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伪造例假
当蓝云落走到加油站附近的时候，先观察了一下环境，加油机附近有几只丧尸在游荡，有的穿着司机制服，有的穿着加油站员工制服的。加油站前面停有一辆粤A开头的出租车，张璇躲在这里的希望又大了一分。
蓝云落蹑手蹑脚地摸到后门处，从旁边窗户往里面看，这是一个小型的售货超市，墙角有3个人正蹲着啃面包。天可怜见，其中一个正是张璇，黑色的长发扎成熟悉的马尾，有些许凌乱，但看起来没有受伤。旁边那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应该是载她的的士司机，另外还有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少妇正轻轻啜泣。
蓝云落捡起一个小石子，轻轻弹了进去，张璇抬起头来，看到窗户外的蓝云落时满眼惊喜，她迅速起身小跑着过来。那个络腮胡子男人也发现了他，跟在张璇后面走到窗户前，而那个女员工只抬头瞟了一眼，就又低头哭泣去了，眼睛里都是惶恐和绝望。
张璇把手覆在蓝云落手上，眼眶一下变得湿润，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如一枝荷叶伫立在狂风暴雨当中摇曳，让人很想轻轻地拥她入怀，为她遮风挡雨。
“快开门。”蓝云落轻声说道，毕竟前面还有几个丧尸，站在室外很不安全。
张璇转头望向的士司机，蓝云落顺着她目光看到了挂在司机脖子上的一串钥匙。
“你有没有被那些东西咬到？”司机警惕地盯着蓝云落。
“没有。”蓝云落站远一点，让司机看到全身。
“司机师傅，开下门，跟我们一起离开吧。”蓝云落走上前去说道。
“去哪里？”司机拿手轻轻摩挲着钥匙。
“我家里，很安全。”
“你那里食物够3个人吃多久？”
“应该能够我们吃上5天左右，不过我们可以把这里的水和食物尽量多带一些回去，实在没有了，还可以去附近超市拿。”蓝云落做过多年销售，最擅长的就是从客户语言中抓到关键词，进而分析其消费心理。3个人指的是哪3个呢？是没把这个女员工算在内吗？这个司机不是善茬。
“你觉得我们带着东西能跑回去吗？穿过丧尸群去超市拿东西？呵呵，说起来倒是轻巧。”司机冷笑道。
张璇也感觉到了这个司机的不友善，面色一下凝固了。
“拿食物的工作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保证您吃喝不愁。”蓝云落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背上的长刀吗？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司机一脸戏谑道。
“好，你不去也行，但请您打开门好吗，我带她走，这样你还可以省下一个人的食物。”蓝云落心中怒气翻腾，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你把刀先扔进来。白白带走我的大美女，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司机撕破了脸皮，肆无忌惮地盯着蓝云落。
张璇面色更加惨白，身体都抑制不住轻轻发抖，她一度觉得司机是个好人，在这之前，司机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如果蓝云落是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说不定真会把刀扔进去换人。但他分析了现在的局势，觉得这种以刀换人的可能性不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蓝云落刚把刀扔进去，司机马上就会大叫把丧尸吸引过来，然后看着他被丧尸分食。
末日降临，人类文明的外衣被迅速褪去，潜藏在骨子的兽性展露出来。怎么办，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这完全是一个死局，司机捏着张璇和自己的性命，可自己却拿他毫无办法。蓝云落额头冒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如果他手里有枪，真想一枪崩了这个牲口。
蓝云落沉吟了半晌，把刀拔出来，司机冷不防吓了一跳，赶紧退到安全距离外，喝道，“你要干嘛？！”
“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奢求您能大慈大悲，只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我就把刀给你，不然我马上离开。”蓝云落用手指比了比刀锋，“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唐刀，配上您这样威武的男子汉，正好是宝刀配英雄。”
“什么条件？”
“让我和我女朋友单独告别。”
也许蓝云落马屁攻势起了作用，也许是怕蓝云落直接带刀走人让什么都落不到，司机犹豫了片刻说道，“5分钟时间，你别耍什么幺蛾子，不然我马上当你面艹死她。”
“放心，您在那边看着，我哪里敢耍什么幺蛾子。”蓝云落把刀插入刀鞘，解开背带，放到了地上。
张璇似乎认命了，紧紧抓着蓝云落的双手，泪水无声地流淌。
“云落，谢谢你来救我，我很感动。”
“你先听我说，等下......”蓝云落还没说话，就被张璇止住了话头。
“你先听我说，这些话，我憋了3年，今天终于有机会对你说出来了。”
“云落，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你帮我认真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张璇低声诉说着。
