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牙好胃口就好
看样子是完事儿了。陆风有点后悔刚才没在门外偷看自己婆娘是怎么实行家暴的。
回来到屋里的时候小姨子已经坐下，和春晓描述的那样抖腿、哼歌、吃点心，要是有个火锅她就能撸起袖子划个拳的样子。而玉珠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正认真的打着算盘算账。
“姐夫。”小姨子见陆风进来赶紧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有点大家闺秀的摸样。
可陆风脑子里仍然飘着“山野莽夫”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没规矩，希望姐夫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儿上，原谅我这一次。”小姨子顶着一双绯红的耳朵无比真诚的道歉，脸是面对着陆风的，但眼珠子却对着玉珠的。
而玉珠的脸是对着算盘的，眼珠子却是对着陆风的。
如果按照青春偶像剧的情感纠葛，此时此刻的场景说明小姨子深爱着玉珠，而玉珠深爱陆风。
而现实情况应该是小姨子在争取玉珠的原谅，玉珠在争取陆风的原谅。
陆风觉得山野莽夫的楚楚可怜谁喜欢谁领走，老婆大人的哀怨可不能置之不理，所以长者般朝小姨子一笑，并宽容的点了点头。
小姨子撇玉珠，还在等待答复。
玉珠眉头一皱。
小姨子茫然了片刻，直到把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少许营养补充了寥寥无几的脑细胞，这才恍然大悟，雀跃的朝陆风道：“多谢姐夫，姐夫最大度了。”然后重新坐下来，继续抖腿哼歌吃点心。
那电视广告一样的吃相，让屋内的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觉得饿了。
玉珠决定提前开饭，于是起身打发外人离开，咱们家要上菜了：“回家去，爹娘会收拾你。”
小姨子嘴一瘪。
玉珠眉头一皱。
小姨子嘴更深的一瘪。
玉珠杀气酝酿中。
陆风觉得家暴一触即发，于是自动后退一步，准备旁观。
不料小姨子被家暴出经验了，没有等玉珠动手就提前意识到自己有挨揍的危险，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屋子，不断用眼神请求玉珠能够收回成命，得到的却全部都是不为所动，终于绝望的叹了口气，站在院子里遥望着玉珠道：“就让我回家被爹娘打死吧，姐姐的恩情只能下辈子再报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慷慨赴死如董存瑞炸碉堡般走出了院子。
箭在离弦的家暴就这样化为破影，春晓和陆风略显失望，却见玉珠望着门外仍然满脸杀气，顺着视线看去，却是那董存瑞去而复返，正趴着墙，一脸哀求的呼唤：“姐……”
玉珠操起鸡毛掸子，“嗖”一声站起来。
有点怂了的小姨子脖子一缩，“嗖”一声就不见了。
玉珠“嗖”一声坐了回去，将鸡毛掸子一丢，吩咐春晓道：“这掸子不好使，舞起来只呼呼响，打在人身上叫都不叫唤一声，肯定是疼不起来的，去杂货铺子买个新的，放在家里先预备着。”
陆风给春晓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借买鸡毛掸子的时间去西宁侯府看连载，晚上回来再口述，春晓心领神会的退下了，陆风坐回玉珠旁边，嘿嘿一笑：“那丫头皮粗肉糙的，把你手都打疼了吧？”
玉珠不乐意了：“相公跟谁学的这么刻薄，那丫头好歹也是个姑娘，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陆风脖子一缩。
“这丫头命不好。”玉珠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好几个先生都说她与西宁侯府八字不合，刚生下来两个月家里就出了好几件祸事，那时候爹爹刚离开家在外征战，娘亲担心祸及爹爹，就忍痛将她送到陕西的外婆家寄养，这一放就是整整十二年，外婆那边虽然从未亏待过她，可毕竟不如爹娘管教的好，从小就跟那些乡下孩子野来野去，学了这一身的坏毛病，改也改不掉。”
陆风恍然大悟，这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山野莽夫啊！
“相公也别怪她不懂礼数。”玉珠一脸自责：“要怪就怪小时候娘家那边没机会教育她，好不容长大回了南京，妾身又只知道和她玩耍，没有去好好管教她，才让她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这倒也不怪你们娘家，要怪就怪封建迷信。”陆风一脸深恶痛绝，他觉得小姨子的悲惨童年可以作为宣传现代科学的反面教材，赤裸裸的说明了算命这一延续数千年的职业，是害人不浅的一大毒瘤。
玉珠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丫头都已经这样了，从里到外都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整天野来野去没点规矩，现在年纪倒的确还小，可再过个几年，妾身还真担心她将来嫁不出去。”
陆风笑了笑道：“我倒觉得那丫头挺好的。”
玉珠一愣，然后眯起眼睛笑道：“是，相公又不用操心那丫头将来是不是嫁得出去，就看着那丫头闹笑话，躲在一边看热闹，就跟大街上看人玩杂耍一样，那当然觉得有趣，当然觉得挺好的。”
“我哪里会那么觉得！”陆风有点心虚。
玉珠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起身朝门外道：“还有春晓那丫头，看热闹也就罢了，居然站在一边笑，把妾身也当了杂耍的，逗她好玩儿是么？胆子可真是不小，跑哪去了？今天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就是就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陆风帮腔，很没骨气的协助玉珠转移撒气目标，然后道：“不过你刚才让她去买鸡毛掸子了，这会儿估计坐着马车在去杂货铺子的路上，回来再打？”
玉珠看了看鸡毛掸子：“也好，换了趁手的打到她疼，让她记住。”
“就是就是，让她记住！”陆风觉得春晓兴高采烈买鸡毛掸子回来，然后被鸡毛掸子一顿暴打的的行为，可以编写成一个童话。
童话的内容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山羊去帮一只老虎修好了满嘴的蛀牙，结局是山羊被吃了，老虎在满地羊骨头的背景下对着镜头呲牙一笑：牙好，胃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