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就在庚澈还在与天人作战时,旁边的人突然脚软的趔趄一下,庚澈立即稳稳的箍紧她的身子“怎么了?”
龙羽熙不语,脸色苍白的怔怔望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庚澈看见前面不知为何两方不再兵戎相见,而是以一种对立的方式剑拔弩张,再扫视一遍,身为统领的朗飞面如土色,神情显出小心翼翼的警惕,抬手示意着禁卫军们不得移动半步,之后便保留着那个手执。那原来与朗飞对打的蒙面人脸上的布巾已落,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完美无暇的男子刚毅俊朗的面目,嘴角上扬,傲然而立,而他的长剑所指之处居然是地下不知何时出现的纤柔女子,垂着嗪首,似是因为受到惊吓双肩正在发抖,定晴一看,心中一悸,那不是利无痕的妹妹利芙柔吗?
“是芙柔,是芙柔”龙羽熙慌乱的叫道。而这时她也无意瞥见那执剑之人的真面目。是他,真的是他,怎么会这样?本能的欲挣脱庚澈的手,一个不注意,她已挣脱了开来,快速地跑向那像被静止画面中的人群。
“不要去啊”庚澈脱口而出,急声叫道。可龙羽熙似什么也听不见般,依旧冲了上去。掰开眼前挡住她路的身躯,挡在利芙柔面前,跪了下来,背对着那执剑的人,以身子护着她。
“芙柔,你没事吧?”龙羽熙额冒有薄汗,猛喘着气道。
闻言利芙柔缓缓抬起头,眨着水润的眸子怔怔望着突然出现的龙羽熙,当看清来人的脸时,鼻子一酸,随即扑在她怀里,眼泪如泉涌,低声啜泣。因为担心身为一国太子表兄的安慰。利芙柔在见到街上明显骚动加剧之后,也顾不上害怕,不顾阻拦从轿内跑了出来,想去追寻表兄,却没想会卷入不明蒙面人与禁卫军的打斗。
龙羽熙本欲回头看向那执剑之人,却因为利芙柔紧紧抱着她的颈部,非常吃力的挣扎不开来。
后面的冷见川望着熟悉的纤柔人儿的背影,深邃如炬的眸光怔怔凝睇着她,惊喜交替,看着她与一个女子亲密相拥却又非常的恼火。紧握的利剑转动,银光闪闪,眸子里寒光闪烁。脑海里的念头加剧了,咬着牙直视着无视他存在的人儿,非常肯定的,佛挡杀佛,敢挡他路的人必死无疑。他算是受够了,他堂堂的雪域城当家人为了她被人追杀轮为阶下囚,而现在也应该到了他冷见川讨债的时候了,不管如何现在他就要把她带走,确实了心中想法后,可他还未行动。“砰”地一声巨响,在他旁边响起,浑浊的白烟立即朝四周迅速蔓延了开来。一时之间烟雾缭绕,就算近在咫尺也看不清触手可及之物。
虽然眼前视线受阻,摸着方向,冷见川还是反应迅速的欲上前拉起地下跪着的人儿,未料一记硬拳毫不留情。狠狠地朝他挥来,成功的阻挡了他的行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隐约看见了一道动作非常之快的人影迅速掠过,还未作出反应之时,撞过来的禁卫军不知死活的挡在他面前,他顺势给了那倒霉的禁卫军一剑,却也因此耽误了些许时间,待他想要追踪时,却发觉那人影有目的的朝巷口跑去消失不见了,而地下的人儿也不知所踪,察觉出不妥,愤然的暗骂一声,向处在烟雾中的部下发了个指令,冷见川便也钻出烟雾追寻着那消失不见的人影。躲在屋舍里的隔着门窗朝外望的百姓们看得很清楚,诡异的白色烟雾中相续冲出几道黑色人影,身手敏捷的跳上屋舍,一跃不知所踪。烟雾依然朝四周弥漫着,直到渐渐被风吹散了,还在不断用中手武器挥舞眼前烟雾的禁卫军们才发现那些黑衣人已不见了。而蜷缩在地下的利芙柔双眸紧闭,似是已昏倒了过去,三大五粗的禁卫军们面面相觑,对于一个有身份的闺秀千金谁也不敢上前把她抱起来,一旁的朗飞脸色紧绷,只能守在一旁,时不时看向大街远处,不消多久踉跄而来的萝儿扑倒在自家小姐身旁,不知所措的轻唤着小姐的名字,流着泪水张罗着轿夫把那轿子抬来,轿子刚落,与此同时,远处急如风的马蹄声急促传来,那马还未停下,马上之人已跃了下来,黑影压下,萝儿还未看清那人的长相,自家小姐已被那人一把搂了过去,低语似说了什么,随即又以身上的披风把怀里之人盖住,无视任何人的存在,径直把怀里人儿抱上马,当那人要拉住缰绳欲调头时,萝儿才意识到自家小姐是被陌生人劫持了,顾不上害怕便想上前阻拦,却未近那马身,却已被后面的朗飞快步拦下,萝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被那人带走了。
