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胜者为王败者寇
城主府前，府门大开，门外没有侍卫把守。荀瑾几人朝府里望去，府内亭台阁楼，鳞次栉比，好一副奢华之像。府内长廊上，一名名身着靓丽衣衫的侍女手持美食，穿梭嬉笑于府内，丝毫没有觉察到城主府外早已经物是人非。
荀瑾和柳渊以及五名七剑卫手握宝剑，目视着前方的城主府。荀瑾额头青筋暴起，说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冀州城城主就可以做到如此。想想我们征战沙场，一生戎马，难道就是让这些人在这里贪图享乐吗？”柳渊叹息道：“荀兄多年来一直驻守边疆，岂知朝中奸佞当道，贤臣埋没。恐怕现在整个朝堂之中，只有太师赵玄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可现如今赵玄大人年事已高，恐不久已。如朝中再无良臣，我大燕江山不保啊。”荀瑾不由感叹道：“难道我大燕江山要倾覆在这些人手中吗？”柳渊听闻荀瑾此言，言道：“当今太子，虽未成年，却师从太师赵玄，胸怀大志，有治国之才。如得我等的辅佐，必为治世明君。”
荀瑾注视柳渊，一脸警惕之色，说道：“柳兄早已脱离朝堂，从何处得知当今太子有治世之才？”柳渊注意到荀瑾的神色，尴尬一笑，说道：“我身为冀州侍郎之时，曾与太师赵玄大人有过书信往来。赵玄大人曾在信中请我入京，意与我共同教授太子才学。不过当时冀州城混乱的苗头展露，我身为冀州侍郎，不忍弃百姓不顾，故拒绝太师邀请，留守冀州。奈何自己势单力薄，惨遭陷害，被贬谪为平民，无法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荀瑾闻言，鞠躬行礼于柳渊，说道：“柳兄，刚才听你所言，我以为你是故意在此，设计意图拉拢我等。现在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柳渊听闻荀瑾所言，哈哈大笑，说道：“荀兄有此想法也正常，毕竟你我二人相识的太过巧合。但经此事，荀兄勇于承担的品格，更让柳某深感佩服。”荀瑾也大笑道：“柳兄果然是大度之人。”柳渊摇头，说道：“不敢当！荀兄谬赞了！”荀瑾收敛笑容，目视府门大开的城主府，说道：“柳兄，你我现在共闯城主府可好？”柳渊剑指城主府，说道：“荀兄，我早就在等你此话。”
荀瑾、柳渊以及其余五名七剑卫手持宝剑，朝着城主府走去。几人快步来到城主府内。那些手持御酒美食的侍女见到有几个人手持宝剑，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四处奔逃，手中美酒美食洒落一地，大声呼喊道：“不好啦！敌人攻陷冀州城了。”
大堂之内，好像听不到侍女大声呼喊似的，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荀瑾等人。荀瑾与柳渊很快就来到大堂门前。大堂堂门虚掩，门缝望去，大堂之内，琴师抚琴，歌姬轻舞，众人欢嬉，一副腐糜之象。一个体态臃肿，满脸嬉笑的男人坐于大堂之上，欣赏着歌姬的舞技。此人身边有两名美女贴身侍奉，十分快活。大堂之下，众位宾客，饮美酒，赏歌舞，还不时奉承着堂上之人。
荀瑾见此景，怒气中烧，抬脚踹开房门，与柳渊一同仗剑而入，剑尖直指堂上之人，说道：“你这冀州城城主真是该死。冀州城城外难民无数，城内人走城空，而你却在这里贪图享乐，丝毫不管百姓疾苦。”
大堂之中，众宾客与歌姬见到有人手握凶器闯入，神色都略显惊慌，朝外面跑去，只剩下大堂之上的城主和城主身旁的两名女子。
冀州城城主一脸平静，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指着荀瑾旁边的柳渊，说道：“大胆柳渊，你如今已是一介百姓，怎敢协同贼人，手持凶器擅闯我府衙。”柳渊听闻城主此言，手持宝剑，上前一步，哈哈大笑，说道：“李文昊，你身为冀州城城主，不任用贤能，造福百姓。反而陷害清官，欺压百姓，搜敛钱财，横行暴权。我柳渊今天来此，就是为了冀州百姓，取你狗命。”李文昊也大笑，说道：“柳渊，我李文昊乃当今皇妃之弟，是御赐的郡王，你只是一介布衣，有什么权利杀我？
柳渊目光直视李文昊，说道：“皇帝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郡王。”
