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决择去留
肖遥的眼里有痛，也有一丝恨意。他冷笑着说：“既然皇上如此深爱晴妃，为何会令她陷入到种种阴谋诡计当中？他深爱的女人被他的皇后、妃嫔们一次次的算计、谋害，他为何不加以制止？本世子不知道晴妃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却知道晴妃过的并不快乐，她应该生活在阳光底下，应该生活在花海楼市，而不是被这样屈禁在此！”肖遥几乎是在咬牙忍着内心的冲动。
耶律成不怒反笑说：“晴儿就是这种不愿意服输的个性，越挫越强，越战越勇。自从晴儿上次逃出宫，却又愿意再次跟随皇兄踏进这皇城，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为皇兄牺牲一切、承受一切的准备。皇兄是一国之君，很多事情不是他一意孤行就能解决的，他肩负着天下苍生，而晴儿却愿意选择与皇兄并肩作战，他们是在共同承受着所有的痛苦。”耶律成慢慢的回过头，眼里掩饰着淡淡的疼惜与愁畅。
“难道王爷就甘愿这样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晴妃？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爱，你就有多伤？”肖遥探索的目光跟随着耶律成的眼眸。
“世子殿下错了，本王会倾尽一生的守护皇上与晴儿，他们有多幸福，本王就有多幸福，他们伤有多深，本王就心有多痛。本王对晴儿的心意，已经超出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世子殿下，这份感情本王无法言喻，却无怨无悔。”耶律成微笑着说。
肖遥愣住了，他看到了耶律成眼里的坚定与隐含的深情。他暗叹一声，缓缓往前移动着步伐。走出很远，回过头来对着耶律成朗声说道：“王爷，你的心意本世子明白。但本世子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晴妃一个机会。”
看着肖遥远去的背影。耶律成落寞的别过头，目光穿过远处幽静的树林，停留在心间那抹挥不去的倩影上。
当耶律齐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翻身看向床的另一边时，已经没了夏晴雨的倩影。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她走了！她还是走了！她为什么还要走？她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苦衷了吗？她不是懂他吗？她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需要她的陪伴。可是她还是走了，趁自己熟睡的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
“周德海，周德海！”耶律齐一连窜的叫声把周德海吓得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看见耶律齐一脸的阴郁，周德海擦了擦额上的细汗，陪着笑脸道：“皇上，您醒了。奴婢命人为皇上梳洗、更衣。”
“朕问你，晴妃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要让她走？”
“回皇上，昨儿晚上皇上刚睡着。晴妃就走了。晴妃走的时候说，省得惊扰了旁人，奴才不便阻拦啊皇上。”周德海汗颜道。
耶律齐气恼的挥挥手，周德海退到一旁候着。
“替朕更衣，上完朝朕要去看看晴妃。”耶律齐站起身。瞪了一眼周德海，不悦的笼着眉。
周德海赶紧上前，两名宫女捧着皇袍走了进来。
换好衣装，耶律齐春风满面的走出门。
朝堂上，大臣们纷纷议论着大理世子提出来的两国友好关系的事情，论点当然是夏晴雨。
“皇上。老臣以为，大理世子提出两国文化相互流传实属好事，间接影响两国的贸易与货物流通。”
“周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既已决定派晴妃出使大理，事不宜迟，应尽快作好准备，以表我琅燕国的诚意。”念儒方难得的在后面附和着。
“你们有完没完？此事朕分明说过了，一切由晴妃自己决定。且大理世子已经同意尊重晴妃的决定，你们谁还有意见？”耶律齐冷眼俯视着殿前的群臣。眼里闪着怒气。
殿内鸦雀无声。
“此事以后不必再提！退朝！”耶律齐愤愤的拂袖而去。
夏晴雨手握宝剑，在庭院里兴致勃勃的舞着，她的剑法越来越纯熟，她的招式越来越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凛凛的杀意，却又控制的那么柔韧。
隐约间，夏晴雨感觉到有股劲风闪电般的袭了过来，一道雪白的身影飘忽在眼前。未等夏晴雨看清来人，来人伸出一只手掌便朝着自己的右臂攻来。夏晴雨侧身躲过，挥剑朝着那俱身影刺了过去，但见白色的身影快的像阵风一般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夏晴雨的后面，紧跟着再朝夏晴雨挥出一掌。眼见掌力将至，夏晴雨身体前倾，急速的翻转身躯，剑尖却猛的调头朝着那俱身影笔直的刺了出去，孰料那抹身影却不避不躲的用手指接住了夏晴雨的剑尖。夏晴雨来不及多想，跃身对着飘忽的白影飞起一脚。在夏晴雨腾空飞起的那一瞬间，白影鬼魅般的欺身在夏晴雨的身旁，伸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拍，夏晴雨顿时浑身软绵绵的像片羽毛般往下坠落，落入一双等待的手中。
