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深藏不露
“这“这……这是为什么啊?可是我想骑马啊,大不了我们骑马走慢一点,和他们保持一样的速度。我不要坐马车嘛。”夏晴雨嘟着鲜艳欲滴的红唇,不高兴的嚷嚷着。
耶律成艰难的咽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硬是忍住了没开口。他怕自己忍不住又答应夏晴雨的要求。因为,想要拒绝她,真的好难。
“小姐,您还是听公子的话吧。坐马车比骑马要安全……”翠儿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一切但凭小姐喜好。
什么坐马车比骑马安全,这是什么鬼话啊,还有什么比呆在耶律成的身边更安全的吗?夏晴雨不情愿的望望耶律成,双手使劲的绞着绢丝,一步三回头的向马车走去。
看到夏晴雨一张俏颜上期待与失望并存的表情,耶律成心疼不已,他好想冲动一次,将佳人揽入怀中策马奔腾,可是,他不能不顾君臣之礼、兄弟之情。虽然,他的心,已然为她坠落……。
马车颠簸了半日,夏晴雨便郁闷了半日。一路上,翠儿见夏晴雨心情不佳,也不敢言语。拉开车帘,便只看到黑烈的半个后背,每次想开口说话,黑烈总会提前说一句“小姐,请坐稳了”,真把人活活憋死。偶尔能透过飘动的车帘看见耶律成的白马蹄,却也是只见白马不见人。夏晴雨简直快闷坏了。
马车又行了数里,却见随行的路人越来越多,路段也越来越热闹。听见车外人群的嘈杂声,夏晴雨一颗不安份的心又动了起来。她撩开车帘,探出头去,但见耶律成骑马过来。刚想开口问这是什么地方,耶律成抢先一步开了口:“晴儿,这里是离皇宫较近的一座小城,叫做池城。虽然地方不大,但因离皇宫不远,故人流量非常多。这里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晴儿,你要多加小心。翠儿,你也要仔细了。”翠儿从没见过耶律成这副严谨深沉的表情,似是有所觉悟般对耶律成点了点头。
夏晴雨疑惑的看看二人,见大家都异常严肃的样子,她也不好细问什么,只得拉好车帘,透过车身开着的一扇小窗欣赏外面的热闹。
马车渐渐驶进池城最热闹的花街。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打骂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形形色色的人自四面八方涌来,只一刻,便汇入汹涌的人群。
夏晴雨把头探入窗外,东张西望着,一扫之前的阴霾与不悦。耶律成走到马车旁,拍拍夏晴雨的头,宠溺的笑着说:“晴儿,你别再把这颗头拼命往外挤了,出来吧,让你骑马。”耶律齐说着,不经意的朝翠儿使了个眼色。聪慧的翠儿心领神会,忙将夏晴雨扶出马车,坐上马背,待夏晴雨起步,翠儿忙端坐在马车上,并将飘动的车帘拉扯好,不留一丝余隙。
众人行至花街中心地段时,前后左右的人群已异常拥挤,马儿止步不前。耶律成趁机小心端详着四周的人群。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乞丐自远处的石阶上挤了过来。他一手抓着拐杖,一手握着一只破旧的木碗,背上还系着一个脏兮兮的破包袱,双腿一瘸一拐的在人群中沉浮。
夏晴雨见老汉孱弱无力,眼看着要被人群挤倒,却见老汉又拨开人群站了起来。如此数次,老汉终于在离夏晴雨两米开外的地方再次消失不见,这次却没能见老汗及时站立。夏晴雨料想乞丐老儿定是被挤倒在地,若不及时扶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想跳下马去相助,却被耶律成紧紧的搂住腰身动弹不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夏晴雨挣扎几次都未能移开耶律成的双手。
正欲回头相问,耶律成俯身将唇贴近夏晴雨耳际,轻轻说了一句话:“小心老汉的包袱。”不经意的一句呢喃,旁人皆认为是白马上的男子在偷香,而夏晴雨却听的清楚,辩的分明。
她惊鄂的望着老汉消失的地方,突然,奇迹般的,老汉又站了起来,毫无受伤被虐之像。更诡异的是,老汉消失之前原本包袱被在背后,起身后包袱却背在了前胸。看着老汉更卖力的挤向自己,马儿又纹丝不动,夏晴雨急的不知所以。
突然,老汉在离白马两迟开外的地方,像是受到人群的推挤,整个人扑向夏晴雨。
夏晴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只觉一股寒气逼向自己。慌乱中,她看见老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纤细却锋利的匕首。夏晴雨本能的一声尖叫,一只大手自左侧紧紧的勾住她的腰肢,“咯嘣”一声,伴随着刀锋落地的声音,老汉倒在地上握着手腕惨叫不已。人群中传出几声惊叫,诺大的人流开始四处逃蹿。
夏晴雨整个人斜躺在耶律成的左手臂上,惊魂未定的被耶律成扶起坐立。马儿随着人群的扩散开始前行。身后的黑烈发现有异,忙飞奔过来,见耶律成轻轻的摇摇头,便不再言语,复坐在马车上驾车前行。
耶律成勒紧缰绳,朝黑烈丢下一句“此地不宜久留”后,拍拍马腹,白马撒腿飞跑起来。黑烈紧随其后,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跟上”,只一会功夫,车马便没了踪影。六名随从相对默默点头后,便分成三队消失在人群中。