李文昊晃晃悠悠的走到柳渊前面，戏谑的看着柳渊，说道：“柳渊，你要知道，如果你今天杀了我，皇帝知道后一定会大怒。到时候，恐怕你也会不得好死。”李文昊打量着柳渊现在的模样，说道：“柳渊，我一直欣赏你是个人才。如果你肯为我效力的话，我保证荣华富贵你会享之不尽”柳渊摇了摇头，说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帮你迫害百姓。”李文昊冷哼一声，说道：“柳渊，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此时，大堂之外传出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盔甲与兵器的摩擦之声。李文昊后退几步，说道：“柳渊，刚才多么好的机会，你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不过真是可惜，你现在恐怕没有机会了！柳渊，我见你是人才，好几次你顶撞我，我都放过了你。可你竟然不知好歹，我李文昊岂能容你。今日，你更是意图杀我。好，我今日便取下你的头，让所有人都知道，反对我的下场。”柳渊冷笑一声，说道：“李文昊，你想取我的项上人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五名七剑卫在荀瑾进入大堂后，一直守在门外。七剑卫之一的杜玑见到外面的士兵身上所穿战甲之后，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进入大堂，来到荀瑾身边，在荀瑾耳边低声说道，“大人，外面的士兵所穿的盔甲并不是我大燕军部所配发的盔甲，所持武器也不是军部派发的武器。”荀瑾点头，轻声询问杜玑，“你们几人能抵挡这些军士多久？”杜玑说道：“荀大人，外面军士众多，我们的人太少，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荀瑾闻言，轻声说道：“好，你们多坚持一会，等柳渊手刃城主后，我便与你等一同，杀出一条血路。”杜玑说道：“大人，请放心！就算我们拼尽性命，也不会让外面的兵士踏进大堂一步。”说完之后，出了大堂。
荀瑾上前，直视李文昊，说道：“李文昊，按大燕律法，郡王手中没有兵权，但可以拥有一百兵士。兵士的盔甲武器皆由兵部配发。可我看你的手上不止有一百兵士吧！而且这些人的盔甲和武器也不是军部配发的。怎么，李文昊，胆敢私自组建私军，难道你要造反？”李文昊看着荀瑾，说道：“不愧是飞羽军的智囊，果然不一般。”荀瑾说道：“李大人，如果当今皇上知道自己皇妃的弟弟意图谋反，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发兵冀州城呢！”李文昊无所谓的说道：“你们不说，谁又知道呢！难道你们认为今天可以活着离开吗。”荀瑾说道：“就算我们不说，这件事情恐怕也不会瞒多久。你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吗！”
李文昊笑道：“等这件事情被发现时候，这冀州城恐怕就已经不是大燕的国土了吧！”荀瑾说道：“你果然和魏国有勾结。不过，你真的认为你们的奸计可以得逞吗？”李文昊说道：“我和魏国有勾结，此话怎讲。我本来就是魏国人，何来勾结一说呢！”荀瑾说道：“真想见识一下定这个计划的人。”李文昊摇摇头，说道：“荀大军师，很可惜。恐怕你们有机会了。”荀瑾说道：“李大人，外面虽然有你大批的士兵，但是这里只有我们三人。如果我们二人取下你的项上人头，我想你的那些士兵应该会不战而败吧！”李文昊闻言，大笑起来，说道：“谁说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刚才站在李文昊身边的两名女子，从自己腰间抽出软剑，护在了李文昊的前面。柳渊看着两名手持软剑的侍女，不由笑道，“李文昊，你以为她们二人可以保你今天不死吗？”李文昊摇摇头，说道：“我可没说我只有她们两个人。”李文昊话音刚落，数十名身披乌金鱼鳞甲，头戴头盔的士兵从大厅后面走了出来。荀瑾看到李文昊所凭仗的竟是这些人，不由大笑，说道：“李大人，你也太小看我荀瑾了吧！我荀瑾征战沙场数十年。你以为凭这几个人就可以护你周全吗？”
