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门庭若市
琪国公临走时那一句话让老管家非常激动,送走这群老魔之后,老管家就把陆风堵在了客厅,眉开眼笑的说:“小侯爷,这些军中老人还是头一回这么重视我们陆家,全仰仗您的诗!不然咱们陆家再等二十年,也请不来这些个老人。”
陆风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所以表现的相当淡定,正嘬着春晓奉命送上来的凉白开呢。
“有琪国公一句话,无论在朝中还是军中,想谋个差事都不难,关键是从文还是从武,小侯爷可得想清楚了。”老管家拍完马匹,更加眉开眼笑的说,好像要入朝或从军的是他一样。
陆风当然知道上头有人好办事,但他现在连繁体字的读写都成问题,要是用那半吊子水平去混个文臣当当,骗骗一般人也就罢了,怕就怕哪天跟皇上面前露了馅,那可就大发了。从军就更不用说,以他这小胳膊小腿儿,估计就算当了将军,也只能配合敌军一位猛人于百万军中取他首级然后就可以over了。
而且他大概知道一些朱棣当政之后明朝的那一段历史,首先军事方面对外战争不断,又是蒙古又是越南还有日本鬼子,其次在朝廷内部的文官之间,因为太子党争也明争暗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文,在这个年代都属于高危职业啊。
所以面对老管家的询问,他很清楚的表明了态度:“没什么好考虑的,咱不从军也不从文,当一辈子老爷就成。”
老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半天见陆风不像开玩笑,一下就急了眼:“小侯爷,咱陆家这次算是天下掉元宝砸了个正着,别人求都不求来的机会让我们碰上了,您这次要是眼看着不要,当一辈子老爷是舒坦,可您成家的事可就更没着落了啊!”
“成亲?”陆风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怎么着?我至今还没成亲,跟我没有在朝中谋个差事有关?”
老管家哪知道这么明显的事小侯爷还糊涂着,一个激动就把话说开了:“这当然有关,跟小侯爷同一级别的公子哥,都靠着长辈的关系,多少在朝中谋了差事,只有小侯爷您一个,因为陆家人丁不旺,无人问津,到现在还没有一官半职,这门当户对的小姐,当然宁愿选那些既有爵位又有差事的,不如咱陆家家世的姑娘呢,又害怕过来会受了委屈,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可不就耽搁下来了嘛!”
陆风终于搞明白了这个问题,暗想原来是因为门当户对啊,还好不是以前的陆风有性取向问题。
老管家一看陆风不言声儿,意识到自己把话说的太直白了,赶紧又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解释:“再者说了,老爷夫人都去的早,小侯爷这附近又没有其他长辈亲戚,没有人热心为这件事情来回奔走,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做不到,现在有琪国公一句话,您从军还是入朝都有了门路,琪国公要是乐意,以长辈身份为小侯爷跟哪户人家牵个线,小侯爷的亲事不就成了?”
陆风一开始纯属好奇,反正现在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成亲不成亲的还真不着急,于是就打着哈欠朝老管家说:“行吧,这事我知道了,您先下去忙您的,回头,我好好考虑考虑。”
老管家一看陆风的样子就知道他没上心,可陆风都已经结束话题了,他也只能暂时作罢,退了下去。
陆风随后也走出客厅,往自己的后院走去。
谁料才刚到后院,一只脚还没踏进去,老管家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恢复回光返照的精神头,老远往这边喊:“侯爷~侯爷。”
陆风头真有点怕了这老头了,无可奈何的转身问:“又怎么了?”
老管家在远处一边原地踏步一边指着前门说道:“来客人了。”
从这会开始,陆家就再也没消停过,本来已经关上的门重新打开,门外简直热闹极了。
上到翰林院的一位侍读,靖难中建功立业的几位侯爷,下到神机营中一位连老管家都叫不上名字的指挥使,甚至混迹在南京城的一些穷书生,一天之内,陆府先后有四十多人登门拜访。
原来自从淇国公等人离开陆家,回到南京之后,关于陆风那首诗背后隐含的深意便彻底传开,不管是玩刀斧,还是摆弄诗词的,都恍然大悟那句诗里还有这么个意思,于是有的人追着淇国公的步伐紧随时尚,有的人真的被靖难中死去的功臣们感染,有的人趁浑水摸鱼来陆家混一顿酒菜,总之无论是文是武,都削减了脑袋往陆府里钻。
这种人来疯似的聚集事件来的突然,使陆家一度人满为患,忙坏了一家上下对此措手不及的几十口子人。
二郎庄本来就很烂的路更加惨不忍睹,但庄户门一点也没抱怨,平日里连达官显贵的屁,都闻不到是什么味道的他们,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多的王侯将相与才子文豪,理所当然的发扬了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三五成群的站在泥泞的路上,远眺着陆府门前的盛况,进行远距离围观。
一个杵着锄头的老汉纳闷:“奇了怪了,小侯爷家这好几年都没什么客人,今天怎么就突然这么多人来?”
一个书生打扮却背着背篓做农事的年轻人,高深莫测的一笑:“是因为一件宝物。”
众人呼啦一下看超级女声一样看向半农办书生的年轻人。
书生摇头晃脑的说道:“据在下所知,小侯爷得到一块宝物。”
“什么宝物?”
“那宝物!产自新疆和田之万年宝玉,经由八十多个皇上抱着大腿嚎啕大哭都不留住的玉匠呕心沥血九九八十一天才完成。传闻工匠们完成此玉后,羞愧与从前的作品太过拙劣,而集体撞死了次玉下,而此玉得到了‘玉王’的称号,价值足足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书生唾沫横飞的说道。
众庄户一脸痴呆。
书生还不过瘾的继续说道:“传闻,见过那宝物之美者,才能称之为人,否则就是猴子!于是南京城的达官显贵趋之若鹜,就算得不到那件宝物也要看看,就算看不到宝物也要与持有宝物的咱们侯爷见上一面,而如果连咱们侯爷都没有见过的,从今往后你就别出门了,出门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众人中大多数人表示自己见过侯爷,可以出门跟人打招呼,而少数人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背着背篓默默回去家了。
书生还要继续说下去,这时候老管家在陆府门口朝这边喝斥了一声,吓得书生拔腿飞奔而去,其他庄户见状也赶紧闪人,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刚刚那么大群人便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先生培养了一位名动南京的才子,即使在家中也如此有威望,当管家能当到如此程度,张某真自愧不如啊。”一位名门望族的管家正在与老管家闲聊,看到这一幕后一半感叹一半奉承的说道。
本就红光满面的老管家,面对从前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名门望族的管家,都得拍着马屁跟他说话,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却还假装矜持的说道:“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让您见笑,快里边请吧。”
名门望族的管家走后,老管家重新转过身来,腰板挺得笔直,就像是雕像一样屹立在陆府门口,任凭小风吹乱额头几缕头发,仍然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笑容亲切的能吓走一群三年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