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槃凰仙灵平定山;绝径封山神农架
王邑失神之际,忽闻巨毋霸一声震天怒吼,但见数百架冲车上的铁笼皆开启,巨大仙鸟抓巨石飞向空中。
王邑帅营喊声四起,恐惧蔓延,士气低落,战意丧失。
见兵士争先后退,而诸将领已无力压阵。
“嗷,嗷……”乌云密布的空中传来哀声,由远及近。
王邑军中将士闻声皆抬头望去,闪电伴随霹雳,忽见大营上空的乌云忽然化作白云压顶而下,似又白里透黑,白云四散而开,迅雷不及掩耳般接近地面,竟然是巨大怪鸟,爪下皆携黑石。
弓弩手急忙搭弓,双手颤抖,无力拉弦,王邑身边虎贲营确非等闲,依然镇定,齐搭弓、同拉弦,乱箭齐发。
铠甲护体不护翅,有少数仙鸟随巨石而坠落;多数仙鸟抛石落入敌营后极速盘旋升空,进入云端,飞回冲车再次抓石。
王邑铁骑欲出,却因暴雨渗透大地而无法前行,步兵拖泥带水出击,未到阵前即被冲车之后弓弩兵乱箭击退。
仙鸟连续三波空中投石,敌阵大乱,王邑在亲随护卫下逃离帅营。
仙鸟精力耗尽,大多坠落而亡,余下仙鸟在使命完成后亦直冲大地,追随同伴而去。
余波未了,但见驻扎在十里开外的左右两侧大营铁甲兵赶到,王邑不甘失败,欲卷土重来。
忽然,又闻巨毋霸一声怒吼,似透着哀嚎,忽见冲车底下护板落地,里面乃是灵兽,但见铁笼打开,凶猛灵兽锁链环体冲向敌阵。
大风呼啸,暴雨愈发疯狂,泥泞之地,无法撤退,铁甲兵与铠甲兽殊死搏斗,黄帝蚩尤之后的又一场人、兽大战揭幕。
雷电交加,暴风骤雨,一兽斗百人,万人围百兽。
铁甲军近身刀砍,铠甲兽则锁链摔之;铁甲军远处投戟,铁甲兽则锥刺冲之。
两败俱伤,铁甲军横尸遍野几近殆尽,铠甲兽奄奄一息所剩无几。
暴雨来也猛,去也快,风收雨止,天色渐亮,天边渐泛红,如血色一般。
三里外的铁骑自五更开始观战,犹如石雕,直到天色大亮,再到日落三杆。
忽然,远远赶来一骏向这支铁骑行去,一夜暴雨使得大地变泥洼,此单骑却也不凡,水泽内依然轻健。
「禀翼使,右翼、后翼阻截敌军各营援军使命完成。」
「两翼情况如何?」槃凰左翼翼使季弘问道。
「皆死伤过半,此时在寻找阵亡将士尸骨,往青云山安葬。」
泪花在季弘眼中打转,其紧闭眼睛,悲伤在脸上一闪而过,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不屈坚韧的眼神:「令贾复将仙鸟灵兽骸骨运往青云山,左翼将士与我前往祭奠槃凰英魂。」
这支铁骑调转马头,满怀悲戚的离去。
且说,四十二万大军兵败昆阳,王邑率千余残部败逃,直往长安而去,一路无追兵,甚是平淡,不说也罢。
且说,更始帝刘玄闻昆阳捷报大喜,快马加鞭传令褒奖封赏,此战所获战利品搬运月余,昆阳城堆积如山,却也未曾取尽,漫山遍野尸首腐臭传来,更始军以火烧之,满地皆是黑烟滚滚。
更始军草莽本性尽现,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享乐欢歌,夜夜逍遥快活,却单单远离黎民百姓,义军琐事且不去提。
是时,已是深夜,蓬莱岛槃凰宫槃凰盘厅堂,但见槃凰三翼与驻扎于龙池秘境的槃凰前翼皆刚刚归岛,而荆豫战报在这之前早已传入槃凰宫。
左翼翼使季弘因而不必说战况,只说详情,槃凰翼阵亡细节,将士骸骨收殓安葬青云山,仙鸟灵兽皆随葬山脚。
