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道理不通
岳赋平时是背着断罪剑匣的,还可以用剑匣来挡一挡来自背后的攻击,但他此前已经解下了剑匣接雯雯一招,如今的剑匣,已经被他用作第七把飞剑。
此时此刻,他只能以肉身试剑,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电光火石之间,岳赋被雯雯一剑轰飞了出去,傅君仪也被孟尝君一个‘呸’,喷得飞起!二人都飞得老高老远,从空中摔落后,便动弹不得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雯雯脸上一条鼓得特别厉害的血管,突然就爆了开来,鲜血飞溅得她满脸都是。
孟尝君落在了雯雯身边,宽慰道:“女娃子,你已经到了极限,再战斗下去,身体承受不住,会死的。
这小子确实是有些门道和本事,以你目前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杀他了。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去我再教你几招,日后再找回场子便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啊!”
明明是雯雯砍飞了岳赋,为何孟尝君会说是雯雯输了呢?
赵红伊等人疑惑不解的同时,却也从绝望之中燃起了一丝的希望。
孟尝君话才刚刚说完,雯雯口中的剑便节节寸断,然后大吐了一口鲜血,当即昏迷过去。
而这个时候,岳赋刚好翻转过来,大口大口地呼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实在,孟尝君搞不清楚,岳赋也不太明白。
孟尝君走到岳赋身前,眉头紧皱地盯着岳赋看了很久,才又疑惑地问道:“小伙子,你以前经常被金手指戳背脊打小报告吗?”
岳赋没好气地反问道:“你为何这么问?”
“因为你背脊好硬!硬得很不寻常,很没有道理。”孟尝君一边说,一边用脚把岳赋踢翻转过去。
刚才一击,岳赋所受到的冲击非常猛烈,他头脑发晕,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实在没有余力再作反抗了。
可以说,岳赋如今就只剩下半条人命,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一张嘴。
“臭老头儿,你想对我干什么?我是看在你徒弟份上,才对你客气一些,你再乱来,老子就要翻脸了。”
孟尝君自顾自地摆弄岳赋的后背,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你有本事的,现在就可以对我这个臭老头儿不客气,我绝对不会骂你没教养,不知敬重长辈。”
岳赋要是有本事,早就这么干了,还会跟孟尝君废话吗?
岳赋后背的衣服裂开了一大片,皮肉却完好无损,还是那么皮光柔滑。孟尝君是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隔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咦’了一声,喃喃道:“不通,不通,这道理真的不通啊!
就算你这小子真的被人戳背脊戳得怕了,专注练背脊三十年,都不可能练成这样,那一片皮肉的法则,好像是被人做过改动,改得玄奥深妙,连我都看不懂了。”
孟尝君自言自语的同时,岳赋已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承托起来,悬浮到孟尝君的头顶之上,然后翻转了过去,用背脊对着孟尝君。
岳赋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破口大骂道:“老王八蛋,你想对我干什么?”
孟尝君微微一笑,道:“别那么紧张,我又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想用我毕生的功力,凝聚最强的一道剑意,试试看能不能戳破你的背脊而已?”
而已?这还而已?
孟尝君说不是要杀岳赋,可是,这有区别吗?
岳赋心里明白,刚才该是风炽羽在他身上留的那‘手信’起到了作用,挡住了雯雯的终极一击,他也好奇,作为神的风炽羽,他随意留下来的力量,孟尝君倾尽全力能不能攻破。
只是,他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作‘实验的小白鼠’。
所有最难听的粗言秽语,连珠炮发从岳赋嘴里喷了出来,岳赋不仅仅是骂,他还想着逃跑,还想着反抗,但他的手脚,想动一下都困难,更别说要挣脱孟尝君的法则之力。
孟尝君根本就不理会岳赋,他双目紧闭,凝神静气,凝聚剑道真意。
在孟尝君再度开眼的一瞬间,无数剑意透体而出,又在一息之间,于他胸前归而唯一!
这一招,以有限化无限,以无限为有限,比起之前对付岑番印的‘无尽剑域’,高了不只一个层次!
剑意锋锐无匹,攻击在岳赋背脊的一瞬间,空间亦为之碎裂坍塌。岳赋直接被冲击力击打得飞了上天,地面上所有人都看见了,那高空中的一片云,被撞出了一个破洞。
过了一段时间,具体多久,岳赋头脑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只是感性地觉得很久很久。
剑意的力量终于耗尽,岳赋在空中悬空了那么一瞬间,他不知自己飞到了什么高度,只知道他在那高空之中,已经不能呼吸,往下看的时候,地面已经是一个圆弧形。
随即,岳赋开始下落,不停地加速,这个时候,他的头脑因为那一瞬间的悬空而清醒了一些,开始默默地数着数。
他已经决定,要把时间记下来,再用自由落体运动公式计算出高度,等自己有朝一日修行有成,一定要把孟尝君打飞到同样的高度,报今日之仇。
岳赋的下落速度越来越快,高速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但他的心里,依然在默默地数着数。
在离地仅仅只有一寸的时候,岳赋突然被一道力量承托住,速度瞬间归零,却感觉不到任何减速所带来冲击。
再之后,他才‘噗’的一声,轻轻地落在地上。
岳赋落地第一时间,就是把数到的45秒代入公式计算,然后大骂了一声:“妈的,居然是一万米以上!”
