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局
刘箫淡然一笑,转向刘备道:“主公,一千斤镔铁可置何处?”
刘备正是心奇,随手指向院墙道:“先安置此处,需用时再动不迟。”
刘箫走至墙边,举手在空虚虚一抓,已经取出了“石匣”,向着墙边一弹,光芒乍现,瞬间横钢架构的乌色镔铁整齐的排满了小院角落。
“千斤镔铁,一丝不差。”刘箫微笑着走回院中,“还有五百两的金银却需另选保险处安置。”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刘备连声接道,面上已喜不自胜。
“刘箫,咱们当初赌的可不是这个。”阴惠惊醒过来,“咱们说的是看谁征到兵士最多,可没说过什么征募军资之类……”
“大师。”糜竺心知刘备的心思,在旁侧拍了下阴惠肩头,打断他话道,“说实话,你招来的那些兵卒……真是派不上半点用场,老弱病残比比皆是,主公还得费心另外给他们安置去处。”
阴惠再想辩解,刘备也开口道:“他的话不无道理,大师,我觉得这次你与刘箫贤弟二人的赌局便算是平局,你看如何?”
阴惠望望刘备,又看看吹胡子瞪眼的张飞,知道他们都会帮刘箫说话,自己即使有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愤愤的哼了声,一甩袍袖昂首出了院门。
“两位,里间请。”刘备生怕怠慢了那两位马商,匆忙迎迓入室,同时不忘吩咐人前往城南兑马。
刘箫引荐完双方,又将金银存入内室,这才吹着口哨满心轻松的回了自己房下。
原来昨日刘箫跟随张、苏二人进了小庙,苏双到佛前求了一签,因身处乱世,烽火连连,他一个买卖人,只想如何能够安稳做好生意,算卦求卜便是为此。卦签一出,上面却只八个大字:捐资平乱,心事可成。
他疑惑的将那签递与张世平,二人虽惊讶签言如此直白,但又不得不信。
其实那支签却是刘箫使诈,由厅后瞎眼老僧的筒中自己取来写的,待得苏双抽出签后,用“时之掌控”的卡牌暂止时间,换下了苏双手上的签,便出现了令他二人惊奇的一幕。
他二人既已相信冥冥中的定数,刘箫再趁时现身,竭力游说,二人捐献战马,筹措金银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张世平、苏双这两个名字,刘箫在三国演义中看到过,他知道即使自己没有出现,这两人也会给刘备募资,现在自己只不过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同时还能斗倒阴惠,何乐而不为?
远在数里外的大青山后,程远志正逐阶步入一个宽阔而不乏潮湿的地窖,挑灯前行十数步,豁然开朗。丈余开阔的大厅,十二盏长明灯盏分立几处厅角,程远志撂下火折,口内咕咚干咽了声,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前方不远。
地厅正中矗立座半人高的花纲石台,石台修装的精妙绝巧,九条乌麟恶蛟盘踞台底,异首虬然昂视,双双厉目探望台中,九条凶兽便如合力守护此台,严防任何活物靠近。
石台正中,九双怪目的聚焦处,一道丈八赤红焰芒,妖娆的腾腾红色气焰无需近前,遥遥已给人灼烧触感,赤炎的底端与石台接触所在,焰气最是旺盛,红光灼目的深处,却可看的明白,正是矛头所在,虽似轻轻触在石台之上,丈八之尾,临空斜倚,却不曾倒下,不得不谓之奇。
“蚀日……赤子。”程远志声音干哑,同时喉头再次干咽了下。他纵身一跃就上了石台,望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烈焰长矛,右手缓缓抬起。
近了,近了,望着离自己手心愈发接近的赤炎,程远志目内满是紧张之色。蚀日赤子,这支冠绝古今,举世无双的神兵就要为自己一掌所握,一旦拥有了这柄神兵,不要说什么涿县,什么刘关张三兄弟,就是整个天下,也不可能有人抵的住它那杀星破军之力。
“啊!”随着一声沉闷的痛苦呻吟,程远志仓皇缩回手来,同时后跃着地,颤抖的手掌心已显出焦黑颜色,“为什么?为什么……”抚手原地转了两圈,程远志显得焦躁异常。
“我已经吸取了邓茂的果灵,为何还是无法取下蚀日赤子?为什么?”偌大的地厅,怨恨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旷单调,程远志并非武将,却精于术法,起先无法取下这柄蚀日赤子,还道是自身武力不足,吸食了邓茂的果灵后,本以为必可信手拈来,不想与前次并未有什不同。
“将军,将军。”地窖入口处有名黄巾小将在外面嚷嚷。
“叫什么,听见了。”程远志没好气的走向阶梯处,到了梯口仍不甘的再次转回头,看了眼远处那片赤炎包裹的巨矛,终是忿忿的叹口怨气,抚着手掌拾阶而出。
“将军,今日何曼来不了了。”外面的小将看出程远志心情不佳,是以汇报的小心翼翼。
“不来了?”程远志倏然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那名小将。
何曼,人称截天夜叉,师从地公将军张宝,因体质有别,他学的是武灵之术,而程远志一直都跟随人公将军,学的却是掐卜问算,控灵驱鬼。他与何曼有过几面之缘,此次之所以求援东南军,也正是看中了何曼那套足以欺神骗鬼的武灵术法:兄弟血。
“何曼将军昨日已混进了涿县的征兵之伍。”小将观察着程远志的脸色小心说道,“他传信有言,三日内必取刘玄德首级,那时再来拜山。”
“哦?”程远志此时心下已完全明白,何曼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困扰,所以才想给自己备份厚礼。以何曼的能力,涿县那桃园三义定不是对手。待打下了涿县,自己便亲往生擒了刘萧,那时一定让他体会到远超越死亡的痛楚,刘箫会明白真实的炼狱就是这个人间。
想到得意处,程远志仰头嘎嘎发出几声夜枭般的怪笑,却把身旁小将唬的不轻。
阴惠径直回房,一脚踢开角落的藤椅,心底怨气自是无处发泄,今日刘备那厮明显偏帮刘箫,自己募兵三日,钱也花了,力气也出了,刘备却轻轻松松宣布两人赌局不分输赢,他委实咽不下这口怨气。
现今虽说平了赌局,但自己也不好再出言讨要丁岚,反而每日还要忍受她与刘箫在房内说不完的欢声笑语。
“狗男女。”阴惠牙缝里蹦出个三个字。
既不能要回丁岚,自己还没理由去讨绿珠,阴惠心下火起,一拳打向对面墙壁,钻心的痛楚却使得阴惠平静下来。阴惠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自己怎么将那个办法忘了?旁边蜷缩在床榻的雀姬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看着骤然平和下来的阴惠。
“你过来。”阴惠向雀姬勾了勾手指,雀姬慌忙凑近,阴惠在她耳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雀姬连连点头,待阴惠吩咐完她便离房去做准备。阴惠转头看向身侧铜镜,里面正映现出他一脸奸邪的笑意,这个法子定然能给自己报一箭之仇,即使名义上得不到绿珠,自己也要破了她的处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