「大汉若复兴,当请新君将青云山易名平定山,以祭奠槃凰翼、仙鸟灵兽平定王莽的不世之功。」妘洛闭眼咬唇低声言道。
季弘将巨毋氏自刎随仙鸟灵兽而去亦做详说。
妘洛看着槃凰盘,神情哀痛,略加思索道:「巨毋氏皆已回归龙伯国,我欲将此地绝径封山,并易名,却不知老师之意如何?」
「无异议。」龙伯高毫不犹豫说道。
鹤发老人赞同:「巨毋氏在世者仅存五百,若被世人发现,必将灭族,绝径封山,使其绝迹世间方为上策。」
但见妘洛在槃凰盘上的龙伯国放上一枚无字棋子道:「天下再无龙伯国。」
龙伯高问道:「以何名称之?」
鹤发老人言:「可否称作巨毋山。」
妘洛似早有想法,随即言道:「以晚辈之见,巨毋氏与龙伯氏皆是神农氏一族的分支,不若以神农命名,神农氏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称之“神农架”可否?」
鹤发老人慈祥笑道:「甚好,一则,神农氏这两支族人的万年恩怨便在今世化解,二则,即使后世发现此地,地皇镇守亦可使后人有敬畏之心。」
「巨毋氏,龙伯氏,神农氏。」龙伯高默默念道,感概万千:「再无过“神农架”此名者。」随即朝妘洛拱手施礼。
妘洛急忙将其老师扶起道:「老师折煞学生。」并深深鞠躬。
龙伯高道:「此拜乃是感公子高义。」
一堂和气,却隐隐约约透着忧伤,众人各自言语。
约莫一个时辰后妘洛令槃凰四翼翼使皆退下,留鹤发老人,龙伯高一起商讨槃凰四翼战后之事,以及下一盘棋局部署。
几乎未曾发现依兮,确切说是依兮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神态好似恍惚,使人忽略了其存在。
槃凰盘厅堂的第二盘棋局论策尚在初次谋划阶段,先不去问道。
且说,昆阳之战余波逐渐淡化,一日,刘玄诏命诸将齐聚宛城,却又令刘秀随王凤留守昆阳。
朝觐之日,宛城府衙改建的更始帝朝堂可谓一团和气,却似有阴风传来。
刘縯入朝跪拜,但见刘玄满脸笑容,令刘縯解下佩剑,令人取来观赏。
就在这时,绣衣直指申屠建献上玉佩,刘玄把玩片刻,似在思虑,良久后遂将玉佩挂在剑柄并还给刘縯。
刘縯摸着剑柄玉佩,不知刘玄何意。
「本起兵图大事者,乃伯升也,今刘玄何为乎?」,刘稷曾经的怒言在刘玄脑海里回荡,这位号称“数解围困,勇冠三军”的刘四将军尚在,其唯独忠心于刘縯。
当日深夜,刘縯舅父樊宏拎酒肉夜探外甥,酒肉未动却意味深长说道:「昔鸿门之会,范增举玦以示项羽,今建此意,得无不善乎?」
刘縯笑道:「刘玄一竖子,奈我何?」
闻此言,樊宏甚是担忧:「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吾非不喜荣势也;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前世贵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己.岂不乐哉!去盈防满,贵柔求退。縯儿,可知我意?」
「舅父勿忧,我听从便是。」说罢,闭目,脸上似露出倦意。
刘玄耳目众多,天色又晚,樊宏叹气离去。
三日后,鸡鸣头遍,忽然一黑影疾步闯入,黑灯瞎火遂撞上桌凳仰面倒于地上。
「何人?」榻上刘縯翻身喝道。
来人爬起慌慌张张道:「将军,四将军被陛下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