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三章 求证
刘膺华有一个男的总裁助理叫小李，是知道老板跟杨灵萱交情匪浅的，但女秘书小蔡却不甚了解两人之间的交情能好到什么程度，见杨灵萱气势汹汹的过来，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杨总，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打扰刘先生，有什么事，还请您先跟总裁预约，唔该！”
赵洁莹也不清楚杨灵萱为何挟怒而来，但见杨灵萱受阻，立时不忿的道：“这位小姐，麻烦你搞清楚，星光公司同星天公司之间乃是平等合作关系，不比外人！如果有什么急事，咱们的董事长应该有权要求即刻面见刘总裁，而不是如你这般，问咱们要什么预约！”
那女秘书有点嘀咕的瞥了杨灵萱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几分不屑，在她看来，杨灵萱就是个被刘膺华看上的女歌星而已，星光公司应该是她父兄的产业，只不过挂了她的名字做法人，这种情形很常见。
有这种看法，女秘书的态度也就没什么热情，淡淡的点头道：“杨总您冷静点，请问您有什么急事，我好替您向总裁通报，至于见与不见，需要看总裁的意思。”
女秘书疏离客气的态度，没有更加激怒杨灵萱，倒是令她稍稍恢复了些冷静，也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很抱歉这事情我不能跟你明说，你就跟刘总说声我在这儿等他就行，有劳！”
一瞬间，有股不同的气势隐隐从杨灵萱身上透了出来，完全不再像那受了委屈跑来找男朋友控诉的女人，反倒像是女王驾临般，眼里没有小人物的存在，脸上的微笑看似亲切实则无视，仿佛只有这地盘上的主人，才有资格跟她平等交流。
女秘书平时就负责接人待物，眼力自是不差，杨灵萱身上气息这么一变，敏感如她立刻便有感受。当下便呆了一呆，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这是我的份内事！杨总请稍候。”
很快，这女秘书就跑了回来，脸上残余着一丝惊惶，再也不敢对杨灵萱露出丝毫不敬，恭恭敬敬的在前引路，还替杨灵萱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端水敬茶，掩门出来，对赵洁莹也客气起来。也为她倒了杯茶。
赵洁莹心下痛快。忍着唇边笑意问了一句：“你们总裁怎么跟你说的？”
女秘书有点尴尬。但仍是轻声给出了回答：“今后杨总有事，不需通报，可径直入内。”
总裁室内，光线明亮。透过桌子后方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港和海面，刘膺华分明在赶着处理几份文件，听到动静也不过抬头惊喜的瞥了杨灵萱一眼，招呼她先坐坐，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个坐等的时间很短暂，不过两三分钟，还没等杨灵萱想好怎样提景融的事，刘膺华就已经完成手头工作抬起了头。欢喜笑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找我来了？”
经过这么段时间的缓冲，杨灵萱刚来时那股气已然泄得七七八八，想法也有了些许不同，她不再是以问罪的口吻，而是以求证的口吻问了出来：“我想你能跟我说实话。景融被洪庆帮胁拍三级片这件事，是不是你让人做的？认真看着我，即刻回答我！”
刘膺华一怔：“你说什么？景融被洪庆帮的人胁迫，要他去拍三级片？”
杨灵萱不说话，点了点头。
“你怀疑是我捣的鬼？”刘膺华反应过来了，情绪有些波动起来：“为什么你会怀疑我？那我现在就算跟你说我没有这么做，又有什么用？你会相信么？”
“你只管回答我，你有，还是没有！”杨灵萱的语调出奇冷静。
“没有！”刘膺华断然否认。
“你有没有暗示谁去做？”杨灵萱步步紧逼。
“没有的事！”刘膺华还是否认。
却不料杨灵萱冷笑了一下：“你没有暗示过让任何人这么去做，但你肯定有对谁暗示过对景融的不满！”
刘膺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自己那个私下里的小动作，天知地知对方知自己知，杨灵萱却怎么能有如亲见？
“你对谁做的这个暗示？”杨灵萱又问。
“我没对谁做过暗示，只是私下里发发牢骚，可能就被小李听了去……”刘膺华解释。
“撒谎！”杨灵萱神色变冷。
“要不就是小蔡或者小韩……”刘膺华不知怎的，有了额冒冷汗的感觉。
“你就不能像个男人？说实话！”杨灵萱快要怒叱起来。
“好吧！是小马，我跟他喝多了，提了几句。”刘膺华举手投降，他第一次见到杨灵萱如此发怒。
“小马是谁？”杨灵萱追问。
刘膺华这一刻算是怕了杨灵萱了：“维安部马经理。”
“然后这个马经理就想着替你教训景融，去找了洪庆帮的人出面恐吓景融？”杨灵萱又问。
刘膺华苦笑：“小马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清楚了，真的！还是听你说了景融被洪庆帮的人胁迫拍三级片的事，我才有所怀疑，是不是小马自作主张……我真的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对景融，你相信我！”
