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牢房
“小姐,刚刚你可真行!”君管家冲进来,一脸喜色,“围在咱们门口的那群人全都走了!”
君紫嘻嘻一笑,收起宝剑,得意地挑了挑眉,“君叔,你也不瞧瞧我君紫是谁,就他们,能跟我作对吗?”
“小姐,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老爷一定会被放出来的!”君管家宽慰地笑了。
君紫见君家上下团结一心,情绪稳定了,这才奔到后院去看望娘亲。
她掀开珠帘,闻人似正坐在窗下,轻轻绣着一方帕子,帕子上停着两只蝴蝶,栩栩如生,精致秀美。
君紫笑了起来,“娘亲,你这帕子是要绣好了给我的吗?”
闻人似抬起头,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阿紫,你爹才走这几日,我就想他了。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拿了我当年送他的一方丝帕。”
君紫叹了口气,“娘,你跟爹在一起这么久还这么腻歪啊,你放心,爹爹呢,过几日就能回来了。我一定不会让他深陷不白之冤!”
“也好,你不妨跟辰儿那孩子说说,让他帮帮咱们君家,毕竟他是你的夫婿……”
君紫闻言软语,安慰了闻人似许久之后,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她倚靠着柱子,满脸愁容。
今日来的这几个不过是跳梁小丑,并不难对付,可真正难对付的正是她的那位夫君,邢邵辰。
那日在横波与他发生嫌隙之后,她百口莫辩,他怒气震天,如今这局面,她的确是想不到。
她知道邢邵辰用此手段来逼迫她前去找他,可君紫问心无愧,凭什么主动去找他?
他想拿君家上下要挟她?行,她就跟他斗到底!
君紫恨恨地一拳头捶在柱子上,肚子忽然发出不合时宜的“咕咕”声。
她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个时辰,君管家早睡了,君紫懊恼地准备溜去厨房,看看可还有剩下的食物,忽然听到“扑哧”一声笑。
她警惕转头,夜色中,一个穿着一身醒目大红袍的男人双手环绕,笑嘻嘻地坐在栏杆上看她。
君紫大喜,“死小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她早就瞥见杨沐风手中的油纸包了。
杨沐风轻轻一抛,把烧鸡扔给她,潇洒地翻身下了栏杆,慢悠悠走到她身边。
“死丫头!出去这么久,就不知道给本公子捎信报一下平安?亏得本公子对你一往情深。”
君紫啃了一口烧鸡,差点被他的自我陶醉给呛得噎住,她咳嗽几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每次都翻墙进来?”
“冤枉啊,我这次,是直接从正门进来的,君叔给我开的门。”他笑嘻嘻地坐下,一脸认真地看着君紫,“你和他又闹起来了?”
君紫装傻,“谁?”
他哼了一声,“还能有谁?世子殿下呗。你回来之后,就没回过摄政王府,世子殿下也没来过君府,如今君家出了事,你那位夫婿却一直不见踪影。可见他也不是很在乎你嘛。”
杨沐风原本是随便说着玩的,可却无意中戳中了君紫的伤心事,她心中一酸,蓦地没了吃东西的心情,垂下脑袋,眼角的泪慢慢落了下来。
没错,若是他真心在意她,怎么可能会对她如此狠心?
见她哭了,杨沐风一下子慌了,“傻丫头,你哭什么?我刚刚就是随便说说,唉,你可别伤心,要是被君叔见着,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他手忙脚乱地抬起袖子替她擦眼泪。
君紫别过脸,吸了一下鼻子,“要是他也像你这般就好了。”
声音虽细微,可杨沐风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睛一亮,可瞥见她黯然的神色,一颗心顿时又沉了下去。
在她心里,始终是邢邵辰最好。
哪怕他伤她,冷落她。
杨沐风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对了,我托人从大理寺打探了消息,据说君将军之所以被牵扯进贩卖私盐案,跟威远侯有关。原本牵扯进这桩案子的人是威远侯,可威远侯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忽然间峰回路转,君将军就被送去了大理寺。我还听说,大理寺昨日已经开始审案了,只是什么也没审出来。”
“我父亲被人陷害,自然是不可能审出什么来。”君紫暗自咬牙,看来贩卖私盐案件又扯出了一个幕后黑手,威远侯,他竟然与此事有关。
这么说来,这件事其实是她误会了邢邵辰,根本与他无关?
君紫的脑子乱的很,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又想到那里,好半天过去了,她总算理出一个头绪来。
“沐风,你能不能再请人帮我个忙,我想去大理寺看看爹爹。”
杨沐风一脸为难,“这……这件事倒不是很难,只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君紫一口答应。
杨沐风看着她,慢吞吞地说:“明日你去大理寺看完君将军之后,需得随我回杨家一趟,我有事相求。”
君紫想也没想就点头,“好,我应了你。”
杨沐风立刻露出爽朗的笑容,眼中隐秘的情意一闪而过。
翌日,君紫换了一身狱卒的打扮,跟在杨沐风打点好的牢头身后,缓缓从大理寺正门走了进去。
她目光急切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想到父亲英明一世,今日居然要屈居在这里被折辱,眼眶顿时有些湿润了。
牢头走到最里头一间牢房,转身把钥匙递给君紫,压低声音吩咐,“姑娘,千万不可被其他人发现,速去速回。”
君紫点点头,谨慎地进入牢房,果然看见君将军坐在稻草堆上,他面容清和,十分平静,正闭着眼睛打坐。
“爹爹——”君紫憋不住了,带着哭腔扑了过去,把君将军抱了个满怀。
“紫儿?”君将军诧异地睁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爹爹,是沐风买通了狱卒,让我进来看看您的。”君紫抹了一把眼泪,“娘亲说,担心你在这里睡不着觉,托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她从怀里掏出一条闻人似绣好的帕子递给君将军。
君将军苦笑一声,对妻女又是心酸又是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