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我是谁
百密一疏,苏蔬忽略了自己顶替的那个青州苏寡妇,是莫笑天女儿的身份,连司空轩武亦是,缜密细致的一个人,竟然也忘记苏蔬的这个虚名,听徽宗喊抓人,他才醒悟过来,想自己曾以苏蔬为“嫁出门的女”而取得徽宗的赦令,免去她的罪过,下马来至徽宗面前道:“皇上,您曾说过,嫁出门的女,莫笑天的女儿,并不受牵连。”
徽宗想想,好像自己真的这样做过,最近烦心事多,竟疏忽了。再一琢磨,又不对,莫笑天的女儿叫莫兰,而司空轩武曾对这个美人唤作苏姑娘,他看着苏蔬,问:“你言说你是苏家的寡妇,那么应该姓莫,可司空将军为何唤你苏姑娘,你究竟是谁,胆敢对朕欺骗,当即砍头。”
苏蔬吓的一缩脖子,躲到司空轩武身后。
司空轩武刚要替苏蔬说话,徽宗喝道:“她自己讲。”
皇命难违,司空轩武唯有闭口不言。
苏蔬怯怯的走出,稍加思索,琢磨自己该如何回答,我说我是苏蔬,来自未来,你们一定笑我疯子。我说我是莫兰,来自青州,此是假话,欺君罔上,砍头大罪。她进退失据,无奈的看着徽宗,一脸茫然的问:“皇上,您说我是谁?”
呃?徽宗愣,苏蔬的反问让他费解。
“大胆!”魏喜又是这样的一句,“皇上问你话就你老老实实回答,居然敢反问皇上。”
苏蔬哭笑不得道:“问题是我真不知道我是谁。”于是,她把自己几个月前一醉醒来,成了苏家寡妇的事简单扼要的叙述一遍。
“会有这样的事?”徽宗皱着眉头,将信将疑。
苏蔬道:“是呢,如有半句谎言,我甘愿砍头。”
徽宗突然对此事产生了兴趣,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这等人神呵护的尤物,居然在醉酒之后稀里糊涂的成了寡妇。淮阴莫家,久负盛誉,莫笑天被冠以英雄之名,断然不会做出陷害这个美人的卑鄙龌龊之事。那么除莫笑天之外,又是谁在暗箱操作?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呢?
“司空轩武,朕命你前往淮阴,提取莫笑天,押解来京,这件奇事,朕要亲自审问。”
司空轩武领命,他刚好想见到莫笑天,能够押解来京,总比放在淮阴大牢好,他怕那朱?野?鼗鲂模?日逗笞啵?蛭??蚧兆谧锤婺?μ斓模?褪侵?摇?p> 苏蔬半是担心半是开心,所担心,不知皇上亲自审问莫笑天,会不会连带他的那个文字yu的罪过,若是,一旦龙颜大怒,给莫笑天来个立即斩首,自己又做了件事适得其反的事。她开心的是,莫笑天如果来了京城,她可以了解一下有关心玉的桩桩件件。
转头看司空轩武,他一贯的面无表情。再看徽宗,脸色微愠。一时间,苏蔬不知如何是好。
徽宗拿过苏蔬手里的缰绳,道:“一个月的马童,一日都不能少,你明日候命。”
说完,喊魏喜回宫。
苏蔬呆愣在那里,一个月的马童,这才是第一天,累得头昏眼花,抬起双手看看,手心通红,都是抓着马缰绳磨的,火烧火燎的感觉。
司空轩武过来握住她的手,沉重道:“抱歉。”
抱歉?苏蔬不明白,问:“为何?”
司空轩武道:“曾经想过要你一辈子不吃苦,谁知今日……”
苏蔬明白,即使司空轩武功夫再好,威名再大,他还是在一人之下,于是问:“你怕皇上吗?”
司空轩武不知苏蔬何意,答:“不是怕,是服从。”
苏蔬不懂,这有何区别,她再问,“如果我让你杀了皇上,你敢吗?”
司空轩武道:“不是不敢,是不能。”
苏蔬撇着嘴,没功夫和你玩文字游戏,齐步走,要回家。
司空轩武拉住她,左右看看,苏蔬以为他有话要说,夸张道:“别神秘兮兮的,方圆五百里没有人。”
此地是皇宫附近,当然少有百姓行走,他看看苏蔬,突然抱起,放在自己马上,然后他于马下步行,手里牵着缰绳,道:“现在,我当你的马童。”
苏蔬本来在气,皇上、魏喜和他,都是高头大马骑着,自己像个猎狗,撒欢的在地上跑,丢人现眼又受罪,听了此言,心里就软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纲常,司空轩武唯有遵从,他虽然心疼自己却也不敢忤逆皇上,只能眼看着自己遭罪。
于马上坐着,她故意刁难司空轩武,突然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就奋力冲出,飞奔起来。
司空轩武手里握着缰绳,差点被那马拽个趔趄,他拔步就跑,苏蔬咯咯笑着,扫去一天的烦恼。
把苏蔬送到别苑,司空轩武因为明日要往淮阴押解莫笑天,是以回家准备行装,并向母亲辞行。
话还没说,徽宗突然差了个公公来到将军府,宣读意旨,说南边方腊造反,连夺数城,各州府向朝廷请求救援,徽宗命司空轩武连夜开拔,先挫方腊,再往淮阴押解莫笑天。
司空轩武接旨,不敢有误,连忙去往枢密院,调派兵力,非枢密院不能。
谁知,刚到枢密院,宫里另一位公公追到,再让司空轩武接旨,皇上又改了主意,西夏入侵,势如破竹,命令司空轩武举兵,往西北边陲抵御西夏铁骑。
“方腊那里?”内忧外患,司空轩武不能兼顾。
那公公道:“将军莫要贻误战机,赶紧点兵,方腊那贼,童大人已经领旨去剿。”
司空轩武领了虎符,去点派兵马,他心里独有一事放不下,那就是他和苏蔬约好,今晚在广德楼吃饭,一来为白日之事对她安抚,二来也是和苏蔬辞行,想第二天去往淮阴。谁知皇上一会儿几变,从去淮阴到打方腊再到打西夏,此一去不知几时能回,快则几个月,慢则一年两年也说不定,怎能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