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美人,不如我们试试
侬志高见阿凰抓着苏蔬跳崖,飞身而去救苏蔬,怎知苏蔬却甩出长鞭向薛猛,脱离阿凰之手未掉下崖去,以此却让侬志高扑空,苏蔬得以生还,侬志高却不见踪影,众人皆以为他有伤施展不得,定然葬身悬崖之下。
苏蔬只觉心一沉,忽然慌得六神无主,看众人奔去崖边观看,她亦随之而去,却惊喜的发现侬志高吊在一棵树上。
军师转忧为喜,忙道:“快,快救首领!”
苏蔬见状抛出长鞭,怎奈距离侬志高太远够他不到,她朝侬志高喊话:“你等着,我去找绳子。”
听到苏蔬之声,得知她安然,侬志高忽然平添力气,单手抓着树杈,用力把自己甩起,呼啦啦从崖下飞跃上来,众人高兴的欢呼,他却一把抱住苏蔬,难抑制兴奋之情。
雄风寨从军师到将领甚而兵卒,谁人不知他对苏蔬之情愫,面对此情此景,皆识趣的转身离开,薛猛却瞪着大眼,气呼呼在那里怒目而视。
苏蔬讷讷的解释:“那个,死而复生,有点激动。”
薛猛被洛青依拽走,浓云四合,闷雷滚过,一场暴风雨要来,苏蔬道:“走啦。”
侬志高慢慢松开她,淡淡笑着,“我以为……”
苏蔬指指山下,示意回去,道:“你以为我死了?我说过,我的命硬吶,克死所有坏人,我都不会死。”
侬志高激动得又过来拥抱,苏蔬伸出手来,抵住他的胸口,隔开自己,讪讪道:“我,是有夫之妇。”
侬志高蓦然愣住,手臂无力的垂落。低低的一句,“抱歉。”
想他从十几岁开始统领雄风寨,抗击交趾对敌宋廷抵御其他部族,刀光剑影,不曾皱下眉头,铩羽暴鳞,不曾沉沦萎靡,当听闻苏蔬和司空轩武成亲,他仿若伫立莽莽荒原上,茫茫然不知去路。对自己的未来,没了信心,平生第一次颓废得想遁世而去。
苏蔬看他脸色阴沉。愁云笼罩,急忙换了话题,“你的胳膊,赶紧回去找洛青依看看。”
刚刚掉下悬崖,动作幅度过大。他受伤的手臂开始流血,然他感觉不到疼,疼在心里,早把手臂的疼覆盖。
转回山寨,洛青依往大雅堂给他诊治之后,面带艰难的看着苏蔬。“只怕,他这只手臂不保,刚刚伤口处撕裂。并,有处骨折。”
苏蔬突然暴躁不堪,“你说你是神医,你还想救鬼奴,你连一个人都救不了。你算什么神医,你就是一个骗子。”
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洛青依呜呜哭了起来,“我之前虽然偶尔给人看过病,皆是伤寒之类,何曾见过这样的生生死死。”
苏蔬见她哭,感觉自己言重,眨了眨眼睛,计上心来,哄道:“对不起青依,咱是自家人,你是我嫂子,我才这样说话不管不顾,青依我想,你一定能治好侬志高,你是洛神医的女儿,你骨子里有他神医的天赋,你只是面对那伤口,有些慌乱,记住,治病和打仗一样,若是慌乱,则失方寸,方寸是心,心乱如何思考计议?记得当时三州兵马来袭雄风寨,我无奈玩了空城计,寨门大开,我和敌人近在咫尺,还捧着黑虎的脑袋丢了下去,当时我也怕,但我控制自己,因为我是主帅,需临危不乱,此时面对病人,你就是主帅,你不能慌。”
洛青依眼泪还在噼里啪啦的掉,之前的雄心壮志,皆是纸上谈兵,一旦面临血淋淋的现实,她毕竟是个小女孩,胆怯,在所难免,听苏蔬对她鼓励肯定,她反问:“我,我能行吗?”
果真被苏蔬猜到,她是因为没有信心,才不敢大胆施针用药。
苏蔬坚定道:“你一定能行,我那哥哥姬少游,此后,就仰仗你这个神医夫人,下半辈子吃香喝辣,优哉游哉了。”
她先抑后扬,哄的洛青依信心百倍,道:“我要把他的手臂锯掉,因为他的骨头和皮肉错位太大,我想重新接上。”
苏蔬听了,只觉后背冰冷,把胳膊锯掉,重新接,太恐怖了!
她忽然想起华佗和曹操的故事,曹操有头风病,寻来华佗医治,华佗想给他做开颅手术,驱除病根,达到治本,然曹操素来多疑,认为华佗居心叵测,他非但不听华佗之言,还把他投入大牢,后来曹操病死。
苏蔬暗想,侬志高之伤,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不治是废,治了或许能好。
再者,自己可以不信洛青依,但不能不信洛神医,他答应女儿不远千里来广西救鬼奴,知女莫若父,他定然是了解洛青依的医术,对她有信心。
看洛青依谨慎的用个“我想”二字,仿佛依然没有信心,苏蔬鼓励她道:“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是神医。”
苏蔬更加艰难的是,把这样一个消息告诉侬志高,太残忍,然除了她,别人更加不敢去说。
她来到侬志高床前,看他脸色惨白,虽然眉头不皱,表情平静,但那样重的伤怎能不疼,只是他在忍着罢了。
未等开口,苏蔬啪嗒啪嗒的掉眼泪,鼻子一抽一抽,侬志高睁开眼看她,急忙问:“苏蔬,你怎么了?”