那一道接住岳赋的力量,自然是出自孟尝君之手,但假若孟尝君不接住岳赋,岳赋是肯定要摔成肉酱,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这么无聊的事情,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胆粗还是傻逼。
“奇,真是奇!”
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孟尝君的理解范围,他一脸懵逼,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嘴巴时不时发出几声奇怪话语,而雯雯则是被法则之力承托着,漂浮在他的身后。
孟尝君看来是要离开了,这位‘剑痴人屠’重现人世,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杀死,仅仅是宰了一匹马用来刷火锅。
孟尝君对赵红伊等人的限制已经解除,赵红伊飞奔到岳赋身边,抱着岳赋,问道:“相公,你有没有事?”
“伊伊姐姐,让我替少爷看一看。”韩酸也凑了过来。
岳赋清楚自己的身体,他是受了些内伤,但没什么大碍,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弄明白,于是,他赶紧问孟尝君道:“前辈,请问我背脊很硬的那一块地方,到底在什么位置,有多大?”
孟尝君走得很慢,他并没有走多远,听了岳赋这话,便回头疑惑地问道:“咦,连你自己也搞不清楚吗?”
“请前辈解惑。”报仇是一回事,岳赋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搞清楚风炽羽所留的‘手信’。
“嗯,没多大,两根手指差不多,就在你心脏相对的后背上。”孟尝君顿了顿,又补充道:“作为长辈,我还是得劝你一句,别想着拿背脊挡别人的攻击,那一块区域很小,而且形状不规则,稍微偏一点,你就会被人捅个透心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切记!切记!”
赵红伊对着孟尝君耸了一下鼻子,十分不满地骂了一句:“就你这样,还有脸说是别人的长辈。”
骂完了,她才回过头来问岳赋道:“相公,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能接下那老头如此强大的一击?”
此时的岳赋是一脸便秘的表情,真是蛋疼得蛋都要碎了。
孟尝君未必能胜过祝万军,但孟尝君修的是武技剑道,而祝万军修的则是阳火术法,以攻击力而言,自然是剑道优胜过术法。
孟尝君倾尽全力的一击,必然世上的最强一击,连这都无法打破风炽羽的防御,可以说,岳赋拥有了无人可破的绝对防御。
然而,那绝对防御,却只有两根指头那么大的地方,而且还是背脊那么尴尬的地方。
要是换了在其他地方,比如说手指,岳赋还能用手指来戳一戳人,但是,那‘手信’却在背上……谁会那么智障,故意拿背脊对着敌人啊?
岳赋觉得,风炽羽弄出这么一出戏,是故意跟他开玩笑的。
“其中的缘由,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不过,我不想说啊,伊伊你就别问了。”岳赋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吧,既然相公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
在赵红伊强烈的要求底下,韩酸给岳赋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岳赋受了内伤,不重也不轻的程度,外加一些皮外伤,总的来说,并不严重。
要说受伤,傅君仪要比岳赋严重得多!他为了接住孟尝君的那一‘呸’,双手骨头全部折断,胸口上还被炸出了一个大坑,血肉模糊。
傅君仪奄奄一息,动都不能动,只能靠手下用担架抬着,这位护佑大将军,平时镇守京师重地,根本就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残。
岳赋向傅君仪了解了一番,才知道,傅君仪带来的这三千兵马,不过是急行军驰援的先头部队,后续还有十万大军陆续到来。
京卫指挥使司总有只有二十万兵马,如今调来了一半,看来李正元对于鲛人先杀大明的使者,再突然入侵扰乱北伐计划,感到无比愤怒。
“本将手下的士兵,虽然都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却是没见过血的新兵居多,老夫被那乱贼伤成如今这副样子,无法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恐怕会因此而延误战机。
在地父母官有守土之责,战时也算是半个武将,虽然岳大人的人品,本将不敢恭维,但对大人的才干,却是心服口服。在本将的副将到来之前,还请大人多多担待。”
岳赋没好气地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不就是打个屁股吗?至于记恨到现在?有求于人,还不忘趁机损老子一把,这是求人时该有的态度?
想是这么想,但岳赋还是干脆地答应了傅君仪的要求,道:“下官定必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