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五十八
城郊。
矮小肮脏的屋子里,一张木板床上凌乱不堪。
猥琐的黝黑老汉抽了几张纸递给了正在擦拭胸//脯上白色液体的女子,顺带又摸了几把她的胸脯“给。”
女子只想吐，但还是拿了那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将让她恶心万分的黏稠物从身上擦干净,在那让人作呕的目光注视下穿回衣服。
“鹃啊，下次把那个疯子带来吧。”猥琐的老汉露出垂涎的目光“反正也让人玩疯了,你把她带来，我给你更多些。”这个萧雨鹃虽然很宽衣解带,可早听说她没用了,弄了几次也觉得不舒服。
萧雨鹃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的握着那钱，打开房门看了几眼后才走了出去。
她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看见，但却逃不过刻意监视这里人的眼睛。
纪家。
纪总管挥手让来人离开。
纪天尧从外面进来见此人甚为面生“爹,这是谁啊？”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纪总管不打算告知“老爷来电话说这几日就会回来，我要忙一些事，你让店里的人把帐都做平了，特别是你的那家药铺。”
“其实云翔也不查。”纪天尧认为父亲大惊小怪“他将药铺交给我打理这些日子里从未查过我的帐。”
“就是因为他不查你才不该大意。”纪总管可不愿阴沟里翻船“还把他看错以前那个云翔就大错特错了。”
纪天尧还是有些不以为意，但面上不敢违逆父亲“是，我会做好的。”
纪总管拍拍儿子肩头，收敛了刚才的戾气“天尧，不是爹非要说你，只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一定要仔细些。”
“云翔不同。”纪天尧觉得云翔很大方，不会为了小帐斤斤计较。
纪总管目光转动“他是说过这家店交给你打理，可没说这家店送给你吧。”
纪天尧此刻有些思绪，但还是不认为云翔会如何。
“过去你还可以依仗自己和他从小长大的情分，但天尧，他这朵云已经得到凤凰助力而化龙飞翔天际了。”纪总管拿出一份报纸放到儿子面前“瞧瞧，这个西装革履，和大帅女儿比翼双飞意气风发的男人，你还认识吗？”
纪天尧目光被报纸上的照片吸引上，上面的展云翔陌生万分，英气逼人的俊俏男子，霸气温柔共存，这是他和上官敏毓订婚的新闻“爹，就是因为云翔不同了，我才觉得他不会看上小生意了；他将药铺交给我时虽未明说，但我毕竟和他共同长大……”
纪总管见儿子执迷不悟也无法，毕竟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云翔会如何对付他们，但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现在的展云翔太难捉摸了“且看吧，更何况，云翔倒不是主要的事。”
“眼下天虹的事才要紧。”纪天尧也愿意岔开话题“爹，你到底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展云飞一本正经的。”纪总管谈起此事也是气由心头起，也怪自己女儿不争气“我就不信他在新婚之夜撇下天虹就因为愧对被他撞伤的萧家小五。”
“爹的意思是？”纪天尧想到了一些“这，这太不合情理了，那二个脏……怎么可能。”
“窑//院的女人更脏不是一样有人去。”纪总管说起这个也恨的咬牙切齿“他留阿超一个大男人在萧家，哼！还有那个叫什么萧雨鹃的，看面相就不是善茬，一定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所以爹派人盯着他们？”纪天尧明白了父亲的用心，那个面生的人他都不认识，别人自然想不到其他“那查到了什么吗？”
纪总管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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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展家。
桐城因为金家进入而发展的很快，不仅是经济还有信息报业等等新潮的东西也涌入相对封闭的桐城；所以展云飞很想用自己的笔赚钱，可惜的是城里唯一的报业正是金家的产业；这家报纸不仅刊登一些桐城内发生的时事，还会引用大城市报纸上较为重要的要闻，也许不是最新的，但还是向不少人传递了外面的消息。
展云飞看着报纸上不是太清晰的巨幅照片，油墨的味道中展云翔笑的意气风发，身边的女子也是娇美动人，向阅读者传递着一对情投意合的年轻男女之间好事将近的巨大喜悦。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靠着攀附裙钗罢了。
重重的放下报纸，堵在心上的情绪未清。抬头看着这四面都是墙的屋子，他叫云飞，怎么好像从云端跌入了泥潭，被泥泞污染缠绕着再也无法起飞，云飞，云飞，他被困在这间屋子里要怎么飞？
而云翔却好像站在了天际，俯瞰着泥藻中挣扎狼狈不堪的自己！
纪天虹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似被无数伤痛击打着的他，担忧着。
不行，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间屋子里，想着就要出去。
