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行路难——赵构的春心勃发
苏蔬想来青州,非是做故地重游,她来这里是为了江如海,江如海曾经诬告司空轩武,说宋江攻打青州那次,被司空轩武刻意放走,司空轩武收留了他的女儿,他竟然恩将仇报,这样的小人,不惩治,苏蔬难消心头之恨。
身为知府的江如海,当然已经接到命令,早已兴师动众的准备迎接康王赵构和苏蔬的莅临,具体兴师动众到何种程度,驿馆粉刷一新,街道清扫干净,百姓夹道欢迎,什么乞丐流浪汉,悉数被扫地出青州,且不准老弱出门,那些欢迎的百姓必须像过年似的,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而且个个面带笑容,一副盛世繁荣的景象,一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景象,一副老有所养病有所医的景象,总之就是好。
苏蔬和赵构所乘的华辇皆因匪患的袭击而丢失,现下他们都骑马,看百姓跪伏在地迎接她们的阵仗,不用说,这都是江如海搞的,正愁抓不到你江如海的小辫子。
“来人,责令青州知府来见我。”苏蔬一声喊。
碧玉传给穆祖严,穆祖严派人去叫江如海。
江如海正在驿馆门口等候,听闻自己被苏帝姬传唤,急忙跑步前进,等来到苏蔬面前,已经跑的汗流浃背,见了苏蔬,他忙跪地叩头,“青州知府江如海叩见苏帝姬。”
苏蔬嗯了声,然后就打马向前,并未说个平身啊你起来吧等等。
江如海不明所以,未知这苏帝姬是何意,他起来不敢,跪着见苏蔬已经走了,左右为难。
碧玉不知苏蔬心里所想,以为她忘记让江如海平身,过来苏蔬的马前道:“苏帝姬。那个青州知府,还在地上跪着呢,大冷的天。”
苏蔬又“哦”了声,装着忘记的样子,打马回去江如海面前道:“江大人,走吧。”
江如海高兴的点头,刚要起身,苏蔬立即道:“我让你跟着我走,我又没让你起来。”
江如海仰着脑袋看苏蔬,心说。我不起来我怎么走?
苏蔬道:“你不是让百姓沿街跪着迎接我和康王吗,你是父母官,当然得率先士卒、以身作则。所以,你就跪着走吧。”
跪着走?跪着怎么走?满街都是百姓,自己好歹是父母官,当街跪行,颜面何存?江如海又非傻子。他忽然明白苏蔬有意在折磨作践自己,他接着就想通苏蔬为何如此,差不多是自己在蔡京面前状告司空轩武的事。
他讨好的看着苏蔬,谄媚的笑着:“苏帝姬,我这老胳膊老腿,冬日酷寒。地上着实是冰冷,您看,我……”
他笑的牵强。话说的朦朦胧胧。
苏蔬在马上哈哈大笑,笑的肆意,笑的得意,笑的舒意,笑得江如海脑袋嗡嗡鼓胀。更加害怕,不知她意欲何为。
笑够。苏蔬突然晴转阴,丢下一句,“跟着我。”打马向前。
江如海无奈,就这样跪着走,街边的百姓不时的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窃窃而笑,他在此地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被百姓恨之入骨,现在这样丢人现眼,没人可怜,反倒解气。
从他跪下之地到驿馆,好长的一段路,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也就是进京面圣时跪过皇上、逢年过节时跪过祖宗,日常出门则坐轿,所以,跪行不久,便累得呼哧带喘,地上冰冷不说,也不平整,硌得他膝盖痛。
街边百姓不时有哄笑声,还有人从人群的缝隙间偷偷的丢块石子在他面前,气得他嘴歪眼斜,又不敢发怒,暗示兵士过去抓人,百姓皆一个姿势,根本看不出是谁故意坏他。
好歹出了正街,随行府吏府役跟在他身边走,低低道:“大人,此处没人,您站起来歇息下。”
江如海立即摇头,“苏帝姬的命令,我还是跪行吧。”
但站起不敢,可以坐下,坐还不能四平八稳的坐,也就只能像日本小媳妇似的,跪坐,暂时歇息下,继续跪行,明知驿馆就在不远,行了半天却还是遥不可及的感觉。
最后累得快要昏倒,说心里话,他现在连昏倒都不敢,苏帝姬下的命令,他必须完成,于是望见前面某处带有标识的东西,房屋或是树木,他就以此作为目标,接近一个,再接近一个,又接近一个,最后,还是跪不动了,唯有爬行。
他像董存瑞炸碉堡似的,匍匐前进,膝盖处的裤子早就磨破,如今双手也磨破,泛着殷殷血迹,就连袍子的下摆都蹭破了,他,终于跪行完一场马拉松似的,到了驿馆门口,眼望驿馆,使出吃奶并拉屎的劲喊道:“苏帝姬,下官拜见。”
苏蔬在驿馆里已经洗漱干净后躺在床上歇息,驿馆的兵士传话给禁军,禁军传话给宫女,宫女过来禀报她,青州知府江如海在门口跪着拜见。
苏蔬甚至忘记了他,听说他拜见,忽然想起自己让他跪行的事,也不知过去几个时辰,急忙披衣下床,来到驿馆门口,再看江如海,像才从战场下来似的,帽子歪了,衣服破了,哈哈的喘气,像条伏天里的大黄狗,非常狼狈。
“江大人,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身为朝廷命官,应该注重仪表,你这样有失官威,成何体统,罚你跪在门口思过。”
还跪?江如海立即带着哭腔道:“哎呦苏帝姬,罚不得了罚不得了,再罚下官的命就没了。”
苏蔬走近他,蹲下身子,意味深长的问:“你,可知错?”
