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丧心病狂
“呵,你有几个朋友我还不知道?”靳齐再次讥诮地冷勾唇角,“林婉晴,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你和楚乔跑到加拿大去,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林婉晴愤愤地对他嚷。
靳齐一凛浓眉,“你敢管我!”
“我为什么不能管啊!”林婉晴也愤愤地瞪着他,一向怯弱,唯他命是从的她,竟也仰起了下颌与他回瞪。
靳齐神色阴鸷中又不由意外,而此时靳老爷子上了二楼,“你们两个吵吵什么!阿齐,你又凶晚晴做什么!”
靳齐看到突然间出现的父亲,眼睛里滚动着阴鸷但还是松开了妻子,林婉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转身便进了旁边的婴儿房。
靳老爷子对儿子道:“既然你还没睡,就到我书房来。”
林婉晴关上婴儿房的门,一颗心还仍然不平静地慌乱跳动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向一脸惊奇看着她的儿子,“开心。”
“妈妈。”小开心走过来抱了她的大腿,“妈妈,爸爸凶你。”
儿子一句话让林婉晴差点儿掉下眼泪,她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妈妈没事的,儿子。”
小开心便在她怀里哦了一声,“妈妈,哄睡觉。”小人儿困了,小脑袋扎了过来。林婉晴柔声应着抱着儿子走去了床边。这一晚,不知道靳老爷子对儿子都说了些什么,靳齐一晚上没有打扰她,林婉晴睡了个安稳觉。
白惠将手机充上电,又走到了窗子处,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又是两天了,那天的突然晕眩让她浑身又像是抽光了力气,全身都发软。又是两天没出屋了。
深冬季节,外面干巴巴的冷,不知道她的小豆豆怎么样了?小豆豆有疼她的惜然妈妈和若谦爸爸照顾,无疑是比待在她身边还要好的。她又想起了小糖糖,一个人在那个孤冷的世界,是不是在哭泣?是不是在找妈妈?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站在窗子前,两滴泪珠又是滚落。手机充了一半的电时,她转回了身,从床头将手机拾了起来翻到惜然的手机号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她喊了声“妈妈。”
惜然正抱着小晨晨呢,听到白惠的声音笑了笑,“白惠呀,最近好吗?”
“我很好,妈妈。”白惠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抑郁味道。“妈妈,你和爸爸都好吗?小晨晨好吗?”
“嗯,我们都好。倒是你呀,听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徐长风又欺负你了?”惜然慈爱温和的声音问。
“没有,妈妈。”白惠静下声音,听着手机里面婴儿喝奶时的嗯嗯吭吭的声音,她的脑子里浮现了那小家伙口里叼着奶嘴,黑眼珠却瞧着她的情形,多么温馨的场景。
“妈妈,晨晨胖了吗?”她问。
“哦,他这个月长了三斤,你要是不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见到他可能就抱不动他了。”惜然说。
“嗯。呵呵。”白惠轻弯了弯唇角,心里感到高兴。“妈妈,你还记得我是在哪家孤儿院领到的吗?”
