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而后立
清晨，初升之阳，万物复苏，阳光洒向大地。与屋外朝气相反的，则是……
何家祖宅，议会厅之内。
此时厅堂内，有数位老者立于厅堂之上，眼光均注视着在堂中站立何尘，显得略微孤独无助。
何尘此刻，额头青筋暴突而起，紧攥的双手越发颤抖，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身前的大长老，他这是在强制压抑着怒火。
“孽障，你可知罪！”大长老冷笑的看着何尘，声音说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有罪？哈哈，我何尘自来问心无愧！”何尘突然怒极而笑起来，两世为人的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无罪？那一百万是谁私自动用的？”大长老拍案而起，爆喝起来，之间那石桌，应声化为岁末。
“尘儿啊，你认个错吧。”
“是啊，听话，认个错吧。”
“尘儿啊，你太年轻了，还得多磨练磨练啊。”
大长老身旁的众位长老纷纷劝说着何尘，那面容，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
何尘看着几位长老和大长老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无比关心自己。
“请问各位长老，我为家族总共赚了多少？”何尘也不再暴怒，平静的说道。只是，看着半跪的几人，心里有着一丝不忍。
“不错，家族一年之中，大半钱财，都是你赚取的，这又怎样？功是功，过是过。”大长老也情绪略有缓和，但，眼神依旧凌厉的瞪着何尘，说道。
“那我救一个人，花的是属于我那份分红，这有什么错？”
“花这么多元石，不给族里通报一声？”
“哈哈，想赶我走就明说，那部分产业你们早就眼红了吧。”何尘忽然大笑道，他不想在解释，越解释越显得幼稚，两世为人的自己，这还看不明白？
“大胆！”二长老怒喝一声，大步走到何尘身前，雷厉风行的抬手就是一拳，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在堂内不断回荡。
“噗！”
何尘应声喷溅一口鲜血，重重的摔落在堂内阴暗潮湿的角落中，口中不断涌出大量鲜血，地面瞬间化为一片血色。
半响后，何尘恶狠狠的瞪着二长老，紧咬着牙齿，紧握的双手，由于力度越来越大，指尖深深的刺入掌心，鲜血从掌心，滴答！滴答的低落在冰冷潮湿的地面。
站立的几位长老，看着这一幕，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颇为愉悦的抚摸自己那苍白的胡须，至于何尘的伤势，他们并不关心。
“哎呀，尘儿啊，都怪我，怪我没有拦下来，桀桀~桀桀！”大长老站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狞笑道，原本的阳刚之前，此刻瞬间化为乌有。剩下的，是那瘆人的如毒蛇般的阴柔。
“好啊，你们演的真好，别磨磨唧唧，不男不女的，来！给爷来个痛快的！”何尘佝偻的靠在石柱上，正视大长老目光，丝毫不避让，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随后用拿虚弱的声音说道，说话时，还在不断的喷溅鲜血。
“桀桀~桀桀！既然撕破脸了，那……。”大长老也不再是严肃端庄，反而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嗜血的红舌在嘴边舔了舔，发出“嗤嗤嗤”的声响，阴森的牙齿露出，看起来极为瘆人。
何尘看着此刻变得极为诡异的大长老，最奇怪的则是其身旁的几位长老也并未对此举感到奇怪，难道，难道……
众位长老此刻对大长老变得极为恭敬，也明白其意思，转头看向何尘，纷纷开口说道。那眼中早已不是黑瞳，而是充斥着血红之色，仿若地域的魔鬼般。
“修为奴，药为尊，财万道，这个财，没了还真是可惜”
“本来不想这么早让你死，你这样一个赚钱天才怪可惜的。”
“可你偏偏一直在查你父亲失踪之谜！”
“还好，你体内有毒种，无法修行！不然，闹出动静，上面又要怪罪我们”
……
“上路吧，孩子！”大长老双目似是炼狱恶魔在黑暗中的火炬，山发出幽暗的光芒，他两眼迷城一条缝隙，射出如蛇一般的眼光，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厄运般的阴笑。
“他吗的，这会赚钱有鸟用，好不容易来这世界走一遭，却偏偏不能体验一把修行的乐趣，死了也罢。”何尘苦涩的笑了笑，缓缓的闭上双眼，没有去做那无用的挣扎，他只是一个没有修炼的凡人，面对一个家族大长老，挣扎是多余的，此刻闭眼平静的他，显得那般安详。
何尘，来到这世界快两年了。前世，是某名牌大学的理工金融男，但世界总是不公平的，不论自己如何加班努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职员。结局就是，在一次加班中猝死而亡。
无疑，这是一场悲剧。因为这身体，留下了一个无法修行的烂摊子。
“嘭！”
正当何尘接受现实，大长老正要动手之际，议会厅大门应声而破。
“谁敢动我少主！”
“尔敢！”
数十道黑影，焦急的大喊道，并慌忙的飞奔上前，将何尘包围了起来，面露严肃的盯着大长老。
“桀桀~桀桀！看来还有小虾米啊，那就一起收拾了吧！”大长老毫不在意的说道。
“黑影卫听令!”何尘用命令的口吻，大声道。
围在何尘四周的黑影，齐齐的站直身子，仿若在听候帝王指令般庄严，神圣。
“速速离去，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了！”何尘隐隐有感动的泪水，自己从未指望他们帮过自己，因为，他们并不是何家之人。
“誓死效忠少主！”
“誓死效忠少主！”
“誓死效忠少主！”
……
数道人影未经思考，齐齐的大声喊道，整齐的声音，震耳欲聋的传入何尘耳中。
“桀桀~桀桀！真是感人啊！”大长老面带笑容的嘲讽道。
“既然都来了，就都别走了。”大长老话语回荡时，有神通之法，轰轰降临，化作黑色的火焰，向着何尘瞬间笼罩。
