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灾难
徐长风的心口咚的一下,一颗心刹那间揪紧,“不会的,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有事,我会好好地保护他们。”
他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真切地心疼和笃定,让她的心头微微安宁。她紧攥着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又躺回了枕头上。
“跟真的似的。”她的眼睛里仍然有一种似是在梦魇之中惊惶无依的神色,喃喃地念了一句。
他又将她的手搁在了手心,包裹住,柔声道:“只是梦,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擦过,湿湿热热的感觉从指腹下滑过。让他的心头瞬间又是拧紧。
白惠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他就一直坐在她的身边。转天的早晨,他交待王嫂好好地照顾着白惠,又嘱咐两个保镖看好了,这才去上班。
这几天都没来公司,堆积的事情真多,他一直埋头处理了一个上午的文件,中午就让小北给他带了份工作餐吃了。下午的时候,黄侠来了,两个人说了会儿话,有电话打过来,他有些厌恶地接听,里面是楚乔仍然温朗的声音,“长风,我想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抱歉,我不会再听你说任何话。”徐长风眉心肃然地说。
“真的一点都不想吗?”楚乔又问。
“一点都不想。”徐长风话落,手机也同时按了结束键。
黄侠道:“她找你是不是真的会有事?”
“不管有没有事,她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听,也不想听。”徐长风身形往后一靠,香烟点着,吸了一口:“以前,若说她还没有做出与他父亲一唱一和,没有落井下石,没有放狼狗咬她们母子之前,我的心里,或许会有一个地方,存在着她的记忆。但是现在,在经历了那许多之后,她让我感到厌恶,憎恨。连带着,以前的记忆我都想全部挖掉,这种感觉,黄侠你不会懂。”
他侧眸看向面前那个一向帅气不羁的男子,眼神里的神色难以琢磨。
黄侠的心里震动了一下,楚乔现在的变化,让人吃惊的同时,也给眼前的男子带来了多么大心理变化!曾经,他和她的欢乐幸福,大家有目共堵,而如今,竟到了连记忆都要全部挖掉的地步,楚乔啊楚乔,你若是还要执迷不悟,就真的没有人会待见你了。
楚乔站在徐氏大厦的外面,眸光清冷而透出一种怨毒来。半晌,她开车离开了。
“徐长风,你如此绝情,就别怪我狠。”她开着车子,漂亮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森冷森冷的气息来。
前面是一家中老年人品牌服装店,她的眸光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眯了眯眸,车子慢慢靠过去。
胡兰珠走进那家服装店,里面都是纯手工订制的很中式的衣服,对襟盘扣,美观而且仿古。楚乔走进去,眸光在那一件件精致的衣服上扫过,就落在了胡兰珠的脸上,她走了过去。
“伯母,选衣服啊!”
“啊,是呀。你来给你父亲看吗?”胡兰珠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楚乔便笑道:“是呀。伯母,这件咖啡色您穿一定好看。”
楚乔说着,伸手拈起了一件对襟的咖啡色领子处绣花的衣服来。
胡兰珠看了看那件衣服笑道:“嗯,我试试看。”她说着,就拿着那件衣服去了试衣间,当她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在镜子前照了好半天,
“嗯,乔乔的眼光不错,这件衣服看起来不是很起眼,可是穿在身上,效果却不错。”
胡兰珠满意地说。楚乔笑笑,“是伯母您的肤色好,配这件衣服显得优雅,而且年轻了不少。”
“呵呵,乔乔就是会说话。”胡兰珠开心地笑了笑,楚乔明眸含笑,“伯母,您过奖了。”
“呵呵,伯母说的是真话。”胡兰珠笑得温和慈爱。楚乔又客套了几句,就说道:“伯母我有事先走了。”
“好,你慢点啊。”胡兰珠说。
“嗯,再见。”
楚乔跟胡兰珠告别,顺着楼梯向下走,身后传来胡兰珠的声音,“结账吧。”
楚乔嫣红的唇角微勾,左手处一条昨日才买来的玉石珠串在她的暗暗一扯下,骤然绷断,玉石珠子蹦跳着滚到楼梯上,又蹦跳着四散而去。
她再次勾了勾唇,迈开步子小心地踏过台阶走了。
