无比落后，我帮他们建立了文明，并且让他们信仰我为神。
仅仅是蛊惑人心的游戏，无法让我成为真正的神，于是我开始攀登力量的终极巅峰，尝试突破更高的境界。
我是纯粹的圣种，所以，我的生命非常悠长，我有足够的时间。
一开始，我只是感受到了天地法则的存在，后来，我渐渐可以控制及使用法则。
再到后来，天地法则已经无法规限于我，我可以破坏法则。
最终，我突破了命运的一切桎梏，建立了全新的空间，创造了全新的世界，只是可惜，可惜啊，我操之过急，这个世界，就如同我的血脉一样，有所缺陷。”
风炽羽所说的，便是不惑、知天命、古稀、逆天改命的四个命力修行的阶段，人类修者从最初懂得命力修行，苦苦求索，到第一个古稀境强者出现，历经数百年十数代命师的不懈努力，并且至今不曾存在过逆天改命境界的修者。
而风炽羽，却以一人之力，直接达到了逆天改命境，要说修行天才，他便是真正的天才。
岳赋甚至觉得，除了风炽羽，其他人被称为天才，都是对天才二字的亵渎！
“当我拥有了‘神’那个层次的力量，便开始急不及待地创造自己的世界。但我这个神，相对于真正全知全能的神而言，却是非常弱小，非常愚昧。
天地法则的数量是有限的，却多到可以用‘无数’来形容，我就算再天才，如此短的修行时间，能够明悟的法则始终有限。
我明悟的法则实在太少，创造出来的世界相对于原来的世界而言，不过是一个空间碎片。”
风炽羽长长叹息一声，再道：“我彻底脱离了原来的世界，成为了新世界的神，拥有了无尽的寿命，至高无上的力量，主宰新世界里的一切，但是，新世界里……”
风炽羽说到这里的时候，嗓音都变成了哭腔，痛苦地幽幽道：“新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生灵，没有大地天空，没有森林沙漠，没有江河湖海，你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是你所在的世界，空间挤压我的世界所产生的幻象，都是假的。
我能主宰一切，然而一切却是什么都没有，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
风炽羽有些癫狂地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久，才又道：“当我发现了新世界的缺憾之时，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我断绝了与原世界的一切联系，就算继续修行，也无法感悟到新的法则。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丰富完善现有的世界，那也是痴心妄想。
于是乎，这个无聊的新世界，便成了我创造出来囚禁自己的牢笼，而且是永恒的牢笼。”
天才与白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岳赋这下算是真正体会到这一点。
怪不得风炽羽愿意花这么多唇舌，与岳赋分享那一直以来心路历程，原来……他实在是太无聊，无聊得太久了！
这个时候，整个洞天及四周的悬崖都开始变得不稳定，再一次出现那种电视信号不好的残像现象。
风炽羽叹了一口气，道：“不同世界之间，法则是会互相排斥的，这两个世界的空间链接已经变得不稳定，看来你是要离开了。
你们人类有句话，过门都是客，既然你来了，我便送点儿手信，让你带回去吧。”
他想了想，然后道：“我在你……”
就在这时，岳赋眼前的景象彻底化作了碎片，两个世界的链接已经断开，风炽羽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岳赋是再也不可能听完整了。
“逗比鹰神，你把话讲完再消失啊！”岳赋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住消失的风炽羽，但他抓到的，只是一团柔软的东西。
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狗血的艺术作品，那是因为，现实本来就很狗血……
岳赋抓到的，是朱猛虎的三妹，朱巨熊的胸部。
“对不起，我不是……”
岳赋还来不及道歉，朱巨熊就‘啊’地尖叫一声，然后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哥，鲁大爷，海东青阁下醒过来了！”
岳赋知道，自己已经回到现实当中，或者说，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那个风炽羽所创造的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一切，他觉得非常梦幻，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是他相信，那不是梦，而是真有其事。
让岳赋觉得既担忧又蛋疼的是，他最终没有听完风炽羽离别前的那一句话，不知道风炽羽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
但既然风炽羽说那是‘手信’，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可是转念一想，一个长期生存在绝对密闭空间里的疯子，干出什么来都不稀奇。
风炽羽是名副其实的神，他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对于岳赋而言，都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
正在岳赋思虑担忧的时候，鲁根与朱猛虎，与及寨子中的其他人都来了，他们挤满了整个房间，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岳赋，他们都非常虔诚地，准备聆听海东青阁下传达鹰神的神谕。
“海东青阁下，鹰神有何旨意？”鲁根迫切地问道。他原先还怀疑岳赋这海东青是滥竽充数，现在是真诚地相信了岳赋的身份。
岳赋确实是见到了‘鹰神’，但鹰神不仅没有任何神谕要他传达，而且还是个逗比，亲手创造永恒牢笼囚禁自己的逗比。
“呃……”岳赋想了想，道：“嗯，鹰神对于你们愿意听从我的命令非常满意，让你们以后继续跟着我好好干。”
“就这样，没有别的了？”鲁根疑惑地问道。
“鹰神就是要造福信仰他的子民，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岳赋反问道。
鲁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一想，觉得岳赋说的也有道理，便道：“那我们以后便继续听从海东青阁下的号令。”
岳赋又问：“鲁大爷给我说一说，那天我跟着你们进去洞天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那个时候，灵魂被鹰神召唤到……”
他稍有迟疑，想了想才继续道：“我的灵魂到了极乐净土，对于现实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都不甚清楚。
鲁大爷，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又在这儿睡了多久？”
“当时海东青阁下刚进入圣地，就看着鹰神的雕像定住了，眼睁睁地定住了。我们几个老头子叫不醒你，只得喊阿虎他们来帮忙。
阿虎他们几个年轻力壮的也搬不动你，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海东青阁下是真的通神了。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在圣地里守着阁下，大约是一天之后，你又突然能动了，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之后阿虎便把你背回家照顾。”
岳赋听说自己定住了一整夜，心中一惊暗道不妙，赶紧追问道：“那我在朱大叔家睡了多久？”
“前前后后，有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