夏晴雨惊讶不已的抬起头，对上肖遥一双含情脉脉的笑眼。
“肖遥？”夏晴雨俏脸一红，赶紧从肖遥的怀中挣脱下来，盈盈的欠了欠腰身，清婉动人的行了一礼：“见过世子殿下。”
肖遥扶住夏晴雨的手，笑着说：“青青，你非要这么拘礼吗？在我面前，你是青青，不是什么晴妃，而我也只是肖遥，不要把我当成是大理世子。”
“可是，肖遥就是大理世子，大理世子就是肖遥啊！”夏晴雨瞪着一双美目，坦率的说。
肖遥浅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将双手慢慢移至夏晴雨的双肩，静静的看着她。夏晴雨愣愣的不知所以，抬起头呆呆的望着肖遥，一双美目又是诧异又是羞赧。
肖遥情不自禁的伸手抬起夏晴雨光洁如玉的下颌，深情款款的望着她娇媚动人的玉颜，如梦幻般的呓语着：“青青，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看着肖遥的脸越来越近，夏晴雨慌忙后退一步，不自然的低头说：“世子殿下，本宫是晴妃，不是你的青青，请殿下……自重。”
肖遥一怔，俊美的脸上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他自嘲的笑着说：“没错，青青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哈哈哈。”
夏晴雨无奈的瞪着肖遥，却又不好反驳什么。当初是自己欺骗肖遥说自己是青青，如今再说自己是晴妃。她现在只能选择一个身份，那就是晴妃。
肖遥收起笑颜，正色道：“夏晴雨，我不会把你当成是皇上的晴妃，也不会把你看成是我的青青。站在夏晴雨的立场上，请你回签我一个问题：晴儿，你在宫里生活的幸福吗？”
夏晴雨完全呆住了，她不知道肖遥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要跟他说自己很幸福吗？这原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留在这里所忍受的伤和痛，也只为了那个梦魇中的笑脸。说自己不幸福吗？可是自己宁愿承受再多的苦楚，也只为了能够守在他的身边，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
看到夏晴雨犹豫不决的样子，肖遥伸手抓过夏晴雨的手，定定的说：“晴儿，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可以不用留在这里被人算计，你可以随我回大理，那里山青水秀，人们热爱和平，感情自由，生活无忧无虑，那里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天堂。晴儿，跟我回大理吧，我会让你一辈子远离伤害与痛苦！”肖遥殷切的望着夏晴雨肯切的说。
夏晴雨的眼里模糊了，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好感动。她很清楚大理是一个怎样安定和平的世界，没有争斗与残害，到处轻歌慢舞，的确是令她向往的地方。
“肖遥，我真的好感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表达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没有想到你我之间仅仅数面之缘，你却能为了我千里迢迢来到琅燕国。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也知道我在这里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但是肖遥，我若离开这里，我的心便会永远残缺，因为皇上已经深深的驻进了我的心里。离开皇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安好的活着，再说，你让我如何用一颗残破的心来面对你的真情？”夏晴雨悲切的望着肖遥，她不得不狠下心来让肖遥明白她目前的处境与决择，哪怕会对他造成暂时的伤害。
肖遥面无血色的凝视着夏晴雨，他的心被她短短的几句话彻底的伤透了。她的意思是说，他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真心，她知道自己会被伤的千疮百孔，却仍然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她的选择却不会是他。肖遥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一颗心痛得像被破成了千瓣。他痛苦的闭上眼，捂着胸口，隐忍着心里被撕碎般的疼痛。
夏晴雨泪流满面的走上前，伸出双手拥抱着肖遥，任由眼底的泪水向肖遥表达着她的感激与歉意。
良久，肖遥伸出双手搂着夏晴雨纤细的腰肢，展开迷幻般的笑意，轻轻的凑近她的耳边，如细雨般温柔的说：“晴儿，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决择，大理皇宫的门永远为你敞开着，肖遥的肩膀永远等着你来依靠。”
夏晴雨抬起泪眼迷朦的双眸，不知所以的望着肖遥。肖遥缓缓推开夏晴雨，掏出手绢轻轻拭着她脸上的珠泪，用力的握了握她削瘦的双肩，露出一记灿烂的微笑，转身慢慢的走开，留给夏晴雨一个孤寂的背影。
一旁的石径上，耶律齐目睹了肖遥与夏晴雨所有的对话，脸上阴晴不变的变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