胡兰珠手里拎着刚刚才买来的新衣服下楼,半高的鞋根下忽然间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人迅速地就跌了下去。
“啊……”
身后传来胡兰珠惊恐的尖叫声时,楚乔微笑着勾了勾唇。
白惠从外面回来,慢吞吞地进了屋,王嫂去烧饭,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刚想喝口水,沙发上的手机就响起来,她拾起来一看,居然有四个未接电话了。号码全是,她的男人。
她按了接听,手机里传来徐长风有些焦灼的声音,“我晚上过不去你那儿了,我妈这边出了点儿事,你吃完饭,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喔。”她微敛了眉心,心头有些疑惑,但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胡兰珠那里出了什么事?白惠不知道,她也没有心思去问问,她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一晚,徐长风没有回来,她睡得不太安稳,总是有一种心慌的感觉。而且梦魇不断。她不得不开了灯,坐了起来。然而身上却是出了一层的细汗,心跳也好半响没有节奏。好不容易熬到快到天亮,她才又睡了一会儿,然而正在梦魇沉沉浮浮的时候,手机刺耳的响了起来。
她被手机铃声惊醒,心跳骤然又加快了,她一手扶着肚子,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
肚子里的小宝宝们,好像受到了惊吓,此刻一通乱动,她心头一紧的同时,轻喃了一句,“宝宝们乖。”
电话是袁华打过来的,白秋月出事了。
白惠的心头登的一下,竟是出现了心悸的现象。她喊了声王嫂,王嫂忙进来了。
“王嫂,快,帮我穿衣服。”她心急地说,额上竟是出了一层的冷汗。
王嫂见状,忙安慰:“你先别急,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王嫂安抚着她,帮她披上了外衣。
白惠在保镖和王嫂的陪同下,匆匆赶到时,白秋月的心悸加重,脸色跟死灰一般地躺在家里的床上。袁华正绷着一张脸,气恼不堪地走来走去。
“妈!”白惠扶着肚子,加快了脚步奔向床边,白秋月的手颤颤地伸了过来,“惠呀……”
“妈,你怎么了?”白惠的眼睛里迸出了泪来,强烈的担心和不安让她心头揪紧。
白秋月道:“惠呀,没有玉瓶,没有玉瓶啊!”
“妈,什么玉瓶?”白惠心颤又紧张地问。
白秋月声音艰难地道:“玉瓶,是伊家留给……长坤叔叔的,没了,早就……没了……”
|“妈……”白惠不知道那个玉瓶是什么,更不知道那个长坤叔叔是谁。可以说,白惠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她只听伊长泽说过一次长坤这个名字,还有一次,是在一个月前,听见白秋月说过这个名字一次。“妈,您别说话了,我们先去医院。”她急切地说。
她用自己的胳膊去扶白秋月,王嫂忙过去帮忙,“我来。”王嫂挡住了白惠的身形,将白秋月扶了起来。
袁华过去和王嫂一起扶着白秋月,几个人下楼。
“白秋月,那个玉瓶,你给你女儿了是不是?”伊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白秋月,白惠不是爸爸的女儿,是你和长坤叔叔私通生下的,对不对?你这个贱女人,跟着爸爸,还和叔叔生孩子,真不要脸!”
伊爱在这几天里,曾数度来找过白秋月,声声质问白秋月那只羊脂玉瓶的下落,白秋月气火攻心,心脏又出了状况,这几天一直没出门。谁料,伊爱贼心不死,又来了。
白惠听得,皎白的额头冒出了青筋,而白秋月已然怒火上涌,原本是被王嫂扶着的,此刻突然间就推开了王嫂,冲到了伊爱的面前,狠狠煽过去一个大嘴巴,“你个疯子,你胡说什么!”
伊爱吃痛,又叫又骂,“你竟敢打我,你这个贱女人!白惠不是你偷人生的吗?要不你说她是谁的孩子?分明就是和人私通生下的……”
伊爱还在连叫带骂说着污秽的词语,后脑却是咚的一声,巨痛来袭,嗡的一下,伊爱的眼前冒出金星来。她惊恐地回头,但见白惠的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棍正对着她怒目而视,“伊爱你给我滚,再敢说一个冒犯我妈妈的字,我杀了你!”
伊爱惊怔地看着白惠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睛,那里面正往外冒着丛丛可以杀死人的火焰,再加上后脑的疼,让她的心里产生了惧意,但仍然咕浓道:“我不说你也是个私生子,妈妈是个贱人,女儿也是!”