从那巷口一直追到城外,再到一片森然可怖的树林里,终于冷见川还是跟丢了,健躯傲然立于一棵粗壮的树枝上,注目遥望,除了树还是树,深幽黑绿,阴影重重,斜阳渗下,斑斑残光照在他衣服上,不由感到可恨的手掌猛然拍向表皮粗糙的大树杆上,突然的震动使得鸟儿尖锐惊叫四飞,回荡在空幽惨绿的深林里甚是可怖。
自认轻功极佳的冷见川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个挡了他一道的人也非泛泛之辈,不仅轻功了得,居然还敢在排斥使用巫术的异族人的帝都城里,明目张胆的在满是禁卫军的大街上使用巫术。平白无故出现的浓烟,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巫术而形成的,不过那烟雾中无毒,说明他并无意伤害他人,也就是说他的目的是与自己一样。直觉告诉冷见川那人以后定是与自己瓜葛不断,想到这他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把那人杀了。
庚澈抱着被自己点了昏穴的龙羽熙走到一处隐密的洞穴里。穴中还算枯燥,里面还有一个石床,从外面抱来一捆柔软的干草铺在上面,让昏睡中的龙羽熙躺于石床上,随后他又麻利的在洞口散下驱毒蛇野兽的药粉,拉来长于四周的藤蔓遮住洞口,确实在外观上看不出深绿的藤蔓下内有文章时,庚澈才放心的快速离开了。直到天将黑,趁着阴暗的天色,他才又回到那被他藏起来的洞穴,快速闪了进去,放下装有东西的看起来鼓鼓的袋子后,再次从里面麻利地把洞口隐藏好,这次他还特意带回了一条黑色长布盖住洞口,这才放心地抽出火折子点了蜡烛,昏黄的光芒立即映在洞壁上,明显看出这洞穴不算宽阔却算得上深长,因此光芒显得很昏暗。
石床上的龙羽熙依然还在昏睡当中,庚澈坐于石床边上在她身上点了某处穴道,借住蜡烛披散出来的昏黄光芒,静静注视着那张阴柔的脸颊,没过多久,黑色长睫缓缓颤动,龙羽熙的一双眸子幽幽睁了开来,先是适应的看着土壁,意识尚未回归,无意识的转过头怔怔与含着笑意的庚澈对视。
“醒了,正好可以吃东西了”在旁边拿起布制的袋子,从里面拿也一个油纸包住的东西“闻到了吗?香喷喷的烧鸡喔,我可是特意从那百年老店里买来的呢”庚澈兴致高昂的得意炫耀道。
龙羽熙蹙着眉从石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睨了眼那油纸包裹着的烧鸡,随即扫视了下四周“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感到头疼的敲敲头,回忆涌向脑海,对了,芙柔表妹帮助自己出了阳明侯府,然后在大街上…………还有那个人,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龙羽熙懊恼的郁声道。
“别这样,没事的,你别怕,有我在呢”庚澈连忙把烧鸡放至置一旁,急声安慰着。抬起来的手欲放在她肩膀上,又感到不妥,想起自己体内有盅毒一事,只能硬生生放下。讷讷道:“情况紧急当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若不赶快离开,定是会被那些禁卫军抓住的,所以……….”
“那人是想杀芙柔对吗?当时,他是用手中的剑指着芙柔对吗?”龙羽熙欲要求证,语气沮丧的看着庚澈。
“不要太担心了,芙柔小姐没事”
“可当时他想杀芙柔”龙羽熙冷冷道。心似乎硬生生被扯出一道伤口。
“别那么笃定,也许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有时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向来在人前坚强,从没见过她有这番脆弱的一面,庚澈唯有安慰着她。
“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龙羽熙冷笑一声,想起曾经见到的那一幕,心不由隐隐发疼“难道自己的眼睛还会欺骗我吗?”
庚澈沉默了,一顿才缓缓道:“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那个人都是为了救你的那个故友,而且当时他若真想伤芙柔小姐以他的身手,想必起了杀意的他绝不会放过芙柔小姐,芙柔小姐还好好的不是吗?”虽然他也不确定,而且第一感觉他便非常讨厌那人,但不想她再钻牛角尖伤心下去,他唯有帮那家伙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