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视听会议

为了维持形象。或躺或斜坐着有碍观瞻的红臣西和蓝易宣乖乖地坐直了。虽然表情还有些不严谨，态度有些轻浮，举止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整体来讲已经好很多。至少不会吓着液晶屏对面的那些老家伙们。白雅泽也起身坐好。虽然依旧在泡着茶。但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确实不大好看。还是正经一些的好。至于黑以伦，他一向形象最好。就算很狼狈的情况下，也会依旧保持着他那份浑然天成的优雅。

大家的表现都很优啦。表情也和善。恩，可以说得上亲切可人了。但是，液晶屏上显示的那些大叔们，怎么都僵硬着脸呢？气氛有些紧张。

“说话。”黄千言冷着表情坐在沙发上。他只提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他们却一个个的相互推诿。到最后居然都不敢开口。更不敢看他了。缩头缩脑的样子让他瞧见就觉得怄火。他的手下，果然都是一群猪！

“千言弟弟。你要我们说什么？”液晶屏幕对面的高管们都不敢应。最后你看我，我瞧你。纷纷把目光移向坐在首位的红臣枫身上。红臣枫轻咳几声。逼不得已，也只好装傻充愣地站出来回话。

“叫我执行长。”黄千言随意瞄了显示屏一眼。眼神中透露的信息不言而喻。不要妄想徇私。他们根本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如果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没有人回答得上来的话。那么，明天早上我希望看见财务部新的高管人员向我报到。”黄千言继续他发言。表情不变，语气又冷了几分。他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他很认真。

简单？红臣枫心里恶狠狠地想：是！是他妈的够简单了！但是，也直白得让人咬牙切齿。他居然问：制作这份报告的猪是谁？报告露洞百出，错误连篇。说是猪做的都侮辱了猪的智商。靠！什么意思？这样的问题谁会回应？而且，他只暗讽他手下全是没用的蠢材吧？以前财务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也没见出过什么纰漏。‘五色’集团的财务在他的掌控下还不是运行良好？以前黑以伦也从不过问这些琐事。反正大家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黑家一直是集团的掌控人。这个事实其他家族都毫无疑义。大家也都心悦诚服。没想到，自从爷爷们正式宣布黑以伦为下任集团掌控人以后，黑以伦就把各个部门的领导人物做了一个翻天覆地地大调整。妈的！他把以前的在位人员全部调到副位，然后换成他的几个亲信上位。最可恨的是，他居然把以前一贯任职于某些部门的家族成员彻底更换成其他家族的成员来担当。这样的话，‘五色集团’以前默认的规矩就完全打破了。比如，财务一块一直由红家掌管，现在却变成了黄家的天下。靠！这帮死小子。

“黄千言。说话不要太狂妄。这些高管都是为集团效力多年的老人。难道是你一句话说换就能换的？不要说你只是财务部的执行长。就算你是董事长，你也要想清楚才能说。”红臣枫有些不能忍受。爷爷们一直对黄千言他们几个臭小子比较偏宠。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谁也不敢说破。有些事情。该糊涂就糊涂，该退让就不要计较。可是，他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怎么说也是平辈的兄弟。论理来说。自己还比他大几岁。难道他就不知道尊重的吗？

“是吗？”黄千言冷哼一声。又道：“那就让董事长跟你说。”

他一句话，就把矛头指向正在悠闲喝着白雅泽泡的上好乌龙茶的黑以伦头上。众人都很是期盼。也希望黑以伦能为他们说些好话。毕竟他们为集团效力了无数年。万一真的被黄千言一句话给开除了。那岂不是死得冤枉。

黑以伦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托着茶杯底部。神情满是安宁惬意。大家的目光一下全移至他的身上。让他有些无奈。但是他隐藏了很好。脸上笑意一点瑕疵也没有。一百分的完美。

轻抿一口茶。黑以伦轻轻地把茶杯放到桌上。然后对着液晶屏笑意浓郁地说：“各位也不必动肝火。如果连自己顶头上司的命令也无效的话。我很难相信各位会忠心耿耿的为集团效力。如果养着一群不忠心的高管，集团会很伤脑筋的呢。而我，也同样伤脑筋。所以。一切由执行长说了算。只要各位忠心不二，不遗余力地配合你们执行长大人，相信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大家都傻了眼。满心的期盼就让黑董事几句话打发了。而且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黄千言冷冷地扯动嘴角。看着液晶屏对面一张张呆如木鸡的脸。心里怒火滔天。但是，无论怎么生气。他的脸上永远就只有一种表情。冷如冰霜。