纪天虹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似有意要出屋，便迈步迎头。
二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展云飞往后退了步“天虹？”
“云飞，要出去？”纪天虹也似赶巧的神态。
展云飞撇头“哦，就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想去花园里坐坐。”
纪天虹看看天“是，太阳日头也不像前些天那样大了，花园里菊花开的正浓，不如我陪你去看看。”
展祖望离开之预留了话：展云飞若回来展家可以收留，但只能收留一次，若他回来之后又离开，那么放在展家祠堂的断绝书就要真记入族谱。
展云飞有些别扭的和纪天虹并肩走着，见她倒是一脸甜蜜神态，在他心中天虹始终是当初那个小影子，虽然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他迫于无奈娶她为妻，可年少时的心情还没有转变过来，自觉是很对不起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心情。
他与她是因药物而发生的，并非出自自己本愿，不像是对映华还有……雨凤，展云飞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雨凤的，哪怕她发生了那些事可他不一样对她做出了出自自身意愿的事。虽然对不起天虹，可不能违逆的是自己的心意，他喜欢雨凤。
“云飞，云飞，你怎么了？”天虹见他有些恍惚，望着一盆盆盛开的菊花发呆“哪有不舒服，还是？”
“没有，都没有。”展云飞这时才好像发现了自己的心情，刚才的烦闷都由于这个发现而豁然开朗起来，露出了些许笑意。
天虹见他笑了“什么没有，没有的话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是谁向你说了这几日娘的病有些好转了吗？”
“是吗？”这个真不知。
天虹连连点头“是，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将你归来的消息告诉她了，好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爹大概何时能回来。”他想知道自己还要这样不当不正的多久。
“还有些日子，本来是差不多说这个月底要回来的，但好像说奉天那边还有些事走不开。”天虹得到消息。
展云飞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头上一片蓝天“奉天，听起来很远。”
“是很远，要坐好几日的火车才能到，我爹说那里冬天冷的能冻死人。”天虹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春季的时候风又大。”
“天虹，有机会你也该出去看看。”云飞看着天际“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
天虹低头那一个温柔“嗯，只要跟着你去哪里我都愿意。”
展云飞没有立刻接她的话，收回目光“天虹，我想去书店看看，但你知道我不能自由出入，你愿意陪我去吗？”
书店？！这么说他要去外面？！
纪天虹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还是敏感的感觉这其中有问题“愿意，我当然愿意；可今天这时辰书店都快关门，而后面二天史密斯医生要来给太太做复查，你要出去，可不可以等我几天。”
“我知道你要照顾娘很辛苦。”展云飞苦笑下“现在爹还没有回来，我也不适合去看她；我不要紧，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是我随口一说。”
纪天虹见他如此，硬生生压下了想要宽慰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再离开展家。
稍晚，纪家。
“你做的对。”纪天尧肯定天虹拖延的做法“不能让他再离开了。”
“爹去哪里了？”天虹见天色暗了父亲都没有回来，自然也不在她所在的的展家。
纪天尧也不清楚“不知道，这几日他都神神秘秘的，大概是老爷吩咐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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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农家。
“阿超，累了吧。”萧雨鹃见阿超忙里忙外招呼他坐下“来喝杯水吧。”
阿超将水缸灌满，将水桶放到门外，擦了脸上的汗“谢谢。”
萧雨鹃叹口气“小四怎么样，还是不说话吗？”
阿超迟疑半刻，点头“也许还要过段时间，小三推小五去外面玩了？”
“是啊，我总觉得小五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好。”萧雨鹃看看这低矮的屋子“过去我们姐妹几人就经常在家门口的玩乐。”过去的日子简直像个梦。
那辆轮椅有些地方螺丝有些松动掉落，阿超好几次想修理却苦于没有工具“我再去借借，螺丝松了会影响车子的推动；雨鹃，一切都过去的，你放心，大少爷不会不管你们的。”
“谢谢。”萧雨鹃微笑，转身拿了一些吃食“你一个大男人吃不饱可不好，这个拿去吃吧，是我省下来的。”