跑离闹市花街,耶律成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山间小路上,放慢了脚步。
“王爷,不是,表哥,你怎么知道那个乞丐的包袱里面有匕首的?刚才是你将他的手腕捏碎的?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身怀绝技?”夏晴雨难掩方才的激动与惊吓,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耶律成淡淡一笑,拍拍夏晴雨的手背,轻抚片刻,才浅笑着说:“晴儿,你见过那么老的乞丐能冲的过重重人群?且不说乞丐本就是饥肠辘辘、浑身无力,即便是吃饱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能推的开数十名青壮年男女?再加上他是瘸腿跛足的,别说是推开人群了,连平常走路都困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同于一般百姓呢?”耶律成轻描淡写的向夏晴雨分析方才的所见。
夏晴雨微偏着头,仔细想想,耶律成说的完全有理。自己怎么没有发现这些特点呢?还亏了自己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保护耶律成的安全。唉,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是,老汉的包袱没什么特别的啊,你怎么知道里面就是匕首呢?”夏晴雨仍不死心的问。
“老汗的包袱在靠近我们的时候,已经从后面移到了前面,且包袱很轻,并无重物,理应是匕首或是暗器之类的物件。但近距离发暗器容易被发觉,所以,我敢断定,包袱里面的匕首应是没有手柄的锋刃。若是正常匕首,放在包袱里定会有形迹或是突显出来。但老汉的包袱却没有,倒像个空囊。这样才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呢。”耶律成望着夏晴雨瞬间变幻出各种表情的脸,险些笑岔了气。
夏晴雨实在是惊讶到了极点。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文弱书生,竟会对这些东西这么了如指掌,分析的句句在理。他真的不会武功吗?方才明明见那乞丐被捏碎了腕骨,不是他,又是谁?想到这里,夏晴雨再次转过头,紧盯着耶律成的俊脸猛一顿端详,直盯得耶律成红了脸,双手捧住她的脸移正了。
“我就想仔细瞧瞧,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或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若是这样,我会一直、一直很不开心的,你就索性坦率告诉我吧,行不行啊,表~哥~!”最后一句“表哥”直喊得娇媚如水,令耶律成心脏又一顿狂跳。
“好了,好了,晴儿别闹了。眼下离皇宫不远,选这种地方下手,想必是敌人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若不出意外,应该是宫里有人传出信息,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说完,耶律成双手护住夏晴雨两侧,拉紧缰绳,疾奔而去。身后的黑烈透过额前长过脸颊的头发,朝四周巡视一番,紧跟着驾车追去。
“你告诉我呀,表哥。你到底会不会武功呀,是不会,还是会一点点,还是高手?又或是你喜欢读书,读过很多的武林秘笈,所以对一些武学很有研究?你倒是告诉我呀!”夏晴雨一颗脑袋在耶律成的怀里不安份的晃动着,惹得耶律成这颗心呀,简直是纠结、痛苦又快乐。他只感觉到骨子里的血液在奔腾、呐喊,无以言明的感觉使他无法诉说心声,只得咬着牙,使劲拍打着马背,急速奔驰。
夏晴雨见耶律成不发一语,环住自己双臂的大手力道又加了几分,全身无法动弹,只得歇了气,闭了口。可心里的疑惑却有增无减,对耶律成的猜测更是天南地北、天方夜谭了。她心里就是有只叫“好奇”的虫子一直在扰她,弄得她心庠难耐。方才的一幕,那么惊险、那么精彩,让她想忘记也难啊,更何况是身边这么一号奇人呢。都怪自己大意了,在宫里好吃好睡的把自己的警戒心全磨光了。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皇上问清楚耶律成的底细,不对,回宫之前一定要弄清楚了,回去献给皇上一个天大的惊喜!想到这里,夏晴雨不禁喜形于色。身后的人眼眼一刻也没能从那张变幻的俏脸上移开。
耶律成心跳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怀里的佳人还会给他整出什么样的事端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更不知道回去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他发现,自从第一眼见到她,他的心便没有一刻安宁过。只要闲下来,她的笑、她的脸、她的身影便无时无刻在他眼前晃动,令他寝食难安。因为每日面对皇兄,这份感情他深深的藏在心里,不让它有一丝滋长的空隙。可是,这次出宫,皇兄却让他与她朝夕相对,他到底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心呢?
耶律成的心,在疾驰的马蹄声中彻底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