“呃……”那边沉默了一下,似是思考,继而说道:“好像叫XX福利院的地方。”
白惠沉思着,惜然又道:“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我想去看看。”白惠笑笑。
挂断电话,她又沉思了一会儿,却是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开门出去了。
XX福利院是在这座城市里很古老的一座福利院了,白惠打了出租车,来到福利院的外面,付了车钱,走进去。福利院的大楼看起来有些陈旧。她一进去,就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隔着房门,从窗子里可以看到那些或是肢体残缺的孩子,或是身体疾病的孩子,看着那一张张让人心疼的小脸,她的心如被人割着一般。
她恍恍惚惚地想象着,当年惜然妈妈领养她时的情形。那时的她只有六岁不到,记忆并不清晰,只恍恍惚惚地记得,当她看到惜然妈妈走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她一张温和疼爱的脸,就有一种想让她抱抱的想法。
而后,惜然妈妈就将她带走了。她的记忆开始浮浮沉沉。
她在这所福利院做了一天的义工,帮着福利院的阿姨们照料那些身世悲惨的小孩子,她不嫌他们身上有病,亲自给他们喂药,给脑瘫的孩子亲自换洗拉了大便的衣服。
她感到了一种欣慰,她想她的小糖糖,或许在天上也会有人照顾的。她怀着一个母亲疼痛的,悲悯祈愿的心照着着那些小孩子们。
直到她的身体真的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她才从福利院出来。额头上湿湿热热的,她觉得呼吸微促,心跳好像有点儿跟不上身体的需要。她在福利院的墙边上倚墙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大道边上拦车。
她的手中有着当初徐长风签给她的几百万的存款,生活不成问题,她想,明天再捐一些出来。
出租车开动了,她的头倚着靠背,有点儿昏昏沉沉的。心跳总是跟不上节奏似的。
身上还总是潮潮的出汗。
车子到了街旁的一家超市,她让司机停了车,她要进去买些东西出来。耳边有闹闹哄哄的声音传过来。
“就是这只狐狸精勾/引我男人,打她,打她!”愤怒的声音伴着年轻女人的尖叫,刺耳的传过来。白惠扭头瞧去,但见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手包正往一个年轻的女人头上砸。
那个年轻的女人头发蓬乱,几乎是抱头鼠窜,惊叫着向着她这边跑过来。那两只眼睛,那张脸,白惠认得,那是伊爱。她倒抽一口凉气。
伊爱已经看到了她,眼睛里有愤恨涌现。就这么一打怔的功夫,那个中年女人则带着一男一女冲过来,又将伊爱的头发揪住了,上来就是两个耳光子,“让你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狐狸精,我打死你!”
白惠的心头豁然一紧,本就紊乱的心跳跳得越发没有节奏。
她没有再看上伊爱一眼,而是迈开步子进了那家超市。
当她拎了买的东西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那几个人的身影,也没有了伊爱的惊叫,她正往路边走着,有尖厉的声音传过来,接着她的头发就被人揪住了,“你都看见了,你过瘾了是不是?我让你幸灾乐祸!我让你幸灾乐祸!”伊爱扬手便挠白惠的脸。
尖尖的指甲狠狠地划过白惠细嫩的肌肤,带起清晰的血丝。
白惠看都没看清伊爱披头散发的一张脸,脸上已是被指甲划过的痛火辣辣传来。
她惊叫着,伸手去挡,但她身子弱,根本不是伊爱的对手,手背又被伊爱的尖指甲挠了几下。
又是火烧火潦的疼。
“放开她!”有男人愤怒的声音传过来,接着伊爱挨了劈面的一个大巴掌,耳朵嗡嗡响着,摔在了地上。
白惠正手捂着脸,此刻身形已然被拉进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里,她听得那声音,那只臂膀揽得她紧紧的,她听见他在愤怒地低吼,“伊爱,不想我让人剁了你的手,就赶紧滚!”
白惠身形发颤,因着伊爱突然而来的疯狂袭击,也因着这突然而来的温暖,她伏在他的怀里,“长风……”
徐长风听见那来自于怀里的闷闷的声音,冬日的街头,冷风一阵阵地吹过,那声音颤颤地让人心疼。
他的大手落在她捂着脸的手上,“让我看看!”
他的手指想拿开她的手,可是她的手颤颤地捂着脸不动。他便又柔声地说:“让我看看!”
