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身陷囹圄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随着下随着融化,路上分外泥泞。
苏蔬前边带路,紧跟的是姬少游,她二人从淮阴辗转而回,眼望苏家在即,苏蔬拍拍身上的落雪,指给姬少游看,“那就是我家,怎么样,够气派吧,虽然是乡野人家,肉,足够你吃,酒,足够你喝,银子,去账房那想拿多少拿多少,只怕你背不动。”
姬少游听苏蔬言语间颇为得意,抬眼观瞧,高强围护,门楼阔大,果然是富裕的地主之家。他手抄在袖子里,嘿嘿一笑,“兄弟,够意思。”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要来到府门口,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些官兵,姬少游眼尖,拉着苏蔬赶紧躲到路边的杂树丛中,问道:“兄弟,你家有人在官府当差?”
苏蔬正不知姬少游为何如此怕见官兵,摇头,“没有。”看向大门口,那些官兵出来后分列两旁,最后出来一个身着官服之人,却是那青州知府江如海。
“他来苏家作何?”苏蔬暗自揣测。
姬少游道:“兄弟,凶多吉少,我们还是离开为妙。”
“离开?”苏蔬犹疑,淮阴离此遥遥,应该不会追捕到这里,再说,这是青州知府的人马,又不是淮阴县的。退一步讲,即便真是因为自己引来的官兵,她也不能丢下苏家自己逃之夭夭。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苏蔬钻出来要走。
姬少游拱手与她告辞,“兄弟,对不住了,哥哥平素最怕见官,实不相瞒,哥哥干的是飞檐走壁的活儿,后会有期。”他说完,撒腿就跑,脚下如生风,眨眼不见,看上去轻功了得。
飞檐走壁?苏蔬哑然失笑,这小子原来是个江洋大盗,怪不得一路上吃喝投宿一应等用,也没看他有包裹,身上的银子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不知知府带人来此作甚?她虽然心里也有些怯,想起老冯,想起他说的那句话,自己对苏家,有责任保护。
扮鬼,掐不死我;下毒,毒不死我;溺水,淹不死我;上天护佑,这次也能逢凶化吉。
她自己祈祷,疾步奔去,到了府门口,刚好听见知府江如海对蓝礼庭说:“你们家少夫人,是罪犯莫笑天的女儿,莫笑天罪犯欺君,他女儿,要被捕入狱,你们不要以为把她藏起来就躲了过去,限期三日,若找不到她,你们苏家上下,都得打入大牢,哼!”他说完要走。
“慢着!”苏蔬一声喝,挺身而出。
蓝礼庭一跺脚,“哎!少夫人,你为何这个时候回来啊!”
江如海哈哈一乐,“算你识相,来人,给我带走。”
苏家人哭天喊地,一起过来抢人,官兵推推搡搡,最后打打踢踢,蓝礼庭更是手足无措,苦苦哀求江如海。
江如海推开拉拉扯扯的蓝礼庭,“这是皇命,违者,立斩!”
苏家人,顿时泥雕木塑一般,之后是鸦雀无声。
官兵扭着苏蔬就要带走,这时府门内冲出一人,却是早些回来的燕儿,她扑向苏蔬大喊:“她不是莫小姐,她不是莫笑天的女儿,她叫苏蔬,她是冤枉的。”
苏蔬看燕儿安然回府,心里很是高兴,听了燕儿这番话,受到启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莫老头可怜,他女儿却是可恨,无辜让我顶替她,吃尽了苦头,于是也急着跟江如海解释,“对对,我不是莫兰,我叫苏蔬,我是给人陷害的。”
江如海哈哈狂笑,心说,少跟我装迷糊,当初,就是你击鼓喊冤,要告朱大人,因为司空轩武,我不得已放了你,后被朱?乙欢俪袈睿?畹悴槐9僦埃?衷冢?揖湍昧四悖?埠眯刮倚耐分?蕖?p> “这话,你留着堂上说吧,带走!”
江如海手一挥,官兵拖着苏蔬就走。
哒哒哒哒……不远处驰来一骑,到了苏蔬近前一跃而下,是蓝云阔,他一声断喝,“住手!”嗨哈几下打散官兵,抓着苏蔬道:“你们不能带她走。”
江如海气的胡子翘起,跳着高的吼,“反了,反了,你们苏家想造反,都给我抓了,一个不留。”
官兵蜂拥而上,与蓝云阔斗在一处,另有一些去抓蓝礼庭和那些下人。
苏蔬一看事态严重,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苏家背负一个造反的罪名,若是都被抓了,苏家怎么办,岂不是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有了可乘之机,她高喊:“都给我住手,我跟你们走。”
这一句,是江如海最想听到的,他生性怯弱,并不想打打闹闹,既然罪犯束手就擒,何乐而不为,于是喊着自己的人,押着苏蔬就走。
蓝云阔还想阻拦,苏蔬劝道:“蓝大哥不要冲动,我还是那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先和他们走,大堂之上,刚好把事情说明白,即使说不明白,再想其他办法,眼下这样闹下去,对苏家无益。”
蓝云阔气的把手中的宝剑?r啷入鞘,对苏蔬道:“你放心,我一定救你。”
苏蔬眼望焦急的蓝礼庭,道:“蓝管家,苏家交给你来管,拜托了。”
蓝礼庭拱手施礼,“少夫人放心。”
江如海早听的不耐烦了,“赶紧带走。”
苏蔬被拖着,频频回头看着苏家,不知自己此次,是否依然能逢凶化吉。
??
