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身世
可看着朱熔后娘脸上满满的和蔼笑容,费儿便想到了当初她对待采兰的百般苛刻,对比之下,费儿竟生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前女人的这幅嘴脸还真是虚伪的彻底。
别人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现在看来,就连这老鸨也是这般的令人作呕了吧。
“对了,女儿,你叫什么名字呀,为娘一时老糊涂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费儿的耳旁。
费儿转首对上朱熔后娘的脸,眼里闪过一抹不耐,道,“我叫小红。”
.....小红,原谅我冒用你的名字,只是,我除了知道这院子里有湘君外,其余便只有你了,为了不然周围的人起疑心,我就先用用你的名字,待我溜了,你也就没事了。
费儿暗自祈祷着,却没有注意身旁的女人面上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呵呵,往后你就是花娘最宠爱的女儿了。”说完,朱熔的后娘复又抬首面向了台下的众人道,“各位,各位,今夜,我们的花魁娘子已经正式选出,明日我们会有更精彩的,现在,请各位继续自己的事情。”
这可是她寻到的宝贝,得好好调教一番,必定能够成为这花楼里面的翘楚,那时候,她办起事来倒也轻松多了。
费儿听朱熔后娘这么一说,心里也自是高兴,想着,她马上就可以离开了,眸光也亮了起来。
可事实终究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当她正要走的时候,朱熔抓住了她的身子,冷声道,“走吧,我送你回房。”
费儿一时语塞,这花楼中的姑娘还需要鸨公亲送的?
良久。她终是陪笑道,“不用了,我认识路的。”
笑话,若是让他送,她还能走得了吗?
刚一说完,费儿的身子就被朱熔推动了一下,只听他不耐烦的道,“多说什么,赶紧走。”
也用不着这么‘热情’吧......
费儿一时之间狠狠的皱了皱脸,想要狠狠的诅咒他一番。却终是顿住了,老老实实的往湘君的房间走去,只盼着朱熔把她送到房间后便离开。她也可以在他离开之后离开了。
一路闲走,她倒是不曾和他说话,倒是现下有了空闲,她倒是开始胡乱沉思了起来。
也不知道将军府的人知不知道朱熔不光是将军府里面的部下,而且还开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妓院。
不过。这倒让她开始有些好奇了,如果夏侯将军知晓了,他会怎样?
会不会觉得朱熔替他丢脸了?
朱熔一边护送着费儿,一边侧首打量她,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小波澜。
待朱熔将费儿送到了门外,她跨进房门。却见他未有离开的打算,惊问,“你不走?”
朱熔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费儿被他的眸光惊了惊,忙伸手关住了房门。
真是要命,她真怕就这么被他看着,他会就这么的露馅儿了。
“姑娘,你去了哪儿?我还以为你走了。”一身青衣的湘君朝费儿走来。面上还带着喜悦,这样看着竟是那么的舒服。
费儿忙把脸上的轻纱扯了下来。伸出右手的食指抵在早已走到她身前的湘君唇间,示意湘君不要说话。
湘君被费儿的动作弄得怔愣了片刻,左左右右的查看了一圈,小步小步的走近费儿,小声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想见的人?”
费儿眸光一顿,急急的冲湘君点了点头,道,“我看见了我的夫君,他是一个残暴无人性的人,我被他逼的无路可走,偷偷跑了出来,却是在这里撞上了他,阴差阳错的选上了这里的花魁,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要离开这里。”
......裴然,原谅我那么形容你,我只是为了快点离开这里而已。
“啊。”湘君捂住了嘴巴,瞪着眼睛看费儿,“你,你就是那个夺了花魁的蒙面女子?”