白惠的手指一根根地松动了,暮色沉沉的天幕下,他看到那张皎月一般的脸上,好几道抓痕,横七竖八,瘆人眼目。徐长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他搂了她,匆匆地向着他的车子处走。打开车门,他将她扶了进去,又匆匆地绕到了另一面去开车。
白惠的脸上丝丝火辣的疼,疼得她低低抽气。徐长风便越发地恨伊爱恨得牙痒痒的,便是越发的心疼白惠。车子开得飞快,竟是闯过了红灯,直接开过去了。
白惠的伤口被医生消炎处理着,她疼得抽气。
等到伤口处理完了,她的脸上已是越发的白了。徐长风半拥半搂地将她从医院里带出来,送上车子,又开着车子离开。
他的心情很不好,伊爱简直是丧心病狂到家了,
车子到了她的住所,他又扶着她下了车,上楼。房门打开,暖气的热气扑面而来。他伸手将她的棉衣拉链拉下来,脱下,然后又弯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走进卧室去,又把她轻放到了床上。这才蹲下去,脱她脚上的鞋子。白惠感到很疲惫,再加上被伊爱那么一吓,更有种浑身发虚的感觉,她也就任着他给她脱鞋了。
他将她脚上那双半截的小棉靴脱下来,棉靴的靴口处毛茸茸的,是时下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年轻女孩儿们穿的一种挂毛的小棉靴子,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又送到了卧室外面去了,取了双粉色棉拖进来放在了她床下。
然后又是转身出去了,再进来时,手里捧着一杯水。
“来,把它喝了。”
他走过来,一只手臂直接就托起了她的头。
“我自己来。”她坐起来,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水,送到嘴边,热热的感觉从水杯里传出来温暖着她的掌心,她感到舒服了一些。
“今天一天去哪儿了?”徐长风在她的床边上坐下来问。
“去福利院走了走。”白惠如实地说了。将手中的杯子搁在了床头柜子上,重又躺下。
“去做什么?”他深黑的眼瞳望着她,声音又柔和了几分。
“去看看那些孩子们。”白惠侧了个身,蜷了身子。
脸颊上依然火烧火潦地疼着呢。
徐长风又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时,凛了眉,沉默了一下才道:“下次出去小心一些,你脸上那些伤,看着都让人心颤。”
白惠沉默着没说话。
他又道:“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一会吧”
他说完又起身出去了。白惠慢慢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外面有响声传来,她坐了起来,趿上拖鞋走到客厅,只见徐长风正将手里的餐盒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我买了晚餐回来,你吃点儿吧。”他说。
“谢谢。”白惠将耳边的碎发往着耳后轻拢了一下,看着他一双修长洁净的手将袋里的餐盒一一打开放在她的面前。
有糖醋排骨,有清蒸桂鱼,还有素炒三丝,米饭,还有热面。
白惠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头一热。
“来,快吃吧。”他将一碗米饭递了过来。
人在她的身旁坐下,捧起了另一碗米饭。
“来块排骨。”他边说边给她挟了个排骨过来放在碗里。白惠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啃起了那块排骨。
“你身体这么弱,就是自己不好好吃饭,什么时候强壮起来,像头牛似的,跟我打架我也愿意。”
他半带了调侃似的说。
白惠心神微微一动间,不由又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而后又慢慢地吃了起来。
伊爱被徐长风一个巴掌煽在了地上,耳朵嗡嗡地响,疼得她一阵阵地大脑发懵,她爬起来,看了看四周眼神奇怪望过来的人,捂着脸就跑了。
失去从小倚仗着的父亲的庇护,她没有了经济来源,除了一张漂亮的小脸和可以骄傲的身材,她真的什么也不是。她拿了楚乔的卡之后,一向大手大脚的她,又犯了花钱的瘾,卡上的几万块钱被她没出一个月就败光了。她买了高档的衣物,仍然出入高档场所,又过了几天奢靡的日子,这其间也勾搭上了一个公司的老总,跟那男人上床没几天就被人老婆发现了,男人躲了起来,她却被男人的老婆叫人暴打了一顿,现在,她又挨了徐长风一个大耳光,耳朵都快聋了,嗡嗡的响得厉害。嘴里有咸热的东西流出来,她捂着脸往前跑,一辆车子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伊爱……”
白惠吃过晚餐就睡下了,她睡的时候,徐长风还在房间里,而她,实在是身子虚得慌,就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头,伊爱对着她张牙舞爪地又抓又挠,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身后有手臂伸过来,将她的身形揽进了怀里,接着是温热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很熟悉的温热,她半睡半醒的状态又变成了纯睡眠状态。