江如海点头如捣蒜,“下官知道错了,下官糊涂,恩将仇报,下官不是人,下官知错必改,下官保证不敢再犯。”他边说着,边抽打自己的嘴巴。
苏蔬道:“看你这个模样,本宫就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孙膑,他被庞涓陷害,成了废人,但是,最后还是击败庞涓,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下半生多做积德行善的事,否则你很难善终,纵使有来世,也还会生出像福儿那样的痴痴呆呆的子女,这,便是因果报应。”
江如海低头连连称是,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得饶人处且饶人,苏蔬转身往房间走,丢下一句:“起来吧。”
“谢苏帝姬!”江如海差点喜极而泣,想站起,腿已经麻木,噗通又摔倒在地,摔得他呲牙裂嘴,呼喝身边的府吏府役,“还不赶紧过来搀扶。”
众人把他搀扶起,却已经无法行走,唯有抬着回了府衙。
苏蔬气消了很多,又回去房间躺着休息,不晓得司空轩武得知自己惩罚江如海,会是怎样的态度,是责怪还是赞成?
她阖上眼睛准备睡觉,明天,要去苏家老宅看看,从那里开始,自己一路坎坷间或诸多欢喜,个中况味,难以表述。
碧玉正同其他宫女给苏蔬浆洗衣服,这时赵构的内侍羊福过来找她。
“碧玉,你等下去康王的房间一趟。”羊福说了这句便回去。
碧玉不知是何事,洗好苏蔬的衣服,就急忙赶到赵构的房里。
羊福正与赵构共同翻看一本书,两个人挤在一处,非常亲密的样子,不知是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
见碧玉到了,赵构示意羊福出去,然后合上书本,让碧玉靠近自己。
“手这样冷。”他抓住碧玉的手握着。
碧玉受宠若惊,又有些害羞,想赵构也是少年,男女授受不亲,碧玉当然难为情。
赵构瞥了一眼书,然后就摸去碧玉的脸。
碧玉一愣,想抽回自己的手躲开,却被赵构抓的太紧。
赵构又摸去她的胸脯,呼吸就变了韵调。
碧玉蓦然醒悟赵构想做何,使劲往后一躲,忙道:“康王不可,奴婢出宫时皇后娘娘有交代,不能媚主,搅乱出使之事。”
不能媚主,就是不能勾引主子,皇后怕这些宫女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以色相媚惑康王,以达到她们向上攀附的目的。
赵构不听,揽过碧玉就亲,且手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碧玉挣脱出去,跪在地上告饶:“请康王放过奴婢,否则等回到宫内,皇后会责罚奴婢的。”
赵构道:“本王不说皇后怎么会知道。”
赵构年幼,不懂男女交合之后是什么后果,碧玉已经二十三岁,正因为聪明更老成持重,才被皇后看好,派出宫来随行伺候苏蔬,她当然知道男女在一起欢爱的后果是怀胎生子,即使不说,早晚亦会被皇后得知,那时,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康王,奴婢必须谨遵皇后懿旨,请康王放过奴婢,奴婢样貌丑陋,不配让您亲近,请康王放过奴婢。”
她不停叩头求饶,赵构刚刚的兴致全无,悻悻道:“你下去吧。”
碧玉得到赦免,起身赶紧跑离。
赵构继续捧起那本脏兮兮的书继续阅读。
赵构为何突然想起男女之事?原来,被红莲教等人打的逃跑之时,他在无意中拾到一本书,读了几页,却是自己之前未曾看过的东西,遂收在身边,此番无事,他又拿出阅读,这本书就是类如《三言两拍》那样的故事集合,里面很多类如司马相如私会卓文君这类的故事,写的非常大胆和露骨,不乏男欢女爱的详细描述,赵构正值青春勃发的年纪,看着看着,身体就有了感觉,遂按图索骥似的,想找碧玉试验一下,看看是否如书中所写,颠鸾倒凤会是那样的美好。
怎奈碧玉抵死不从,他再看了会子书,还是难耐煎熬,忽然就想起了苏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