夜幕垂落,青州城内,朱堂府上,过了二更天依旧是灯火辉煌。内堂,酒菜盈桌,丫鬟婆子来回穿梭,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酒。
主人朱堂居上首坐了,身为知府的江入海,却在一边陪着,他道:“朱爷,如何那位贵客还不到啊?这好酒好菜,别等凉了。”
朱堂还未开口,有人一声爽朗的笑,从门口迈步而进,“知府大人好急的性子,我来也。”
江入海听这声音耳熟,回头来看,口中咝了一下,心里合计,怎么会是他?
谁?蓝云阔。
朱堂招招手,示意蓝云阔到自己右手边坐下,对惊奇的江入海道:“这位,就是蓝爷。”
江入海动动嘴角,尴尬的笑笑,这蓝云阔,可是在自己的大堂上,被打了三十大板,白日里还在苏家门口大闹的那人,他不是苏家的仆人吗,如何,会是朱堂的座上宾?
朱堂知道他想不通,呵呵一笑,“知府大人可知,你吃的这些山珍海味,是谁提供的?”
江入海看看蓝云阔,“莫不是……”
朱堂颔首道:“正是蓝爷,在咱这青州,蓝爷是首富,噢,他现在,才是苏家真正的主人,只怕不多久,那个门楣上的苏府该改为蓝府了吧?蓝老弟。”
蓝云阔端起酒杯,敬向朱堂和江入海,道:“不久,还请朱爷和知府大人,去府上小坐,品尝一下乡野美味。”
江入海木木的,把酒饮了,不知该说什么。
朱堂看他的?逖??ㄓ薪馐偷溃骸耙荒昵埃?依吹角嘀荩?仙舷孪拢?际抢兑?镂掖虻悖?部髁死兑?镏??诺靡酝瓿晌掖蟾缃桓?哪歉黾杈薜娜挝瘢?液屠兑嬷?灰病!?p> 蓝云阔谦虚的道:“若非朱爷帮忙,这一年之内,我又如何得了苏家呢,咱们是互相帮助。”
朱堂哈哈一乐,“好好,互相帮助,共享富贵。”
江如海虽然不知朱堂口中所说的艰巨任务是什么,但忽然想起这两个月多来,朱堂往返府衙多次,修改的,都是一些地契等物,他当时病重,委托师爷办理,原来,他们暗中,把苏家给夺了,倒真小瞧了这个蓝云阔。
江入海想到这,急忙站起,端起酒杯对蓝云阔道:“哎呀蓝爷,多日前在我的大堂上,错打您三十大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当时,你为何不告之本府呢,妄受那屈打。”
蓝云阔连连摆手,“知府大人快请坐下,如此客气,倒是折杀小人了,习武之人,区区三十大板何妨,并且,那三十大板,我打的值。”
江入海当然不懂蓝云阔之意,那三十大板,他是给苏蔬看的,当时他已经把苏家的田产兼一些商业经营都攥到手里,只因苏家祖宅的地契一直没有找到,是以,才对苏蔬百般哄,怕那地契苏蔬知道藏处。
朱堂忽然也想起此事,问蓝云阔,“祖宅的地契,可否找到,不如,就对这个少夫人严刑逼供,她承受不住,定然交代。”
蓝云阔急忙制止,“不可,她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了严刑逼供,再者,她心地纯良,或许根本不知道此事。”
朱堂听蓝云阔言下之意颇对苏蔬袒护,调笑道:“我那张教头说,蓝爷看上了自家的少夫人,哥哥我觉得不可能,她是个寡妇,蓝爷如今财大气粗,又是相貌堂堂,咱青州的黄花闺女任你挑,何必对一个小寡妇动情,玩玩,也就罢了。”
“朱爷,少夫人她是不是寡妇,我心知肚明,即便她是,我也要娶她,而非玩弄。”蓝云阔一本正经。
朱堂看出,他是对小寡妇动了真情,随即不再打趣,只是心里狐疑,蓝云阔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这小寡妇,究竟哪里出色,让他如此呢?而那个张教头,就把小寡妇吹捧上了天。
“如此尤物,我不见见,岂不成了孤陋寡闻之人了。”朱堂,做好了去监牢探看苏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