伊爱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跑了。
白惠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强烈的怒火让她的心口处气血翻涌得厉害。
而白秋月怒火攻心,身子一歪,人便倒下去了。
“妈!”白惠惊叫了一声,王嫂和袁华忙将白秋月的身形扶住了。
“惠呀!”白秋月对着女儿颤颤地伸手,。
“妈……”白惠的心跳得厉害,强烈的,从来没有过的巨大的不安让她的声音发颤,双眼里锁满了惊恐和不安。
“惠呀!”白秋月颤颤地握住了白惠伸过来的手,颤颤地攥住,一双失神的眼睛里全都是说不出的焦虑,“惠,你不是……伊长泽的女儿,也不是……长坤的……女儿,你是……”
白秋月的话到这里,嘎然就止住了,她攥着女儿的手一下松开了,人已然如一根软软的稻草一般再次倒了下去。
袁华大骇地喊了一声,“秋月!”
白惠惊呆地看着母亲倒下去的身影,对着两个保镖大喊,“快点叫救护车呀!”
救护车轰鸣,载着重度昏迷的白秋月向着医院驶去。白惠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撕扯着,强烈的疼痛和不安让她脸色白得像纸,王嫂扶着她坐在车上,担心不已,“白惠,你别太担心啊,你妈妈不会有事的,你自己身体要紧。”
白惠只嗯嗯地应着,她的手扶着肚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激动,然而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来,颤颤地打开包包的拉链,摸出那枚黑色的手机。到医院什么情况,她全然不知,妈妈生死未卜,她好害怕,好害怕。
医院到了,白秋月被医护人员送去了急救,白惠颤颤地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
胡兰珠的左腿骨折了,此刻刚刚做完手术,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徐宾,徐长风都围在她的病床前。胡兰珠脸色很白,这样突然而来的灾祸让她被强烈的疼痛折磨着。现在,有麻药的作用,疼痛有些缓解了,她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徐长风正在工作的时候,接到了那家服装店打过来的紧急电话,听到母亲出了事,他的大脑嗡的一下。他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胡兰珠也被专卖店的人送过来了,胡兰珠是政府的人,曾做过市长的,专卖经理着实捏了一把汗,只是不知楼梯上哪来那么多珠子。
胡兰珠从凌晨开始手术,手术一直做了将近三个小时,徐宾和儿子就在手术室的外面焦急不安地等待着手术结束。胡兰珠被推出来时,两个人都奔了过去。胡兰珠现在是半睡半醒的状态,时而地就会发出一声呻吟声。看着老伴痛苦的样子,徐宾自是心疼,而徐长风心里对母亲的不满也全部转化成了担心。
胡兰珠在病房里安顿好,情况稳定一些后,徐长风道:“爸爸,你回去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妈就行了。”他看着父亲一夜之间,憔悴不已的神色,忍不住一阵心疼。
徐宾道:“那我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立刻就打电话给我。”
“知道,爸。”徐长风说。
徐宾走出了病房,伸手扶了扶太阳穴,这一夜没睡,担惊加受怕,他的头晕晕的。心底不由感叹:这人老了就是老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他向着医院的外面走去。小北的车子开过来,徐宾钻了进去。不远处,红色的车子驶过来,楚乔眯了眯眸看看徐宾钻进车子的身形,她将车子开进了另一面的停车场。
徐长风在母亲的床边坐下,伸手揉了揉额头,这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母亲怎么会踩到珠子,滑下楼梯,而那珠子又是谁落下的?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是过于担心母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慌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让他感到不安。
病房的门被人轻叩,接着,楚乔的身形就走了进来。徐长风看向她时,微微拧了眉。
楚乔道:“你别误会儿,我不是来看你,我只是来看伯母的。”楚乔向着胡兰珠的床边走过去,胡兰珠正好微微地睁了眼。
“伯母,你怎么样了?”楚乔关心地探过身形。
胡兰珠是死都不会想到,她这一跤,这一场飞天灾祸就是拜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可爱,内心里狠毒无比的女人所赐。
“哎,真是飞来横祸。”胡兰珠感叹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虚弱。
楚乔做出担心的样子,“哎,真是,那地方怎么会有遗落的珠子呢?真得好好查一查,倒底是谁扔的。”
徐长风神色肃冷地看着楚乔和胡兰珠说话,他的手机响起来,他便起身出去接听了,接完电话,主治医生正好走过来。他又陪着走进了病房,楚乔躲开了一些,那位医生便弯身查看胡兰珠胳膊和另一条腿上的擦伤,徐长风将手机放在了胡兰珠身旁的床头小柜上,小心地配合医生给胡兰珠挪动身体,胡兰珠的胳膊腿上青红片片,有些地方,还搓破了皮,冒着血丝。
那医生又检查了一下胡兰珠接骨之处,才说道:“徐先生,你跟我出来一趟。”徐长风便跟着那医生一起向外走,而他的手机便遗落在了床头柜子上。
白惠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楚乔不经意地向着那黑色的手机瞄了瞄,立刻看到了屏幕上那跳动着的‘白惠’两个字。
她的眼中不由冒出一丝怨毒来。
“我去把手机给长风送过去。”楚乔对胡兰珠说了一句,便拿着手机出去了。
这里是高等病房区,走廊里很安静,连个过往的人都没有。她轻轻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喂?”
