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太给人争气了
第二天陆风起了个大早。
要去五军营转转，园子那边就得旷工几天，所以让半斤去南京城一趟，跟顶缸兄请个假。
到五军营的时候还早，但让陆风没想到的是，蓝指挥使已经在营地外等着，一见面就带着一大帮子部下又是感谢陆风终于关注起他们，又是盛赞采矿三件宝的发明之类的。
陆风来者不拒，厚着脸皮连说客气。
蓝指挥使对采矿三件宝十分重视，今天什么工作都不干了，和陆风一起指导工作。
但要说正儿八经的指导，陆风原以为今天过来要动动脑子，好好教化下五军营这帮没什么经验的工匠，却没料到动脑子的事情基本省了，今天过来之后到处看看，就已经算完成了工作。
五军营的厂里一片忙碌。
大概是一早就开始了工作，采矿三件宝中相对来说简单的安全导火索，已经进行的相当不错。各种材料堆在桌子上，十几个工匠正在熟练的搓着火线，而旁边已经堆了许多的成品导火索。
“昨天晚上回来就没休息，研究完之后就立马动手，都不想辜负了先生的期望。”蓝指挥使笑眯眯道，身后的一众军官也挺直腰杆一脸自豪，全因为陆风此刻脸上意外而又满意的表情。
陆风的确没想到神机营这帮工匠如此敬业，昨天晚上刚刚拿回设计图今天就能搞出成品，这可不是一般的有效率，于是问蓝指挥使：“那么造出来的安全导火索，是否试验过，结果怎么样？”
“半个时辰之前拿了几根去神机营，让他们在火炮上试试，这会儿大概就已经测验了。”蓝指挥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几分：“如果成功了，那么往后的神机营，就都得来我五军营找导火索了。”
陆风嘿嘿一笑，这蓝指挥使其实挺孩子气的，前几天派人去二郎庄，专门抹黑神机营，为五军营拉项目是其次，主要还是不服气，现在造出了安全导火索，神机营以后都得过来拿，就算扬眉吐气了。
紧接着，蓝指挥使和一众军官带着陆风来到了另外一边。
这里倒是没有搓引线的那边热火朝天，只有几个工匠蹲在地上，就像看蛐蛐一样脑袋挤着脑袋，蓝指挥使带着陆风过来视察，还得踹开两个人，才算打开缺口，可以看到被围观的是什么。
再一次出乎陆风意料，但并不是采矿三件宝的第二件也已经造了出来，而是工匠们竟然做出了模型，小小的井架子格外逼真，组合滑轮也是十分精致，这会儿正组合在一起，进行实验。
“跟神机营学的吧？”陆风好笑的看了眼蓝指挥使。
蓝指挥使怪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神机营造大孔明灯的时候，陆风首先提出先造模型，一来为了实验设计是否可行，二来也是方便计算数据。没想到五军营的人也没闲着，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学会了这样的工作方式，还干的挺好。
蓝指挥使踢了一个工匠，问：“还不快给先生报告，现在实验的怎么样了？”
“启禀陆先生。”一般的官油子都称呼陆风爵位，而工匠都喜欢称呼陆风为先生，这是有文化的人对有更有文化人的尊重，陆风其实很喜欢：“实验进行的很顺利，现在正在加重量。”
陆风点了点头，看这些工匠做的实验，主要还是利用井架和组合滑轮，来拉动砝码，看能够省去多少力量，方向是没错的：“其实也不要加的太多，能够省力而且灵活的话，就开始造吧。”
那工匠点了点头。
“这两边都进行的不错，起码都正儿八经的开始了，还有最后一样实在太慢，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居然还在跟图纸较近，真让人生气。”蓝指挥使有点无奈道，朝一旁的工匠瞪了眼，然后招了招手。
那工匠挺委屈的捧着图纸来了。
蓝指挥使却又向陆风笑着解释：“这轨道和斗车，造出来麻烦一点，工匠们自作主张，想先把这两样设计完善到最好，然后一次性造出合格的成品，也免得浪费了材料，先生不会觉得不满意吧？”
陆风笑了笑：“没什么不满意的，能再完善一下也好。”
蓝指挥使点了点头，然后冲那工匠又瞪了一眼，道：“还不跟先生汇报汇报！”
“是。”那工匠捧着图纸到了陆风旁边，展开给陆风看，一边介绍道：“陆先生请看，这斗车的设计上，我们在车把上加了一个两个支撑点，这样一来如果中途需要停下来，就可以直接撑着地面。”
陆风点了点头：“恩，是我疏忽了，这个很有必要。”并指了指这个新加上的设计，道：“而且必要的时候，还能当做副刹车，在紧急的情况下帮助辅助主刹车，帮助斗车很快的停下来。”