“噗！誓死护……！”
其中一个黑影卫，挡在何尘身前，接下了大长老随意一击，立马血液飞溅，重重的落在远处。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一个小小化元境界，去抵挡虚元镜哪怕是随意的一击，也形同螳臂当车。
“何必呢……注定了没有希望。”何尘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一切，是他始料不及的。
何尘的黑影卫大多修为都只是化元境界，而长老们，基本都在高一阶的虚元境，这两者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时，就在长老们出手的刹那，突然的，有一个黑影卫，仰天大笑。
“我，黑影卫八黑！自愿誓死捍卫少主！”
他毫不迟疑的身体直接自爆，轰鸣之声在会议厅中并不起眼，甚至他死前嘶吼的声音，也一样微弱至极。
一个尚未达到虚元的化元修士自爆，是毫不起眼的。
可……接下来，这样的自爆，如连锁反应般，滔天而起，在这会议厅的四周，这样的自爆一瞬间，就出现了五个…十个…十五个……二十个！！
每一次，都有一样的声音，带着疯狂，带着悲壮，嘶吼而出。
“我，黑影卫三黑！愿誓死捍卫少主！！”
“我，黑影卫九黑！愿誓死捍卫少主！！！”
轰轰轰，声音惊天动地，自爆惊天鬼神，二十多人的自爆，分散开来，形成的伤害一样巨大，与此同时，甚至有数个黑影卫，在这一刻，全部奔向大长老，全部带着疯狂，嘶吼自爆！！
轰鸣滔天，一个黑影卫的自爆，所有黑影卫的疯狂，让疲于应付长老的黑影卫，全部心神轰鸣。
“我五黑，只愿为少主杀出一条血路，无怨无悔，少主，您保重！！！”
“我三黑，生死不忘少主，今日为少主碎道，心甘情愿，何家长老小儿，动我少主者，来世必诛之！”
轰鸣滔天，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一旁疲于防护何家祖宅的大长老，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他面色立刻变化，与此同时，会议厅之内的黑影卫，在这一刻都颤抖起来，士气，这一瞬间轰然爆发。
那声音内带着悲哀，带着癫狂，带着不屈！
“不！”何尘的双眼，留下了两行血泪，他表情痛苦，身体不断抽搐着，致使其无法修行的病种，在此刻竟然自内而外的散发出惊人的元力，在他体内暴走，彻底的不受控制，方圆十丈之内，所有元力都汇集与何尘体内，不断经过病种，压缩再压缩，这种疯狂的吸噬，一直在加剧…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两百丈
在这一刻，何尘体内的病种，爆发的“破”境界，无止境的攀升。
破境，不破不立。
破而后立！
“我何尘立誓，此仇，不死不休！”何尘自爆的黑影卫，心里悲痛欲绝，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每一个字眼都说的咬牙切齿。
轰鸣回荡，自爆之声接连不断，持续的回荡，远远一看，何家祖宅之中，自爆的光芒璀璨，如开启了无数的花朵，只是……那是血色的花！
而何家长老满脸震撼之色，震撼黑影卫的疯狂，他们不解这些人为何如此执着，他们骇然的，是来自黑影卫的残忍与嗜血。
更是不解，这何尘，到底给予了他们怎样的好处。
祖宅被毁，任务没完成，上面的责罚，会比死更令人恐惧！
“桀桀~桀桀！一群小喽喽，自爆又有何用，既然你们想玩儿，那么老夫好好陪你们玩儿！”大长老露出那厄运般的笑容说道，眼神，瞬间变得血红起来，仿若激活了那来自炼狱恶魔的力量，身上的气息，轰然爆发。
“大黑，你走，走啊！死的还不够多吗？”何尘看着身旁的大黑，声嘶力竭的吼道。
“少主，您保重！”大黑看着何尘，眼露不舍的突然出手，将其打晕。
“你……”何尘还未说完，便被一章打晕，栽倒在大黑的怀中。
随后大黑燃烧所有生命为代价的最强一击，将何尘周围施展护体之力，以免坠落而亡，随后毫不犹豫的将其朝门外抛射而出。
此刻，大黑的身子也瞬间崩溃，化作无数粉末，消散与天地之间！
“桀桀~桀桀！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心吗？”大长老大笑着，朝着何尘远去的方向，爆射而出。
这时，何家陷入了死寂，刺骨的寒风，卷起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荒寂的让人毛骨悚然。
黑影卫，全军覆没！
而何尘，陷入昏死，被大黑抛射而出。
全速追击何尘的大长老，半响后，便能用肉眼，看见那被大黑抛射而出的何尘。
何尘路经之地，有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天兰城之人，都称其为玉兰圣山，因，其内伫立着，玉兰宗。
“哎，道友，何必赶尽杀绝！”一道充满沧桑的声音，声音好似从玉兰圣山无尽岁月前飘忽而来。
“玉圣子？”大长老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他父亲曾与我有恩，老夫不想与你们动手，你就离去吧！”苍老之声再度响起，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你知道我们背后代表着什么，一个小小玉兰宗也敢碍事？”大长老轻蔑的声音，带着不屑，飘荡开来。
“哎……不必多说，离去吧！”苍老的叹息，可其内，也隐含着对自身修为的自信。
“好，非常好，你玉兰宗就等着灰飞烟灭吧！”大长老恶狠狠的瞪着玉兰圣山，不再废话，转身朝着何家而去。
“罢了…罢了！接下来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此刻，玉兰圣山，宏伟之内，苍发老者盘坐屋内，叹息道。招惹那大长老身后的势力，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若不是怕眼看其死亡，未来自己道心不稳，他定会袖手旁观。
他，便是那苍老之声的源头——玉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