楚乔清润动听的声音从手机那面传过来时,白惠当时就呆了一下。她又看了一下手机屏上的号码,没有错,就是徐长风的。
楚乔笑呤呤道:“怎么,找风吗?风睡着,还没醒呢,我们现在西山别墅。嗯,昨晚太累……”
白惠的脑子里当时就嗡的一下,西山别墅,他竟和她在西山别墅,共度春霄?他不说他母亲出了事吗?
她的身形不由地一阵发颤。
难道他又在骗她?她的脑子里嗡嗡的,脸色顿时泛出更加青惨的白来。
而在此时,手机那边传来徐长风低醇温朗的声音:“孩子们生下来,我全都抱回来交给你养……”
白惠一下子呆住了。手机里面那熟悉的说话声像是一记闷棍敲在她的头上。抱回去交给谁养?楚乔?她瞪着那双吃惊不已的眼睛,脑子里是一连串的疑惑,和震惊。她的身形禁不住一阵巨烈的颤抖,手机坠落地上。
“白惠!白惠!”手机那边沉寂一刻后传来王嫂惊急的喊声,楚乔轻勾唇角,左手的黑色手机轻按关机键,又默然无声地送回了胡兰珠的病房。胡兰珠仍是迷迷朦朦的状态,此刻竟似是睡着了,没有看到楚乔再次进来的身影。
徐长风从医生那里回来,楚乔竟是已经离开了。他看到床头上的手机,便随手装进了兜中。
“妈,你怎么样了?”
他轻问了一声,胡兰珠微微地睁了睁眼,声音虚弱地道:“药劲儿还没过,没有感觉。”
“哦,一会儿可能会疼得厉害,医生会过来打止痛针。”徐长风说。
胡兰珠轻嗯了一声,看着儿子眼睛里布着的血丝,有些心疼:“叫特护过来,你回去休息吧,一晚没睡了。”
徐长风道:“我没事,晚上再走。妈,你不舒服就闭上眼睛睡吧,睡醒了会好一些。”
徐长风轻握了握母亲的手,胡兰珠嗯了一声,又缓缓地合上了眼皮。
“白惠?”王嫂轻拍了拍白惠的脸颊,白惠似从一阵迷梦中清醒过来,“我妈她怎么样了?”她问王嫂。
王嫂摇摇头。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两个人的眸光都向着那匆匆而出的医生望过去,“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那医生神色间有着歉然的神色。
白惠当时便是瞳孔放大,大脑里面失去了意识一般,空白一片。好半晌,她才痛苦地叫了一声“妈妈,”身形软软地倒下。
白秋月就这么死了,带着她对人生的遗憾,带着她女儿身世未解的秘密,匆匆结束了她五十五岁的生命。
白惠良久才在王嫂的怀里清醒过来,白秋月的尸体已经被推去了太平间,她还处于一种迷登登的梦魇中一般。两眼直直地发怔,直到袁华颓丧地过来问她该怎么处理白秋月的后事时,白惠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嫂担心不已,她找了个机会出去拨打徐长风的电话,但是连打了好几遍,都是关机状态,她心急不已。白惠那里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让她放心不下,徐长风的手机打了几次都是关机,清致又远在欧洲没有回来,她一时之间又急又慌,只得又回来将白惠的身形搂在怀里。
已经是傍晚了,徐宾连打了儿子好几个电话,想询问一下老伴的状况,儿子的手机都是关机照态,他又匆匆地来到了医院。徐长风这才知道自己的手机竟是关着机的。
他皱了眉,心头有几分疑惑,他不记得他有关过机,难道是被他不小心给碰上了关机键吗?