她又睡了。感受着怀里那久违的柔软,徐长风轻叹了一声,额头慢慢地凑了过去,轻落在她的发顶上。她睡着了,太累了,所以不知道抗拒他。
又是早晨了,他起得早,去了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放到客厅里又过来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早上有重要的客户要见,先走了,早餐放在客厅里,你起来时凉了就热一下。”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白惠恶梦之后就睡得很沉了,此刻半睡半醒地却也是嗯了一声。
徐长风离开了,白惠还睡着,大约是九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她那时还躺在床上,把手机拾过来接听了,里面出来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几乎叫出来。
“水晶姐……”
徐长风到了公司先开了个会,就在小北和一个秘书的陪同下去见法国的客户了。
接近中午的时间,那位法国客户在中方几个代表的陪同下正手擎着酒杯,低低交谈着什么。
徐长风到来的时候,那个人对他轻抿唇角,轻举了举酒杯,以示招呼。
他也勾了勾唇走了过去,法方代表的手背上一只纤纤玉手搭了上来,却是一身明艳的楚乔。
徐长风轻敛了眉宇。楚乔一双靓眸耐人寻味地看看他,就对着那个法国佬笑语如花,用法语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低低笑开。
徐长风神色不动,这次的法国项目仍是这个男人做代表,这个人是楚乔的朋友。他知道。
上次就在楚乔的授意下暗中使了绊子,现在他还得防着他。他走过去和那个法国佬寒喧。几句话过后,楚乔似乎是不经意之间,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杯中的酒液便波到了徐长风的西装上。
“哟,真不好意思,我手有点儿抖。”楚乔一双眼睛亮亮的,睐过他。
旁边那个法国佬微勾着唇角,一脸等着看笑话的表情。徐长风微敛了眉,却是伸手将上衣兜里的白色手帕抽了出来,轻轻地拭过衣服上的酒渍,然后手指一张,手帕掉在地上,“没关系,如果你抖得实在厉害,尽早去看医生。”
他神色不变,眼神却是咄咄地睐了楚乔一眼。
楚乔的神色僵了僵。
而徐长风已是转身,“小北,拿杯酒过来。”他对着随站一旁的小北说,就是这么一抬眼的功夫,他看到了一双美丽却清冷的眼睛。
他怔了怔,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他不认识,却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女人的眼睛里涌满了深深的鄙夷让他心头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别扭。而那女人却是已经转身,留给他一个柔美却冷冰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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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听到水晶回国的消息,十分兴奋,她飞快地梳洗过后,穿了暂新的大衣从家里出来,打了辆车就奔着水晶所说的酒店去了。水晶此来就是为了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婚礼过后,立马飞回英国去。
是以,白惠匆匆而来。她来到水晶所说的楼层,有轻柔的音乐飘进耳中,她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是以,边走边找。
一个转角处,有道高挑的身影,穿着黑色抹胸的紧身礼服,颈间钻石的光芒闪烁,她走过去的时候,那身影正好转过头来,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嫣红的嘴唇吐出一缕烟雾出来,漂亮的眼睛里已是嘲弄。
白惠心神一紧的同时已是喊了出来,“是你!”
“怎么了?不是我,还能是谁呀?”楚乔扭动着俏臀向着她走近了几步,漂亮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说:“恢复不错嘛,还那么苗条!”
白惠冷声道:“托你的福,我还活着。”
楚乔又是一笑,“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孩子们怎么样?是不是都还健在呀?”
“你!”白惠的眼中一瞬间闪过怒火,右手已然颤颤地捏紧。
“玲玲。”有声轻唤传过耳膜,她腰间一紧,已是被人轻揽进了怀里,接着眼前皓腕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楚乔的脸颊已是歪向了一边。
白惠惊呆地看着楚乔那张刚才还满是得意和高傲的脸,耳旁已然又有声音响起来:“楚乔是吗?很好,徐长风不舍得打你,我可舍得!”
林水晶的右臂又是扬起,手起干脆,又是啪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楚乔另一侧的脸颊上,“这两个巴掌是替我妹妹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