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借兵
苏蔬对洛青依根本没有信心,一者,不了解她的医术如何。二者,朱堂伤在私处,不知羞羞答答的洛青依如何望闻问切。既如此,她为何答应同朱堂赌命呢?
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苏蔬心道,捉鬼的宋定伯聪明,我比宋定伯更兼狡诈,对付朱堂这等比鬼还恶的人,不必遵循君子之道,完全可以按小人的路数走,赢了,命是我的,输了,命你也拿不去,她只想要来兵马为己所用。
当下三个人找了家茶寮,寻个僻静之处落座,朱堂色眼迷蒙,看苏蔬葛衣飘逸,纱帽颤颤,素面朝天,姿容绝丽,对她又恨又爱,暗想如果自己的宝贝真治好了,先将这小妖精收了,非得把她按在床上蹂躏三天三夜,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或许更是心头之爱。
他又转头打量洛青依,模样娇憨,红酥手娇嫩,立即意淫一番被她把脉是何等享受。
朱堂心里美,有这样两个佳人给自己看病,没病都想自残弄出病来。
“女神医,开始吧。”朱堂眼睛盯着苏蔬,对洛青依道,把手臂伸在她面前。
洛青依却起身走离,隔着几张桌子坐下,对苏蔬道:“你们两个说着,等下把这位大官人的病情告诉我。”
什么!这是何道理?苏蔬稍加琢磨便明白,小妮子害羞,把我当传话筒,我穿了男装可我亦是女人,我也害羞。
“那个,我不懂看病。”她对洛青依道,心说给朱堂看病可是你自己大包大揽,此时却推给我,没门。
洛青依传授她道:“取其右手,从鱼际至高骨。却行一寸,其中名曰寸口,三指定位,看其脉象浮、芤、洪、滑、数、促、弦、紧、沉……”
“等等!”苏蔬叫停,“你说的话类如天书,我不懂耶。”
洛青依小脑袋一扬,牛叉的道:“你不懂看病,你就别想要十万兵马。”
臭丫头,敢以此威胁我!苏蔬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对朱堂道:“不如这样,你只把症状叙述给我,我转述给神医。”
朱堂腆着厚脸皮道:“谨遵娘子意旨。我的病很简单,看着女人心就火烧火燎,按捺不住,一旦抱住欲行**,我的……”他一为看病。二为挑逗苏蔬。
苏蔬看穿他的用意,他话到半路,苏蔬手一摆,起身来到洛青依面前,“听明白了,”
洛青依道:“你说说看。”
苏蔬狡黠的一笑。臭丫头,更我玩,你还嫩点。她张口就道:“这位病人说了,他看见如你这样貌美的女子就春心泛滥,然后急不可耐的宽衣解带,就这么一抱,他的……”
“好了。听明白了。”洛青依推开她的搂抱,羞得低下头。“我开个药方,让病人先服用一剂试试,好用,我们接着这样治疗,不好用,我再换方子。”
喊茶寮的伙计要了笔墨纸砚,药方开好,交给苏蔬。
苏蔬拿着药方来至朱堂面前,啪的拍在桌子上,道:“神医说了,保证药到病除。”她把洛青依的话改了意思,人家只说试试,她却说保证治好,无非是想骗朱堂,弄到十万兵马,她晓得朱堂的能力,凭借朱勔,哪个官员不得给他面子。
朱堂喜不自胜,把药方扫视一遍,看上面描述的草药完全是自己之前看病的那些大夫没有开过,暗想这次大概真的能治好,刚想走,苏蔬拦着他道:“兵马呢?”
朱堂哗啦啦抖着药方,诧异道:“这病还没治好。”
苏蔬指着洛青依道:“她可是小洛神医,你去过汴梁应该听过她爹的名号,半死之人她爹都能救活,别说你这活蹦乱跳之人,保证药到病除,有了药方,你这病就是好的开端,你总得表示一下。”
朱堂不许,十万兵马,不是三两棉花二尺布,说借就借,若非这病折磨人,他焉能豁出这样的血本,但总得见了成效再说。
苏蔬也不逼迫,退一步海阔天空,她道:“不如这样,你先给我一州兵马用用,等你服药之后,有效果,再给我第二州兵马,完全好了,再给我第三州兵马。”
朱堂仍旧迟疑,认为苏蔬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她周身上下都是坏点子。
他迟疑,苏蔬即认为他被自己说动,索性孤注一掷道:“你若不答应,治疗到此为止。”
朱堂立即道:“好,此地离邕州最近,明日你同我去邕州。”
苏蔬朝洛青依挤挤眼睛,得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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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苏蔬和朱堂做交易,薛猛、姬少游一同反对,这仿佛与虎谋皮,“朱堂是谁?比豺狼还毒,他大哥朱勔,可是我们的死对头,你如今却和敌人做交易,你真是胆大包天。”
苏蔬不以为意,“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朱堂如何,朱勔如何,难道我是那么容易摆布的,你们稍安勿躁,我现在需要兵马,交趾将军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这附近一定暗藏着交趾兵马,他们定然要有所行动,我们手里没有兵马,难道还是之前那样打了就跑,等我有了兵马,我就可以把来犯的敌人一网打尽。”
姬少游依然不准,“打仗只有禁军厢军,你最好回去汴梁,和司空将军安分的过日子,谁家女子像你,整日想着打打杀杀。”