他觉得自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想杨灵萱却缓和了神色，认真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刹那间，刘膺华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杨灵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说辞？他前面说了好几个人名，杨灵萱都直指他撒谎，直到说出小马，杨灵萱才相信，然而小马是谁，杨灵萱却分明也不认识。
杨灵萱很容易就猜到刘膺华在吃惊什么，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讲大话，我能听出来说话的人哪句是真，哪句不实。”
刘膺华心中依然极度异样，他早听说过杨灵萱是如何凭着过人的洞察力，剔除掉星光公司高层里的蛀虫，但直到刚才，亲身经历了那么一回，他才深刻明白到杨灵萱的这种直觉是如何精准可怕，这样的人还会上当受骗？陷入热恋智商降低倒还有那么点可能。
杨灵萱此时已松懈下来，靠在椅子里端着茶慢慢啜着，瞥了刘膺华一眼道：“你通知经办的人一声，马上将景融签进来吧！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有类似威胁艺人拍片的事。”
刘膺华手摸过去，放在电话听筒上，终究忍不住难受的问了出来：“景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他是我的好友！”杨灵萱稍稍一顿，又补了一句：“只是好友！”
听着杨灵萱语气里淡淡的一丝黯然，不知怎的，刘膺华心中却也高兴不起来，但不管怎么说，杨灵萱这两句话终是表明了她的态度，也许她从来就没爱过景融，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她只是积极的想让景融心甘情愿投入星天麾下，始终只是景融自作多情。
电话很快打了出去，有老总亲自催促，可想而知下面的办事效率绝不会低，只怕都用不着等到下午，两小时之内就能有消息传来，毕竟现在通讯发达，通知景融来签约，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咱们的维安经理，怎会跟帮/会的人有往来，还能唆使他们胁迫艺人拍片？”杨灵萱又把盘桓心中的一单疑惑问了出来。
刘膺华摇摇头：“所谓往来，应该只是在公司草创之初，彼此斗过一场，打出来的相识，咱们也不惹事，只要对方怕了咱们，不来招惹咱们就成，小马他们一直也是鼎承这宗旨办事，因而我想，胁迫景融拍片这事，应不会是出自小马唆使，而是洪庆帮的人以为咱们星天放弃了景融，私下里干出来的勾当。”
“港岛的黑/帮很猖狂么？”杨灵萱想起原时空许多关于港岛的传闻来。
刘膺华笑笑：“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不过说起来，这帮人能在娱乐圈中搅风搅雨，跟赵氏等几个圈中大鳄早先的纵容默许也脱不了关系，假如大家都能够跟咱们星天一样，尽力保护自己的艺人，同时提高艺人待遇，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那像景融身上的这类事情绝对会少很多！”
“对了！”说到赵氏，刘膺华认真望向杨灵萱：“赵大亨前些日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估计熬不了多久，他旗下的电影公司、影城、无线以及其他一些产业，很快就会被他两个儿子和续弦夫人瓜分一空，咱们星天娱乐部的几个高管都属意吞下赵氏的电影公司、影城和无线，你看怎样？”
时空再度错乱，令杨灵萱又是好一阵恍惚，原时空那位邵大亨可是健康长寿得很，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纪，少有的高寿，其实，世上老人，又有几个能活到七十以上？否则也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感慨了！倒是像如今本时空这位赵大亨般，年老体衰，病榻绵延的，更加符合常理。
“我们的资金够么？”接手赵氏，掌控港岛娱乐，杨灵萱想想也不禁有点动心。
“资金不是问题！”刘膺华将手往上指了指：“别忘了咱们身后可是靠着一条巨龙，可以给咱们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娱乐文化、电视喉舌，这些都是值得咱们去争取的资源。”
“电影公司、影城这些还好，无线电视怕是不行吧？”杨灵萱皱起了眉头：“港岛政府只发了两张牌照，年年严审，以咱们的资历，怎有资格去争这其中一张牌照？他们也不是傻的。”
“争无线牌照，用不着咱们星天抛头露面。”刘膺华面上，却现出了狐狸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