阿超立刻起身“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你肯留下帮我们，这些吃食又算得了什么呢。”萧雨鹃还是将食物推给他“你快吃吧，我去看看小五她们，别让她们看见了。”说完还故意眨了下眼，走出了门。
阿超失笑而出，看着那些食物，自己腹内的饥饿涌上。
——
阿超单腿跪在地上，不知为何他觉得好热，有股莫名的躁动让他完全不能自己。这是什么？！
“水，水。”这时萧雨凤从内室出来，口渴的样子。
阿超吃力的抬眼看向她，触眼所及就呆住了，萧雨凤上身的穿着单薄的肚兜，完全遮不住苍白的肌肤……
——
小四站在后窗外，听着里面男女巨大的喘息声音，和不算牢固床榻不停晃动的声音，死死握着拳头，嘴角都咬出了血……
混蛋，都该去死！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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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大帅府。
展祖望带着妻子向上官雄夫妇告辞，也多谢他们这些日子的周全照顾。
“不如再多住些日子。”上官雄四平八稳的坐在主位“还有好些地方你们还没去看过。”
展祖望放下茶杯“以后有的是机会，奉天什么都好，就是这冷有些……以前不知道，这秋天一吹，我这老胳膊老腿就好像不舒坦了。”
金冰然也赞同“我就是住了这么多年也不习惯奉天的冬天，别说初到奉天的亲家了，一到冬天我就待在屋里哪儿都不去。”
上官雄拍拍妻子的手背“那好，我也不留亲家公了，不过等明年开春之时一定恭贺二位大驾。”
“大帅太客气了。”展祖望不敢当“云翔的婚事大礼我们夫妇怎能不到场呢，说不定都不用等开春，这大礼前我也该来的。”
“是啊，我就云翔一个儿子，他的大婚自然是头等大事。”品慧附和“该是我们的事都会办妥。”
上官雄看向云翔“云翔的能力我不担心，刚才听亲家母说只有云翔一个儿子。”
展祖望听话听音“大帅有何要说直管说来。”
上官雄呵呵笑了二声“听闻亲家大公子续弦了亲家总管的女儿？”
“是，有这么回事。”这事也瞒不住。
上官雄只是笑着“没事，就问问。”
他这么说反而让展祖望心中浮出一层担忧：是嫌天虹出生太低了？！还是另有他意？！“大帅？”
上官雄没说什么，金冰然倒说起“也没什么，亲家公也莫多心，都是做爹妈谁能不疼自家儿女，小敏脾气不算好，莫说是云翔大哥大嫂，就是云翔本人我都怕他被小敏欺负去了。”
“娘，我有这么蛮不讲理？”敏毓坐在云翔身边，不依。
金冰然笑着“你爹是怕你不讲理起来忘了尊卑，其实没什么可担心，反正金府的宅院也改造的差不多了，真到你和你大嫂处理家事上理念不同，你就退一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大嫂，你要尊重她。”
“哦。”提起纪家人，敏毓多少有些疙瘩，但也不能当众与母亲争辩，只得讪讪应她。
展祖望听出是上官夫妻为女儿预防，话明面上说给女儿听，其实也说给他听的，暗示他这碗水还是要偏重云翔这房多些。
品慧看了展祖望眼：以后你可别想着太偏帮大房那头了，云翔有这样的泰山岳母，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小敏见多识广，反而是天虹那孩子从未离开过桐城，真遇什么事说兴许还得让小敏拿个主意。”
金冰然微笑“其实我也怕如此，能者多劳，太辛劳了我也担心，她身体不算好。”
“娘放心。”云翔单手搂住敏毓肩头“我不会让小敏辛苦的。”
“那也不能让你把所有的事都包揽了。”敏毓侧眸“你太辛苦了，我也心疼。”没有过多的表情流露，话由心出也是真情实意，听见的人都能感觉她不加掩饰的自然而然。
大人们都会心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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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楼。
金荷花听到消息“有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这个萧雨鹃，疯了吧。
“纪总管派人盯着，可不想他找的人是我们的人。”来人报告“看的真真的，那个萧雨鹃还暗地里找人买那种药。”
“真是疯了。”金荷花不耻“别管她，既然她做的出来就莫怪他人利用。”人都是有自己的心思打算，不是只有你才有盘算。
“那纪总管那边？”
“好戏刚开场，只管好好看戏就是。”金荷花吩咐“不过，人都给我盯住了，小姐要大礼了，我们也该想些礼物送去才是。”金的银的她未必看得上的眼。
“那只老鼠怎么样？”
“放心吧，一定养到展家老爷回来那天。”
金荷花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纪总管，我们走着瞧。
纪家。
纪总管听闻了女儿传来的消息“好，告诉天虹，同意让他出去。”
“爹，你就不怕他趁机去看萧家？”纪天尧有这层担忧“好不容易让他离开萧家，怎么还能让他回去看呢？万一这什么小几小几的一哭一闹起来，他又要留下，这？”
纪总管总觉得儿子太过单纯了“你以为我会让这种局面出现吗？”这么久都不知道办事要用心。
纪天尧醒悟“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让展云飞彻底对萧家姐妹死心？”
“用点心吧。”纪总管敲了纪天尧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