苏蔬哭泣道:“志高,洛青依说了,唯有把你的胳膊锯掉……”
侬志高满不在乎道:“锯吧。”他心里在想,心都没了,要手臂作何。
苏蔬看他如此淡定,惊讶道:“用锯,锯掉啊!然后重新接上,才能保住你的手臂。”
侬志高点头,“她既是神医,无需与病人商量治病之事,就像一个主帅问一个马夫如何对敌。”
苏蔬以为他会怒吼咆哮,把人家的胳膊锯了,一旦失败,他这样二十几岁,弄成残疾,该如何面对, 却没想到他如此镇定。
苏蔬不放心的问:“你不怕接不上?”
侬志高不答却反问这样一句:“几时回汴梁?我有东西送给你。”
苏蔬懵然不懂的。停顿下,才道:“等司空他来接我。”
侬志高哦了声,凄然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苏蔬,你为何不让我杀了阿凰?”
苏蔬正想出去通知洛青依,听他问,道:“怎么说,阿凰都是你的表妹,你亲手杀了她。这叫骨肉相残,当时你气极,不计后果。等以后你平静下来,发觉表妹死在自己手上,你会内疚,人之常情,即便是我。亦会如此。”
侬志高道:“谢谢你苏蔬,你真是善解人意,司空轩武他,好福气。”
苏蔬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侬志高又道:“黄守业虽然罪大恶极,然他是朝廷命官。是以,我们不能对他怎样,需把他押解到府衙。听后知府大人的发落,此事,我想麻烦你。”
苏蔬点头:“你放心,我就是所有坏人的克星,他必定会给所有无辜而死的部族人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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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依和薛猛并军师。在大雅堂内给侬志高动手术。
苏蔬不敢看,更不敢听。她索性带着白狼、金雀二位将军,押着黄守业并带着从蓝云阔处借来的一千兵马,赶去邕州。
府衙已经修葺一新,蓝云阔见到苏蔬,勃然而怒,“说好三天,你为何才把兵马送回?”
苏蔬根本不怕,撇嘴道:“你别咋咋呼呼,你这些兵马打仗不行,吃饭一个顶三,我给你养活这一千兵马这么多天,费多少粮食和草料,我还没朝你索赔。”
蓝云阔听她还振振有词,皆是自己太过娇纵她,才让她敢对堂堂知府大人指着鼻子训斥。
苏蔬不搭理他,朝外面喊:“把黄守业带上来。”
白狼、金雀,押着黄守业进入。
苏蔬道:“蓝大人,黄守业作为朝廷命官,假冒雄风寨之人,滥杀部族之人,罪该万死,请您发落。”
黄守业见了蓝云阔,急忙叩头告饶,并一力否认那些事情是自己所为。
苏蔬气的一脚把他踹翻,“你他妈的当着阿凰说那些事情都是你干的,你现在不承认。”
黄守业急忙道:“下官每日只带着族人挖金采宝,准备进献,何曾杀人。”
他早听说新来的知府贪财,故意如此说提醒蓝云阔,若他能偏袒自己,饶恕当下,便有大把的金银财宝送上。
蓝云阔听了明白,苏蔬聪明绝顶,当然也听了明白,她拉着蓝云阔进到内堂,压低声音道:“你若是收了他的贿赂而把他放了,我,我……”
蓝云阔狡黠的一笑,“你怎样?”
苏蔬想说一辈子不搭理你,然自己已经成亲,不能再让别的男人有非分之想,是以言辞尽量避开这样暧昧之言。
她眼珠转转,忽然拉着蓝云阔的胳膊哭泣道:“蓝大哥,你爹临终时托我照顾你,你说你若是收了黄守业的贿赂,你就是贪官,你对得起望子成龙的爹爹吗?你对得起蓝家的列祖列宗吗?你成了贪官,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被皇上知道,革了你的官职,把你打入大牢,燕儿怎么办,我对不起燕儿,更对不起你爹,你让我怎么活。”
她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了一大段,蓝云阔知道她的目的,转身,出了内堂,喊道:“来人,黄守业假冒雄风寨,滥杀无辜百姓,罪大恶极,推出去,斩了!”
门口冲入几个兵士,拖着黄守业就走,苏蔬不信,跟出去看,咔嚓,就在府衙大门口,黄守业人头落地。
蓝云阔随在她身后,问:“满意吗?”
苏蔬点头,摸摸自己的脑袋,惊魂未定道:“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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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没有回雄风寨,就在驿馆下榻,姬少游和韦小宝留在羁縻上思州,一直没有消息,她不禁担心,是以决定等在邕州打听一下。
她不了解的事,朱堂亦在驿馆暂住,驿馆本就不甚大,两个人碰面在所难免。
他看见苏蔬急忙问:“神医呢?我的药马上吃完,真是小觑了那个小姑娘,她开的药非常好,我现在感觉浑身有力。”
苏蔬心里突然高兴,朱堂的顽症洛青依能治好,这说明侬志高有救,她问:“真的好用?”
朱堂看她望自己而问,面庞如皎月素净美丽,双眸似春水清丽动人,小嘴巴微微撅起若新桃粉嫩,勾得朱堂心里草长莺飞般蠢蠢欲动:“当然,美人,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试试,看看我的病可否见效。”
苏蔬猛然发觉他笑得淫邪看得淫荡,才知道自己面对的非人类而兽类,掉头就走。
谁知朱堂右手一挥,扑!一股粉末扬起,苏蔬只觉好香,登时昏迷过去。
朱堂嘿嘿一笑,抱着苏蔬进了自己的房间,嘀咕道:“小妖精,我的病就是你害的,早在对你算计,今日,就拿你试试,看我的病可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