他的手不由地落在了胸口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慌慌的感觉越发重了。徐宾一来,他便起了身,“爸,我回去一趟。”
“啊,去吧。”徐宾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精神好多了。徐长风便立即披上外衣出来了。
“楚小姐,徐先生他出去了。”有男人的声音低低地滑过楚乔的耳膜,夜色苍茫下,楚乔的眼睛里闪过难以琢磨的神色,“你们阻他一阻。”
她轻轻淡淡地吐出这样一句话来,手机收线,高挑的身形走到了卧室的窗子前。外面,秋夜如水,月色如钩,她抬腕看了看上面精致的黑色腕表,呵呵,真是个好东西。
徐长风从医院里出来,边向着车子处走,边打电话给白惠,但是白惠的电话久久都没有人接听。他又打电话给王嫂,王嫂一听到他的声音便说:“徐先生,你怎么才开机呀,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
王嫂说起白秋月突然间去世,徐长风当时就呆了一下。“白惠呢?白惠怎么样?”他急切地问了一句。
王嫂说:“情况不太好,徐先生你得快点过来。”
徐长风心底焦急不已,耐何,从胡兰珠所住的骨科医院到白秋月停尸的医院,车子要绕上大半个城。他情急之下,车子提速,风驰电掣地奔驰起来。
“拦住他,就那辆车,看见没有,尾号是68的那个。”宾利右侧的车道上,几米开外的一辆车子里,两个男人低低地嘀咕了一句。那辆车子便是骤然间提了速,从斜刺里冲了过去。徐长风眼前一花,斜刺里的车子直冲上来,眼看就要撞上宾利,他忙打方向盘。但由于车速太快,他躲过了那冲过来的车子,眼前的快速路护栏却再也躲不开,宾利直直地扎下了快速路……
白惠的身形行动不便,又悲伤过度,一直就没有离开医院。母亲突然间就与世长辞了,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句话。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突然间失去亲人的悲痛让她崩溃。
“白惠呀,你听王嫂一句,先回家,你肚子里的孩子禁不住折腾啊。”王嫂担心不已地说。
白惠神色呆怔,回家?她回哪儿去?回到那个,他给她准备的,他给她的房子?
呵,他一直在骗她,骗她好好生下孩子,其实是要交给楚乔扶养。他只是怕她不听话,所以一直在骗她,骗他和楚乔已经分开了,骗她说,绝不会把孩子交给楚乔扶养。
都是假的。
她的眼泪流下来,冰凉冰凉的。
楚乔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她笑呤呤地走到了白惠的面前。虽然前面有保镖,虽然隔着几米的距离,但楚乔的话,仍然一清二楚的传入白惠的耳中。
“怎么,还没生啊?我都有点儿等不及了。”她的手指似是无意而为地轻轻地转动着手腕上的翠绿珠串,“这串珠子是风才送给我的,说让我好好待他的孩子。哎,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儿,那得多费神呢!不过还好,徐家有钱,可以多请几个保姆……”
白惠的眸光不由向着她的手腕轻轻转动处看过去,走廊的灯光下,那串珠子散着碧绿碧绿的光,莹亮剔透。她的脑子里阵阵恍惚,楚乔的话是真的吗?徐长风你可真的是这么卑鄙吗?
你所有的温存,所有的歉意,都只是在骗我,生下孩子吗?
一种说不出的悲痛愤怒和屈辱犹如从头顶浇过,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白惠只感到说不出的凉意侵入骨髓,侵入五脏六腑之间。她绝望地叫了一声,一手捂住了肚子,额上冒出涔涔的汗来,“王嫂……啊……”
她瘫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下来,“啊……”
“白惠!”王嫂惊急,一把抓住了白惠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痛……好痛……”白惠的手指在痉、挛,肚子里一阵一阵撕扯一般的痛让她声音艰难。
“啊……”
她痉、挛着的手指紧紧地掐住了王嫂的手,皎月一般的脸上,挂着悲凉的绝望,“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