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ACT35 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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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今夜的王者之宴感到心中难安的除了saber以外,还有远在深山町的远坂时臣。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rider的……宝具评价是多少……”
远坂时臣干涩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达给言峰绮礼。
“和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相同……也就是,超过评价标准。”
言峰绮礼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让时臣的心沉到谷底。用assassin的性命换取rider宝具的消息,仅就过程来说是值得的。但是这样的结果却超乎他的预料。面对和archer具有相同等级宝具的敌人,轻易地舍弃了可以追踪暗杀的英灵也许是个莽撞的行为。
但即使回到一个小时前,远坂时臣也面临着进退维谷的难题——舍弃assassin的性命获取rider的情报却断了以后的捷径,又或者保存assassin却对敌人一无所知。
从战前就一直保有超越常人的自信的远坂时臣难得的感到了一丝动摇。他从没有想过在圣杯战场上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次的行动根本没有制订详细的策略,事到如今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也算是咎由自取。
虽然rider的master只是个不值一提的见习魔术师,但不知为什么阿契波尔特家的那个男人却和偷盗了自己召唤媒介的弃徒达成了盟约,两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难啃的铁板。
但是就算是这样,拥有大量情报和教会的暗中支持的自己依然有很大胜算。
——一定要赢。
远坂时臣在昏暗的地下工房中长出了一口气。
不赢的话就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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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凯纳斯从睡梦中醒来。
他甫一张开眼,就看到索拉站在他的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也许是错觉,在不甚明朗的室内索拉的眼睛映着月色,像是潜藏着杀机。
“迪卢木多呢?”
凯纳斯不动声色地坐起来。
“我骗他说使魔在附近看到了caster,让他去追了。”在凯纳斯张开眼的时候,索拉的身体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但她的表情却显得很平静,平静到有些反常的地步。“lancer真的很关心你呢,罗德。临走前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
凯纳斯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毛。这两天索拉一直很安静,他还以为这位大小姐终于意识到战场的残酷,愿意消停一会儿了。
“你不是一开始很讨厌lancer的吗?可是这几天你们的关系却越来越好!为什么我百般讨好他,他却还是视我为无物!是不是只有成为lancer的主人才能得到他的爱戴?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么还不如——”
大约是太激动的缘故,索拉说的话语无伦次,凯纳斯直接打断了她的下文:“还不如什么?还不如杀了我取而代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索拉。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所喜欢的只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泡沫幻影。”
“你懂什么?!”索拉握紧了双手,因为愤怒,她的脸颊通红。“你怎么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站在lancer身边的!你什么也不明白,凯纳斯。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是的,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索拉就已经明白了她的婚姻注定不可能幸福。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双过于理智的眼睛。
面对索拉的责难,凯纳斯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女人的指责正是事实。
“凯纳斯,我求你。把lancer让给我好不好?我这一生也许只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失去了他我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看到了凯纳斯的无言,索拉放软了声音恳求道。她的身后原本藏着刀子用以威胁,但是在凯纳斯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就没了勇气。
“……圣杯战争之后呢,你依然会失去他。索拉,你醒醒吧。”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以来究竟过去了多久,他从没有好好和索拉谈过一次话。在为了完成使命而不断探求道路的过程中,他确实忽略了一些事情。而现在,凯纳斯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只要能拿到圣杯,我就可以许愿和lancer永远在一起。到那时,我就可以彻底斩断命运给我的束缚。”
索拉并没有对自己的选择感到疑惑,早在一开始她就因爱而生出野心。
——又是一个被许愿机所蛊惑的人。
凯纳斯感到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圣杯不会实现你的愿望,索拉。把愿望本身寄由别人来实现是软弱者所为,你想要摆脱家族的方法有很多种,只要你能下定决心。但是迪卢木多不能当做你挣脱一切的借口,他无法为你的整个人生负责。”
“我才不是——”
索拉的反驳被开门声突然打断,高大的英灵出现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
“lancer……”
索拉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我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servant的影子,所以先回来了。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实在不好意思。”
迪卢木多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将门关上。
“索拉小姐,我并非是因为令咒才对master效忠的,这点你误会了。只有凯纳斯大人才是值得我为之奉上一切的人。恕我不明白您究竟有多爱我,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生也只会遇到master一个君主,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
索拉因为迪卢木多的话,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她的眼中凝聚着欲落的泪水,但在过了一会儿以后,她还是把它强忍了回去。舍弃一切也要得到的爱人都这样说……她无法为了爱情放弃尊严。索拉眨了几下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傲。
“抱歉,我今晚有些失态。我先回去了。”
“等等,索拉。”凯纳斯开口叫住她,“婚约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解决。但是,索菲亚莉带给你的只有束缚吗,我也希望你好好想想。”
索拉并没有对此作出回答,她的身·子顿了一下,最后沉默地走了出去。
在恢复了平静的室内,凯纳斯神色复杂地盯着迪卢木多的脸看了很长时间,枪兵有些不知所措:“我的脸上有什么吗,master?”
“我只是在看你的脸为什么会那么受女性欢迎。像你这种家伙,有一天被人分尸也有可能吧?”
“master,你又在开我玩笑吗?”迪卢木多苦笑着。
“你觉得呢?我现在就挺想杀了你的。”
凯纳斯有些迁怒地说完,躺了下去。迪卢木多也跟着在墙边坐下。
一旦闭上眼睛,许久以前那位金发公主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他眼前。
面露悲切的少女仰着脸注视他:“我不得不倾吐少女本不该言语的大胆之辞。芬恩要我做他的妻子,可他已是垂暮老者,年长甚于父君,我对他并无爱恋之心。但我爱着你,迪卢木多,我恳求你拯救我远离这可憎的婚姻。”
从他见到格兰尼的第一眼时就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爱恋,但是当时,青春美貌的公主是否真心爱他呢,又或者只是为了逃离一场不合适的婚礼。在那场婚宴上,迪卢木多一脚踏进了人生绝境。
而今夜,索拉的面容竟和格兰尼惊人地重合了……
迪卢木多抬起手臂挡在额头上。
“谢谢您,master。谢谢你今晚说的话。”
如果在那时,在去追格兰尼之前,有一个人对他说不要去,也许他就会将公主带回来,他和格兰尼还有芬恩就不必痛苦那么多年。
“我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以为凯纳斯已经睡着的迪卢木多吓了一跳:“您没有睡着吗?”
“你在那里唉声叹气死人也活了,蠢货。”
凯纳斯翻身坐起,对着迪卢木多没有好脸色:“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你自己一个人抱着不放有意思吗?!现在应该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吧,索拉那里好好和她说清楚,死钻牛角尖的女人最难看了。下回她要是还露出那种表情,我就找你算账。现在我真的要睡了,你不许再发出声音,吵得我睡不好觉!”
“呃……是。”
迪卢木多被凯纳斯的连珠炮弄得头昏脑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说什么被叹气吵得睡不着觉,直接说您关心我不行么?
迪卢木多对自家master的怪癖感到无奈,但同时他也不可自制的感到了喜悦,那是能让人的心脏连着指尖一起发颤的骚动。
一开始的悲痛都消失无踪。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宛若神明一般主宰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黑暗中,迪卢木多裂开嘴角,那英俊的面容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笑的傻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