工匠见陆风没有不高兴，激动的继续往下道：“另外，这斗车的四个轮子和所有铺在地上的铁轨，要考虑到经久耐用，所以材质上我们决定不用铁，而用现在最好的钢，先生意下如何？”
陆风知道这个意下如何的意思，是问可不可以接受那样的高成本，而他也知道这年代的炼钢技术不怎么先进，正儿八经造出来的钢其实比铁好不到哪去，但至少要好上一点，于是点了点头。
工匠激动的笑了。
“说起材质，有没有想过斗车的材质？”陆风指了指图纸：“现在只有四个轮子是铁的，因为要节约成本，但完善设计，最好向整个斗车都是钢铁的方向靠拢，以防有一天需要完全铁质的斗车。”
工匠猛点头：“先生的意思我们明白，这斗车设计出来的用途就是矿上，不停的装进去去卸下来的都是坚硬的石头或矿石，木头的材质会被伤害的很厉害，以后必然会考虑到多花些钱，用上钢铁来造。”
陆风一笑。
蓝指挥使一直在旁边听着，见陆风和工匠交流的这么顺利，打心底里高兴，等两人已经说完，而工匠又下去接着完善去了，不禁笑着问陆风：“怎么样，先生对这帮工匠，还满意吧？”
“当然满意。”陆风环视一圈，上百名工匠都干的热火朝天，更别说是从昨天晚上拿到图纸回来就没休息，直接干到了现在，并取得了成果，笑着对蓝指挥使道：“比神机营有效率多了。”
蓝指挥使就爱听这话，咧嘴大笑起来，并子豪道：“的确，五军营的工匠水平不如神机营，毕竟从前就是给他们打下手的嘛，但我们五军营的工匠踏实肯干，这一点比神机营可强了不少。”
陆风点了点头，看了看这帮工匠黑着眼睛，红着眼睛，披头散发干活的样子，心里既高兴他们的认真，也觉得让人家这么劳累，只是为了自己采矿能多赚钱，多少有些愧疚，似乎要给点好处补偿一下才能心安理得啊，于是想了想道：“蓝指挥使，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蓝指挥使正意气风发。
“其实还有一个设计我没有拿出来。”陆风道。
蓝指挥使可顾得上陆风为什么拿出来，只知道有了三个项目之后，居然还有第四个的存在，心里想今天可真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早就已经笑开了花，立即就朝陆风问：“是什么东西呢？”
陆风道：“火药。”
“火药？”蓝指挥使一愣。
“无烟火药。”陆风补充道。
蓝指挥使又一愣：“这个无烟火药……”
“就是不产生烟。”
蓝指挥使眨了眨眼，想象一下，很感兴趣的倾听下文。
“火炮或者火枪上的火药，一燃烧就会产生大量浓烈的烟雾，味道刺鼻又刺眼睛对吧？”
蓝指挥使猛点头：“的确如此。”
“而且火药燃烧之后，会产生很多的残渣在膛内，对吧？”陆风又问。
蓝指挥使深有同感的叹了口气：“那些残渣一直是个大问题，不管是火炮还是火枪，发出几次去清理，十分的浪费时间，而如果不清理的话，里面被残渣一堵，能装的火药少了，威力就要小得多，要是再严重一点，无论火枪还是火炮都有可能炸膛，军中出了好几次事故，一半是因为枪膛的材质不够好，直接被火药给炸开了，另外一半就是因为那些个残渣在作祟啊。”
陆风点了点头，果然不出他的意料，这么一来无烟火药就非常有用了，朝蓝指挥使道：“所以这无烟火药的好处，就是第一不产生浓烟，第二只产生非常少量的残渣，如果在训练的时候，十天清理一次即可，而如果是在战场上，高频率的击发，也只需要每三天清理一次而已。”
“当真？”蓝指挥使知道其中的价值。
陆风一笑：“我还能蒙您么？”
蓝指挥使忙点头，局促的搓着手道：“的确没有，那么这个无烟火药……”
“也有个配方。”陆风看了看四周，找到个书案。
蓝指挥使跟过去，连忙让人拿来笔墨纸砚，然后亲自给陆风磨墨，很殷勤也很高兴。
“这配方和火药配方不一样，有其中两种材质是找不到的，需要进行加工才能得到，至于怎么加工，我在这把方法也写上，不过得小心着点实验。”陆风一边在纸上写一边朝蓝指挥使道。
蓝指挥使继续磨墨，并点了点头。
很快，陆风写好了，吹干墨迹拿起来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就交给了蓝指挥使。
蓝指挥使急忙接过来，看了看之后发现和*****完全不同，自己根本就看不懂，于是眨了眨眼，心想只要是陆风说能成，那就肯定能成吧，笑着朝陆风道：“这就多谢先生了。”
陆风笑了一笑，又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