“后来，我经常戏弄你，可你总是包容我，明知道我是在逗你玩，你还是傻乎乎地上当。可当时我要考研，你也在忙，大家都说毕业就是分手，我也不敢去谈一场注定会分手的恋爱。”
“可你倒好，在我读研的时候一直不联系我。我有很多次想给你打电话，但是又都忍住了，我怕你在外面这个美女如云的繁华世界里已经认识了新的女孩。”
“毕业后听说你还是单身，我就投了广东这边公司的简历。你知道吗，我爸妈在家那边已经给我联系好了银行的工作，可我没去，因为那里没有你。”
“我幻想着，离你近一点，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所以参加完公司的培训后，趁这个国庆长假，我就过来找你了。在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过了这么久，我喜欢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吗，他会不会也喜欢我？”
“没想到，刚下高速就遇到了丧尸，后来电话也没信号，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事。我也有幻想过，你会来找我，但心里又知道这希望有多么渺茫。更何况，你连去车站接我这回事都没放在心上。当时，我真的是万念俱灰，死了的心都有。”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出现在这里。”说到此处，张璇突然情绪很激动，抬头望着蓝云落，清澈的眼神里焕发着神采，“我真的很开心，死了都甘心。”
蓝云落内心极为震动，没想到张璇真的喜欢自己。大学时候，他也有过似有若无的感觉，但最后又因为自卑，不敢去追寻这个答案，他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早上我睡过头了，本来是想来接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陷入这样的麻烦中，对不起。”
司机看着他们在缠缠绵绵地说着情话，也没什么偷听的兴趣，低头啃面包去了。
蓝云落趁机从腰包里掏出钢丝线锯塞到张璇手里，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办法救你出去，你一定要坚强起来。现在你听我说完，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回头，好吗？”
张璇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你包里有卫生巾吗？”
“有。”张璇轻声回答，“例假过几天就来了，我算着的。”
这姑娘是真是大气，还算好大姨妈时间来的，这是千里献炮的节奏吗？蓝云落在心里轻啐了自己一口。
“好。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司机已经撕破了脸皮，很可能等不久就会对你动手动脚。等我走后，你就说自己肚子痛，要去上厕所，要想办法暗示到司机，你是例假来了要去垫卫生巾，懂吗？”
“好的。”
“司机很容易怀疑到你是找借口，所以你到卫生间之后，你拿着线锯拆开一根钢丝，往手臂上划一道小口子，然后滴到卫生巾上，份量要足。伤口要用包扎好，不要被他发现，你怕疼吗？”
“不怕。”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顶多也就保护你几天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要想办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线锯勒死他。不然，不仅你会受到侵犯，等食物吃完，他也会抛弃你逃生。这个司机不是个善茬，你必须得杀掉他，才能救自己和那个女员工。”蓝云落怕张璇无法接受动手杀人的行为，所以仔细地给她分析着必要性。
“放心，我清楚其中的要害。”张璇情绪也已经平复了下来，似乎在说完那番话之后，整个人已经放开了。
“恩，很好。等他发现你来例假之后，他应该会朝那个女员工动手，所以最好的杀人时机就是在他在侵犯那个女员工时到兴头上的时候。”蓝云落也没有假惺惺地说什么阻止那个女员工不被侵犯的话，“好，张璇，我会在明天下午的时候过来看你，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守到那个司机出这个加油站，杀了那个畜生。”
蓝云落讲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平稳，眼神中透着坚定。
以前那个在自己面前会自卑得手足无措的稚嫩男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冷静的男子汉，张璇心里想着。或许是被他的话语感染，张璇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恐慌，甚至露出了一丝豁出去了的淡然微笑。
“叽叽歪歪完了吧，刀呢？”看两人不说话了，司机凑了过来。
蓝云落把刀递给司机，转头离开。
“我不后悔。”背后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蓝云落没有回头，他怕被张璇看到脸上已经流淌下来的热泪。张璇，对不起，都是我害你陷入了这样危险的境界，我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诸天神佛，开开眼吧，看看这个如同地狱般的世界，难道这都不足以让你们施舍怜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