先前曾经阻拦过荀瑾几人的金色面具人也从大堂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银色面具人。金色面具人说道：“荀瑾，再加上我们呢！”李文昊看到金色面具人出来，说道：“荀先生，不知道你的身手是不是如同你的嘴一样厉害。”荀瑾说道：“柳兄，你我兄弟二人大杀一场，可好？”柳渊大笑道，“既然荀兄有此雅兴，我便于荀兄一同，大杀一场。用鲜血祭奠那些受迫害而死去的百姓。”李文昊面露狠色，说道：“你们二人少在这里呈口舌之利。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二人的忌日。”
李文昊一声令下，大堂两侧士兵拔出宝剑，挥剑朝着荀瑾、柳渊二人斩来。荀瑾说道：“柳兄，这些兵士就交给你了。我来解决那些戴面具的鼠辈。”说完之后，朝着金色面具人冲去。金色面具人说道：“荀瑾，没有了七剑卫的帮助，你以为你是我们的对手吗？”金色面具人使出天魔刀法斩向了荀瑾。荀瑾挥剑接下金色面具人这一刀，发现这一刀上的劲力比上一次交手时的劲力增强了不少。荀瑾多年与魏国军队打交道，自然而然也就了解了一些魏国天魔堂的情况。在天魔堂中，有一种名为“天魔丹”的丹药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提升一个人的实力。但是这种丹药并不是万能的，它提升实力的代价就是损耗服用丹药之人的生命。荀瑾说道：“让我见识见识你服用过‘天魔丹’之后的实力吧！千万可别让我失望啊。”
荀瑾不再使用自创的“千军剑”，而是换成自己师门所授的“天邪剑法”。金色面具人迅猛的刀势在荀瑾的剑下，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荀瑾手中长剑划过金色面具人面部，咔嚓一声，金色面具人的面具从中间被斩断，一道血痕出现在面具人的脸上。金色面具人倒在地上之后，剩下的几个银色面具人挥刀，朝着荀瑾攻去。几名银色面具人的功力和金色面具人比起来显然相差不少，在与荀瑾交手后不久，就被荀瑾斩杀。荀瑾想要知道这次魏国天魔堂派出了多少人前来刺杀，便留了一个活口。
荀瑾回头看向柳渊，发现柳渊在兵士的围攻之下，有些招架不住。荀瑾手持宝剑，震退了几名士兵，来到柳渊旁边。荀瑾道：“柳兄，我们要快点解决掉这些人，要不然外面的兵士就会攻进来。”说完之后，荀瑾使出“千军剑”，剑招如行云流水，穿梭于兵士之间。但是没过多久，荀瑾便发现，手中的剑竟然无法破坏这些兵士身上的盔甲。柳渊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将手中的龙渊剑抛给了荀瑾，喊道：“荀兄，接剑。”荀瑾接过龙渊剑，挥剑朝着一名兵士斩去。在龙渊剑下，士兵身上的盔甲如同薄纸一般，被一剑斩断。片刻之后，数十名兵士便被荀瑾斩于剑下。柳渊道：“不愧是十大名剑之一的龙渊剑。”
李文昊看着地上士兵的尸体，心中大痛，这数十名兵士自己培养许久，是自己的护卫。甚至为了增加这些人的战力，特地用玄铁为他们铸造了盔甲，但没想到今日竟被荀瑾斩杀殆尽，李文昊不由的怒起心头，说道：“芷兰、芷梅，你们替我杀了这两个人。只要你们能杀死他们，就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芷兰、芷梅闻言，持剑来到荀瑾面前。但是两人来到荀瑾面前之后，却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荀瑾看着，说道：“两位姑娘，请吧！”两女子单膝跪地，说道：“芷兰（芷梅）见过荀大人。”荀瑾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说道：“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下跪，还称我为荀大人？”芷兰说道：“我姐妹二人乃是凤羽阁凤部中人。“荀瑾说道：“既然你们是凤羽阁中人，那你们起来吧！”芷兰和芷梅站了起来，走到荀瑾身旁。