费儿微微点头,眸光极尽哀伤。
湘君愣愣的望了费儿一眼,终道,“你想走,我可以帮你,只不过,还是等明早再走要好一点,因为,这花楼里晚上最是热闹,若是,你碰到了花娘或是朱大人,更或者是你的夫君都是不好的。”
费儿点点头,困惑的问道,“为什么要明天早上走。”
“呵呵,”湘君掩唇轻笑,道,“因为明天早上姑娘们,还有花娘都在睡觉,你可以安安心心的从大门走。”
费儿了然的点点头,复又冲湘君笑了起来。
这个女子挺不错的,不想她厌恶的那种女人一般让人作呕,更不想后宫里的那些女子那般心机深沉。
不过,费儿倒是有些好奇了,生活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她是如何能做到这般善良的。
望着费儿脸上的笑意,湘君怔了怔,幽幽道,“其实,我多羡慕你的,像我,为这次的花魁大赛准备了那么久,可依旧是......,唉。”
见湘君有点失落,费儿忙劝慰道,“一定要做花魁吗?自来百花之首不都是让人妒忌的吗?依我看,还不如过好自己的生活来的有用一点。”
“唉。”湘君又是一叹,眸光溢满了一层哀愁,道,“我正是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想到了要选花魁的,做了花魁,以后即使是接客也会有的挑选,花娘也不会给我脸色来看。”
费儿垂下头来,没有想过其中竟还会有这般的蹊跷,不由的,心里也是好生愧疚,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误闯误撞的成了花魁,说不定,湘君会是这任的花魁呢。
“其实,我想要夺花魁也是想要早点替自己赎身,这样也不用像别的姑娘一般一直呆在这花楼中,直到容颜衰竭,被花娘卖给人贩子。”
“还有这事?”这种情况费儿倒还真是没听说过,不由的,她对花楼。更是心寒。
“恩。”
湘君微微点头,拉费儿坐在了床榻上,她絮絮叨叨的给费儿讲了很多事情,费儿也认认真真的当起了一个听众。
湘君说她从小便和娘亲分离,自己身在家中,也是爹爹不喜,姨娘不爱,还总是被姨娘所生的弟弟欺负,后来,她又被人兜兜转转的卖到了这里。自来的那日,她顿觉得好生轻松,因为。她终于逃出那个梦魇般的家庭了。
后来,她便想着要赶快凑钱为自己赎身,也就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她才会那么想要选上花魁。
费儿听着,忽的觉得有些哀伤。湘君的经历竟然和她有些相似,虽然,她也是一心想要逃出皇宫,她也是被人贩子给卖了,只是,她的运气还要好点。被卖到了娘那般好的家庭里。
只是怨只怨老天,实在没让她想到的是二哥和三哥竟是她两世都不想见到的人。
出于一种触动,费儿告诉湘君她的名字叫费儿。其余的也没在多提。
入夜后,湘君邀费儿睡在了她的床上,费儿并没有拒绝。
待费儿躺在床上之后,一会儿功夫,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中她似是想到了她这世七岁以前的事。可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头部一阵剧痛,她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床榻边轻唤。那声音,恍若招魂一般。
渐渐的,渐渐的,记忆的闸门慢慢的被打开了来,她的脑海里缓缓的闪过了七岁以前的记忆。
良久,密密实实的冷汗泛在了费儿的额际,她忽的被惊醒了过来,抱着头坐在床榻便,脑海里依旧是那片七岁以前的记忆。
记忆中的女孩,也就是她,扎着两个辫子,奔跑在齐皇宫里。
画面一转,那个女孩忽的撞上了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有内监惊呼万岁,忙去搀扶住那个身着龙袍的男子,而扎着辫子女孩儿却是摔在了地上。
那女孩儿诺诺的唤了龙袍男子一声父皇,神情很是恐惧。
待男子稳住了身形,他面无暖意的望了地上的女孩儿一眼,迈着步子就急急的离开了。
接着便有一个男孩儿跑了出来,费儿虽是不认识那个男孩儿,可是却是莫名的知晓他就是裴然。
裴然搂住了她,哭泣,他在她耳边说话,他说:妹妹,母妃不要我们了,父皇也不要我们了,今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放心,皇兄会替你扛下所有的东西,皇兄会夺得父皇身下的皇位,皇兄会拥有最无尚的权利,到时候,皇兄给你所有。
费儿惊诧的瞪大了眸子,裴然为什么会搂着她叫妹妹?
同时,脑海里的记忆画面又是一转,她看到了徐愧,当然,那时候的徐愧也很年轻。
他正在绘一副图像,画像中的女子巧笑嫣然,恰似娘亲。
见她过来,徐愧抱住了她小小的身子,把绘好的图像拿在了她的面前,道,“乖,是想娘亲了吗?”
徐愧见她点了点头,忙指着手上的画像道,“快看,义父这里有娘亲,快看,娘亲多漂亮。”
小小的她便伸手指向了画中的女子,弯着眼眸道,“母妃,母妃,在这里,没有丢下我和皇兄。”
徐愧竟是她的义父?
费儿一阵头痛,用手猛力的揉了揉太阳穴,脑中的画面又是一转。
大街上,扎着小辫子的她,拿着一串糖葫芦紧紧的跟在徐愧身后,徐愧,转首望她冲她笑了笑,她咽下了口中的糖葫芦甜甜的回了他一笑。
徐愧放开了她,掏钱去买纸鸢,她期待的望着那个纸鸢,身后却忽然走了一个人过来。
那人紧紧的捂住了她的嘴巴,狠狠的把她塞进了一辆马车,透过马车的缝隙,她看见了徐愧四处在四处寻找着她。
山岭上,那个拐卖她的人把她卖给了娘亲,于是,便开始了,她七岁之时的重生生活。
.....费儿抱紧了头痛欲裂的头部,低吟“原来如此”
她一阵苦笑,原来,她真的不是前世的费儿了。
原来她的爹爹真的不是费相,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