苏蔬霍然而起,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我又不是救世主,你也看到交趾兵来袭的那晚,百姓死伤无数,财物被夺无数,禁军在哪儿?厢军又在哪儿?我先把交趾兵退走,然后回去汴梁,找到司空轩武,让他上朝奏报皇上,广西,安定迫在眉睫。”
姬少游无奈,看看薛猛。薛猛亦不敢横加拦阻,一来苏蔬是少夫人,二来,他是军人,保卫国家,护佑黎民,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次日一早,苏蔬让薛猛赶回雄风寨探听情况,她既不放心那个“死去活来”的黑虎,亦不放心暗藏的军师。还惦念返回去的阿黎,更不想薛猛去邕州见到蓝云阔,两个人。从汴梁到邕州,先是燕儿后是阿黎,薛猛对蓝云阔恨之入骨。
她又让姬少游同韦小宝留在羁縻上思州,探听那交趾将军的动向。
苏蔬带着洛青依,随着朱堂去往邕州。路途不是很远,一日便到。
蓝云阔上任之后便开始大肆搜刮,这亦是他从汴梁调来广西之目的,短短时日小有成就,他正准备派人把所得财宝送回汴梁家里,忽闻朱堂来到。两个人可算是老相识,从青州开始,便狼狈为奸。后因为苏蔬,弄得差点反目,不知他来邕州作何。
蓝云阔乍见朱堂,一贯的,装着忘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远远拱手问候:“朱爷来此,我邕州上下。皆是蓬荜生辉。”
他虽然客气,却也是满脸的倨傲,今非昔比,他现在是蔡京蔡太师的女婿,再也不是青州乡下那个逢人便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朱堂识时务,知道蓝云阔不仅仅是邕州知府,人家在礼部都呆过,蔡京被司空轩武弹劾,犯了那样大的错,换了旁人,不斩首也得充军或是贬谪,他却弄个告病在家休养一年,是以,朱堂明白,蔡京在皇上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爱屋及乌也好,投鼠忌器也罢,朱堂对蓝云阔拱手施礼。
“蓝大人,多日不见,你如何来了邕州,怎么汴梁腻了,想来这山清水秀之地休养,我听闻之后,赶着过来拜访。”
两个人客套一番,彼此并无好感,皆因为背后的那个人,蔡京和朱勔,他们才互相客气。
于府衙落座看茶,废话连篇的彼此寒暄一番,突然苏蔬来到。
蓝云阔正讶异,却见苏蔬对朱堂道:“朱爷,我的兵马呢?”
蓝云阔更奇怪,难道日头真能从西边出来,这两个敌对之人,为何同时来此,还一副相熟的模样,苏蔬竟然唤朱堂为朱爷。
朱堂看看蓝云阔,“蓝大人,可否借你邕州兵马暂用?”
兵马?兵马怎能随意借用,蓝云阔当场拒绝,他根本没把朱堂放在眼里。
朱堂被拒绝,感觉没面子,然此时蓝云阔有蔡京撑腰,又是一州父母官,他拉着蓝云阔道:“蓝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出了府衙客厅,往院子里站了,边看那些泥工木工干活,朱堂道:“蓝大人不知,我此次来广西,是寻找一颗夜明珠,那是无价之宝,我大哥准备送给皇上,为的是替太师他说情,太师休养在家,那司空轩武为所欲为,除非太师不能掣肘,而这颗夜明珠,就在这个苏家小寡妇身上,我亲眼所见,她口含夜明珠,居然能通体发光,哎呦,美的不得了。”
蓝云阔道:“我代老泰山谢过朱大人的好意,只是兵马是驻守一州之重,岂能随意借人。”
朱堂耷拉着苦瓜脸道:“蓝大人有所不知,我现在活的憋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地方被废,都不敢看女人,小寡妇身边有个丫头,据说是汴梁洛神医的宝贝女儿,她能治好我这病,但小寡妇想用兵马和我交换。”
苏蔬想用兵马?蓝云阔心里咯噔一下,她整日神神叨叨,要兵马意欲何为?人家的女儿做做女红、读读书,她却舞刀弄枪,忽然面有不悦道:“朱爷,苏蔬有名字,你别老是小寡妇小寡妇,另外,她要兵马作何?”
朱堂听出蓝云阔对苏蔬已然情根深种,急忙道:“谁晓得,也许她吃饱了无事,想玩排兵布阵,总之这小娘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蓝云阔若有所思,既不好再次拒绝朱堂,又想看看苏蔬要兵马作何,两个人商量之后,回来告诉苏蔬,“兵马可以借你,二百。”
二百!你打发叫花子呢?苏蔬当然不干,“五万。”
蓝云阔摇头。
苏蔬退一步道:“三万。”
蓝云阔还是摇头。
苏蔬无奈道:“一万。”
蓝云阔仍旧摇头。
苏蔬压到最低限度,道:“五千。”
蓝云阔依然摇头。
苏蔬气的冲到他面前,咬牙道:“两千,你如果再摇头,我就把你脑袋割下来。”
蓝云阔被她大眼瞪着,心神摇曳,就想一亲香泽,故意摇头。
苏蔬上前哭唧唧道:“我真的有用,是为了对付交趾,实在不行,一千总可以吧,即便是我想借用你的一千兵马玩玩,你不至于这么抠门,人家周幽王为了褒姒都能烽火戏诸侯……”她说到此处停下,忽然发觉这个比喻不恰当。
谁知,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蓝云阔点头,周幽王,褒姒,他安能不知,苏蔬以此比喻,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他道:“一千兵马,三天之后必须归还。”
一天后,苏蔬留在邕州,等候薛猛和姬少游的消息,姬少游没来,薛猛却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军师叛变,侬志高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