看到两名女子的临阵倒戈，李文昊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你们难道不想得到那件东西了吗？”芷兰说道：“李文昊，我们在你身边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恐怕那件东西并不在你手上吧！”李文昊说道：“没错，那件东西确实不在我手上。不过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件东西的消息了。”荀瑾看向芷兰，问道：“你们在找什么？”芷兰摇了摇头，说道：“荀大人，这件事情还是让阁主亲自告诉你吧！”
荀瑾点点头，将龙渊剑递给了柳渊，说道：“柳兄，李文昊就交给你了！”柳渊手握宝剑，走到李文昊面前，说道：“李文昊，你现在可曾为你所做之事后悔。”李文昊大笑道：“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柳渊，你以为你们就比我好吗！你问问你身边的荀瑾，我大魏有多少兵士惨死他手上。”荀瑾说道：“没错，确实有很多的大魏兵士因我而死。不过，我从来没有对你大魏的平民百姓挥过屠刀。”柳渊说道：“李文昊，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底线。”李文昊道：“自古成王败寇，今日我死于你手，是我时运不济。柳渊，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渊摇头叹息，说道：“李文昊，死到临头你竟还不知悔改！”
柳渊挥剑朝着李文昊斩去。就在龙渊剑即将落到李文昊脖子的时候，李文昊一掌拍在了龙渊剑上。削铁如泥的龙渊剑竟然没有斩断李文昊的手掌，反而被李文昊一掌给震退。李文昊迈步上前，一掌打在了柳渊的肩头。柳渊被这一掌震得倒飞出去。荀瑾上前，手掌抵在柳渊背上，为柳渊化解了身上残留的掌劲。荀瑾瞪了一眼芷兰，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李文昊会武功。”
芷兰见到柳渊被李文昊一掌击退，也十分惊讶。芷兰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李文昊会武功。”柳渊轻咳了几声，说道：“荀兄，多谢！”李文昊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荀瑾，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相信那两个女的吧！她们留在我的身边有自己的目的，我留着她们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荀瑾一脸的警惕之色，说道：“你到底是谁？”李文昊说道：“我是李文昊啊！”荀瑾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李文昊，你到底是什么人。”就在荀瑾说完话之后，李文昊臃肿的身体消瘦了下去。
李文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具，说道：“荀瑾，我自认为我没有露出破绽，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真正的李文昊的吗。”荀瑾说道：“猜的！”李文昊笑道：“不愧是荀瑾，果然厉害。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不虚此行。”荀瑾问道：“你是谁？李文昊呢？”假李文昊说道：“这次的事情李文昊做得很好，我们怎么可能会让我们的有功之臣被你们杀了呢！真的李文昊已经被我们护送走了。”荀瑾从李文昊的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荀瑾说道：“刚才你身形的变化，施展的是“天魔无相功”，你是庞元，天魔堂副堂主，紫麟将军庞毅的弟弟。”庞元没有否认荀瑾的话，运转轻功，逃走了。“荀瑾，希望你可以活到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见庞元离开，荀瑾并没有追，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七剑卫退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