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石灰加黏土
要在建设中使用到混凝土，未来河堤的坚固程度以及对洪水的抵抗能力，至少也要比现在石头砌石头的河堤好上百分之八十，但要获得混凝土，就必须要先制作出至关重要的材料——水泥。
想到这里，陆风回忆起一次离奇的遭遇。
大学时代，他曾跟随一位导师去参观当地的一个工业园区，当时走到一个水泥厂的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四川籍厂长亲自接待，带领大家参观水泥厂的内部。本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就像少年时代看过的还珠格格，多年之后你一定记不得第八集里，讲的是容嬷嬷掐小燕子还是紫薇在狂啃福尔康。
事情的转着来源于一个女孩子的横空出现，当时那位厂长正在自豪的讲解水泥的两种主要材料，一个穿着热裤露着大腿的少女不知道从哪奔过来，大骂一声：“我操你妈个比”，与此同时飞起一脚将“恩？”了一声的厂长踹翻，然后抓起厂长的头发按在一堆水泥里，最后在一阵烟雾，与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撒腿就跑，身手极为敏捷的跳过一堆堆水泥，几下就蹿出了厂房。
多年之后，陆风仍然无从得知那天所发生事情的真相，但那个少女一招大鹏展翅越过一堆堆水泥的背影，以及擦肩而过时因为被水泥灰呛到而发出的文雅喷嚏声，却留给他极深的印象，尽管此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侠，但他却学会了少女那风骚的飞起一脚，后来无数次用在春晓和半斤身上，也记住了厂长遭遇袭击，被少女KO之前，谆谆教导同学们的最后那一句话——“这个水泥嘛，所（说）简单也简单，揍（就）死（是）个石灰加连头（黏土）……”
时至今日，陆风几乎已经将高中和大学的数理化知识，忘得一干二净，连二元一次方程式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水泥所需要的两种材料，却伴随着那件印象极深的事情被保留在记忆里，就好像你在看还珠格格第八集时你爸爸忽然糊你妈妈一脸水泥灰一样，使你永远无法忘记那一集的内容。
“小侯爷，您叫我？”老管家的出现打断了陆风美好的回忆。
陆风忽然发现那个四川老板和老管家有点像，点了点头把石灰水的事情给老管家吩咐了一遍，老管家虽然不解，却也谨遵陆风法旨下去办，有这老管家出马，防疫的事情陆风就算放了心。
“石灰和黏土，张家庄子上就有现成的石灰窑，这方面不成问题，黏土嘛，现在就在我脚底下我也认不出来，但这玩意儿同时也是制作瓷器的原材料，能找到制作陶瓷的作坊，找到黏土也不是问题了。”陆风自言自语着，把照顾着拉石灰过来的的杨公子叫到了跟前：“你知道哪有瓷器作坊？”
杨公子想了想说：“二郎庄往东二十里有一个小作坊。”
“那你别管石灰了，去那作坊买一种叫‘黏土’的材料回来。”陆风一边撸起袖子一边说：“这边就交给我了。”
“要那东西干吗？”
陆风一脸高深莫测：“做大学问。”
杨公子猛的惊喜起来，看样子对陆风的学问觊觎已久，能有这样的机会简直欣喜若狂，急忙飞奔而去。
等陆风把石灰水兑好，让莫名其妙的庄户门去庄子上撒去，杨公子也拉着一车的黏土回来了。
“走，去石灰窑。”
陆风走在一脸兴奋与激动的杨公子旁边，回忆了一番有了材料之后，水泥的制作程序。
首先是石灰石与黏土全部打成细料，按照一定比例进行调配，掺水后搅拌成泥浆，加热成干燥的固体，然后再打碎成为块状，放入石灰窑里煅烧，最后将煅烧后的成品研磨成细粉，就是古老的水泥了。
这一整套程序说起来和很多化学加工过程一样，即使是对于陆风来说也不太难，但有个至关重要的地方是，石灰与黏土的配比到底是怎样的并不得而知，还需要进行反复的实验得出最佳的比例。
“先按不同比例弄出十分来吧。”陆风到了石灰窑前自言自语道。
杨公子却立马将烧石灰的几个庄户召集起来，向陆风表态：“小侯爷怎么说在下就怎么干！”
陆风欣慰的点了点头，立即开始发号施令，因为天气太热和石灰窑温度太高的关系，他选择了躲在几百米外的大树底下。
首先是打成细料的过程，半车石灰与半车黏土在七八条大汉顶着烈日大汗淋漓的蹂躏下很快成了细粉，然后按照陆风全靠猜测给出来的十种不同比例进行调配，掺水加热，这个过程用了一个时辰，紧接着要将干燥的固体大成块状放入石灰窑煅烧，却忽然想起了温度好像不够，于是让杨公子又去拉来了一车的木炭，这才准备充足进行煅烧，又是一个时辰之后才总算得出了十分水泥。
惨不忍睹！
十份水泥全军覆没，让杨公子当做宝贝一样研究了半天，陆风都有点不好意思，略微思考了一下，知道木炭的温度勉强能达到要求，材料的处理也没有错，那就还是回到配比的问题上了。
好在之前的十种比例都记录了下来，失败之后再用另外的十种比例即可，先退回树下阴凉先。
剩下的半车石灰和黏土紧接着被打成细料，按照另外十种比例掺水，这一次杨公子表现出读书人对于没读书人的不信任感，干脆挥退了七八个壮汉，自己光着膀子亲自动手搅拌煅烧。
看着这家伙自找苦吃全身都被汗湿的样子，几百米外大树下的陆风喝着茶水扇着风，忽然有些羞愧于自己的不吃苦来闹，于是他决定事成之后，一定要把大裤衩赏赐给杨公子，让他在烈日下制作出更多的水泥时，下盘能凉快一点。
又是一个半时辰过去，第二窑终于出炉。
娇弱的陆风举着一根布满树叶的树枝遮阴，凑上去一看，马上发现有八种失败，两种成功。先是欣喜了一阵子，然后琢磨起这两种成功的水泥哪个更好，可惜能力有限，单靠眼睛根本无法分辨出其中的差别，于是大手一挥，自己先退回树荫底下，然后宣布把两种都拿出来实验。
“怎么试验？”杨公子站在烈日下兴奋的问。
“这还用问，你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么？”
杨公子耿直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风很欣慰，这就是咱们在知识分子心目中的地位，就算造核武器炸紫禁城都有人不明真相的热情的来帮忙，真是好啊，这些日子没有白混，于是马上吩咐杨公子弄些碎石头沙子来。
两份水泥细粉兑水搅拌，因为都不太多的关系，只能混合二百斤的碎石沙子，但起码足够实验，搅拌之后直接倒进两口原来装生石灰的大缸里，然后陆风便起身拍了拍屁股，朝杨公子道：“成了，接下来留两个人，每隔四个时辰往里洒水一次，要不了几天就能知道咱们是不是成功了。”
“啊？还要好几天时间呐？”杨公子急了，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参与到陆风的大学问，一开始就不明真相，压根都不知道要弄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一直期盼着结果呢，现在还被告知得几天才能搞明白到底成功没有，那可真要了他的命了。
“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吧，五天后我再来。”陆风又折断一根树枝，觉得可以遮阴了，于是离开。
杨公子还站在原地郁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