“现在，谁来回答我？这份报告谁做的？”黄千言扬扬他手中厚厚的文件。让对面的人看清楚。

众人鸦雀无声。

黄千言冷笑。

“很好。都不愿意理睬我。是我权力不够吗？那就从职位最低的那个说起。不知道就滚出去。依次往上，直到有人肯认真回答问题为止。如果都不说。那就全滚。我明天再找一批会回答问题的来就任。”

黄千言语毕就不再开口。一双锐利又冰冷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中年男人。

一个脑袋微秃，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语气有些紧张地开口：“助理室的助理们负责接收各分公司传回来的报表，然后归纳整理成资料交给红总的秘书。秘书们做成报告。然后交给红总过目。红总签字以后就交给执行长。”

说完。中年男人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总算说完了。不管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得罪其他人。至少没有得罪黄千言。也暂时保住了饭碗。

黄千言有些不耐。让他一下子说太多话，他不是很习惯。于是他拉扯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蓝易宣。想让他帮忙把自己要说的表达出来。

蓝易宣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看见黄千言点点头。有些无语地撇撇嘴。人家喝茶喝得高兴的说。而且正跟雅泽聊天聊得起劲呢。偏偏就被他抓来做坏人。但是，瞧瞧千言那不耐烦的可怜眼神。算了。自己心软，还是帮帮他吧。

蓝易宣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然后痞痞地对着液晶屏对面的一干人等笑笑。最后对坐在前面的红臣枫坏坏地说道：“以下的话，是你们执行长要对你说的哦。我只是传达而已。”

红臣枫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两下。心中有种不好地感觉。

果然。蓝易宣那张乌鸦嘴开口就没好话。他说：

“红总。公司好像明文规定，财务数据不能交由闲杂人等观阅。所以财务报表也只能由财务部的最高负责人亲自接受和整理，然后上交吧？当然，红总才疏学浅不会做报表，也不会整理成报告的话，我也是可以原谅的。毕竟是通过子承父业当上这个财务经理的。只是，自己不会的话，白痴也知道聘用专业的精英人士帮自己完成。但是，你瞧瞧你。连白痴也不如。财务报告做得乱七八糟，错误百出。真让人怀疑你的动机呢。”

“传达完毕。”蓝易宣笑咪咪地端起茶杯对液晶屏举杯。然后退居二线。

黄千言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好伙伴。有默契。

红臣枫却气红了眼。正想说些什么话反驳回去，为自己挣回些面子。

可是黄千言并不给他机会。

黄千言拿起刚刚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文件。对着他说：“影视投资2.8亿，创造价值7.56亿。扣除税率，应该有多少进账？我请个小学生来算都不会错。你请的人没学过算数吧？此类白痴级别的错误多不胜数。明天，明天我会亲自到公司跟你算清楚。”

“公司没垮是奇迹啊。”蓝易宣好奇地抢过黄千言手里的报表瞧瞧。看完之后，他直摇头感叹。报告上面居然明目张胆地写着负收入。太混了吧。

“你们都回去。最好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该离职的，心里面有数吧？”黄千言冷哼一声。在对面的人还想说些什么辩解的时候，就按下液晶屏遥控。液晶屏闪了几下雪花。一下就黑了。

“打草惊蛇？”白雅泽轻笑。今天的视听会议根本没必要嘛。只是简单的讨论了一下财务报告的内容。然后还这么不留情面地讽刺了人家财务主管。难道就只为了嘲笑别人的错误？哎呀呀。真同情那些家伙哟。受惊了吧？

“吓跑最好。不跑就留着我收拾。”黄千言抿抿嘴。

“千言的心肠最好了。心地善良，又柔软。”黑以伦轻笑着摇头。希望那些人有自知之名。既然千言还未追究，就赶紧离开的好。要是留到最后。那就难说了。

“雅泽。你泡茶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呢。”蓝易宣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

“谢谢谬赞。”白雅泽颔首致谢。

众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