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途艰辛
翌日清晨,小离告诉我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就在门外。
“去把娘请出来吧,”我轻轻叹了口气,婆婆昨日醒来后,听闻我们要离开平成,便死死抱着寝室的床柱子不断地念叨“我不走,我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走,谁也别劝我。”
我只得劝道:“娘,我们必须离开这儿,才能不让爹和夫君担心,才能想办法救出他们,京城还未放出榜文说要处决他们,我们便有机会救出他们。”娘听到事情还有转机,才同意离开丰府。
“姐姐,老夫人已经在门外了,她在等咱们呢。”小离答道。
看来婆婆想要救他们的心,比我还迫切。
我原本是打算带着所有人躲进偏僻的深山老林,可是左右一想,就这么躲着怎么能救丰玉,与其躲着担惊受怕,不如兵行险招。
“娘,咱们去京城,不走官道,走小径。”我又让管家和柱子他们比我们先一步去京城打探情况,如果真有官府的人要抓我们,也只会抓我和婆婆,管家与我们在一起,只会被我们连累。况且,目标太大,也会惹人怀疑。
“老夫人,少夫人,我们在京城的来福客栈等你们。”管家和其他几人拱手与我们告别。我仔细交代他们千万不可太张扬,尤其是柱子,遇事不可冲动。
“啊白,委屈你了。”马车上,婆婆拍了拍我的手,有些歉然道。
“娘,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夫君,我救他们,难道不是我应该的么?”也许经过这次,婆婆会对我改观也说不定呢。
马车走了一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不敢去城中客栈投宿,只好在城外找了间破庙将就着。小离和啊红两个结伴去了附近树林里找野果子,我则在庙中铺了些感到耻辱,扶了婆婆坐下休息。“娘,您饿了吗?”我看婆婆今天一天舟车劳顿,没怎么进食,现在又没精打采,想必是饿了。
“倒是有些饿了。”婆婆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原本还算年轻的脸上多了愁容,竟似老了几岁。
我从包袱里拿出昨日准备好的烧饼和包子,又拿出一个水囊,递给了婆婆。“娘,吃点吧,您都一天没吃了。”
婆婆看了看这些东西,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道:“只有这个吗?”“是啊,出来的急,便只准备了这些。”我看到婆婆有些失望的眼神,知道她一贯锦衣玉食,吃不惯这些,可多少也得吃一些,于是仍旧把包子递到她面前。
婆婆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随即像是没了胃口,便放下了包子。我见状,只得安慰道:“娘,等咱们救出了爹和夫君,就一起去京城的大酒楼吃一顿。”
婆婆轻叹:“若是能救出他们爷俩,为娘吃糠烟草也愿意。”说完,捡起扔掉的包子接着啃。
过了一会儿,小离和啊红回来了,两人都捧着一大捧野果子,堆在地上。
“姐姐,这些都洗过了,我们还捡了些干柴火回来,快到冬天了,晚上冷。”小离从包袱中取出打火石,“啪啪”地打了好几下,才有火星子溅出来,可还是点不燃柴火。
“试试这些干稻草。”啊红见旁边有些干稻草,便拿着递给小离。
“对啊,这些容易点着。”小离又试着打了几次打火石,点燃了稻草,放在柴火上,不一会,柴火便燃烧起来。
九月的晚上很冷,尤其是住在连门都没有的破庙里,屋顶没有瓦片的地方透进丝丝冷风,我们主仆四人便窝在一块儿休息了一晚上。半夜里四个人都打着哆嗦,可谁都没有说冷,只是把各自抱得更紧。
这一路都是心惊胆颤,白天不敢走官道,晚上不敢住客栈,住在野外又怕有野兽或者盗贼来袭击,一看到官兵模样的人就得立刻绕道而行。
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担惊受怕,一行四人都瘦了不少,尤其是婆婆,年仅四旬的她,黑发了静夹了几缕银丝。小离和啊红也不好受,她们负责赶车,这对姑娘家来说是极辛苦的重活。
直到到了京城城门外,我才发现我们这一路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我发现城门口的守卫并没有对每一个人都严格盘查,甚至连瞄一眼都懒得瞄,这是不是说明,并没有人在通缉我们。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朝廷只需要抓公公和丰玉,并不是牵连九族的罪,这欺君之罪,到底是何罪,他们又为何要我们赶紧跑路,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不会牵连到我们,或者皇上压根就没宣布要怎么降罚。
我暗暗松了口气,没有被通缉,那我们要救人就更方便,到时候买通那个关押丰玉和公公的夏京府府尹,事情便好办多了。我现在打心眼儿里希望皇上忘了这件事,把公公和我家夫君遗忘脑后。
“娘,我们进城吧,我们没有被人通缉。”此话一出,那三人皆皆露初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想必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在为自己白受的那半个月的委屈不值吧。
“去来福客栈。”娘坐直了身子,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吩咐道。
于是,我们一行四人,驾着马车,顺利地进了城。
进了城,我们便发现京城的街道远比平城要繁华热闹许多,与平城的小山小水不同,京城隐隐透着股大气,连这里的人都大胆一点。这不,不远处竟然有人当街强抢良家少女,我听着那女孩的哭声甚是凄惨,想帮却有心无力,我们现在不是惹是的时候。
“跟着我李石兰,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告诉你,乖乖地跟大爷回去,大爷还能让你吃个香喝个辣,否则,你父女二人和这摊子,都别想完好无损地回家!”一阵破锣嗓子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那强抢少女的男人叫李石兰,也不知是谁家的娃。
进了来福客栈,我先自报了姓名,便问了掌柜的有没有一个叫丰全德的人在这儿等我们,那掌柜翻看了一下记事册,便点头道:“确实有个叫全德的人,他说若有个白姑娘来这儿找他,便立刻知会他,想必,夫人就是那位白姑娘了。”
“是,他要等的人就是我。”
掌柜便立刻差小二去喊管家出来,随小二出来的不仅有管家,还有柱子胖虎他们,双方一相见,便各自既欣慰又心酸。
管家也早知道我们并未被通缉,便没过于为我们担心,只是迟迟打听不到公公和丰玉的消息,他们说去夏京府去找过府尹,可他们自报家门后,那府尹压根不见他们。这很让我纳闷,若是我们去喊冤叫屈,难道他也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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