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夏京府尹
“两位大哥,我要见你们大人。”我面色平静,倘若他们再不让我进,我心中已有应对之法。
“敢问这位夫人可是丰氏?”昨日带我进监牢那衙役问道。
“是我,我要见你们大人。”连衙役都知道我是丰玉的妻子了,难道是那府尹为了阻止我,特地交待守门的人防着我?
“请夫人随我来。”那衙役做了个里边请的手势,这倒让我诧异了,那府尹不是避丰家的人如蛇蝎吗,怎么这回又巴巴地往里请,到底搞的什么鬼?
衙役将我带进一处院子,那院子中有个石桌,石桌周围零散地摆着几个石凳,旁边有一棵歪脖子老榆树伸出了一根树杈正好遮在那坐在石桌旁品茶的人头顶。
我只看到那人的侧面,那人鼻梁挺直,薄唇微抿着,身着布料上等的大红袍子,想必那就是府尹大人了。衙役退下后,我正要上前与这府尹搭讪,却没想到他自己起身转向我。
“竟,竟然是你!”我伸出颤抖的手,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瞪大了眼指着他。
“正是本官,夫人不必太过惊讶,叫我纪岑便可。”那府尹说着竟眨眨眼冲我调皮一笑,我当时便想翻白眼晕过去。
那府尹大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第一次来时,阻止我进府的那位长相斯文,手无缚鸡之力的衙役。
“你们这些当官的啊,专干些欺人太甚的事情!”从震惊中缓过来,我怒道。
那纪岑呵呵一笑,道:“夫人此言差矣,本官这是智谋,而非欺人。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我很是想揍他。
“废话少说,带我进宫见皇上,否则……“我拿起桌上那把看似做工上乘的紫砂壶,举过头顶。
那姓纪的立刻面露急色,一边赔笑一边喊道:”夫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壶可是昭和国沈凤君沈大师之作,我好不容易才托人购得,摔不得,摔不得呀!“
我心中狂笑,看来我是堵对了,进来时便看见那姓纪的端着茶壶用手轻轻摩挲,回过头那一刻,眼中的柔情还未退去,想必是极爱那壶的。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纪大人可要说话算话。”说着,我正要放下壶,那纪岑竟一个箭步冲上来抢下壶来捧在怀里,生怕被我摔了。
“夫人可真真心狠,纪某领教了。”纪岑咬牙切齿道。
“大人过奖了。”我盈盈一笑。
“你……”那姓纪的无语了半晌,又得意道:”本官可以让你见当今圣上,可这庶民见皇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得吃一番苦。“
“此话怎讲?”我皱眉,就怕那姓纪的诓我,毕竟有先例在。
“呵,首先,你得说清楚你要见皇上的原因,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不好意思,皇上日理万机,没工夫见你,其次,得皇上同意入宫觐见之前,还得按着你入宫的缘由对你施刑,你可想好了?”
“若我是告御状,会受什么刑罚。”我心中有些害怕,但这不能让我退却。
“告御状呀,本官劝你还是别了,否则你那纤纤玉指,可就得受些苦了。”那姓纪的再次露初得意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刑罚,且说与我听听。”
“夫人听过拶指之刑吗?”那姓纪的故作神秘道。
我何止听过,我还见过,在平城,任知府审问不招的犯人时,第一道刑罚是笞刑,再不招,便来第二道,拶指,用一排小木棍儿将十指夹住,十指连心,那些犯人痛的死去活来时,便在这一道上认罪了,可见刑罚之痛。我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白嫩纤细的十指,想着若是这么一夹,会断了吗,丰玉,若我这双手就这么废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夫人可想好了?”那姓纪的打断我的遐想,我缓缓抬首,没有迟疑地开口:”我怕,但是我还是要进宫的。“
“好,夫人好胆识!”那姓纪的脸上堆着赞许的笑容,他眼睛那双小杏眼一笑便只剩一条缝隙了。
“纪大人,我几时能进宫?”
“我今日便进宫上禀皇上,若不出意外,你明日便可来这儿领罚。”纪岑说这话时,神色间充满惋惜。
“纪大人不必同情我,啊白只是个自私的人,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夫君。”况且这事也是因我而起。
纪岑闻言,错愕了一下,问道:“你叫啊白?”
我想着外人都叫我丰夫人,这纪岑不知道我的名字,也是正常的,便点头称是。
“本官冒昧问一句,是你的爹娘为你取的这名字吗?”我见纪岑的表情有些奇怪,便答道:”不是,我一年前失了记忆,遇到了丰玉,跟他回了丰府,他便为我取了这名字。“
想起我以前发现这名字并不大好后,还与丰玉闹了些脾气,便不禁好笑。
纪岑哦了一声道:“这名字可真特别,想必你夫君见你往事全无记忆,便如白纸般干净,所以给你取了这名字吧。”
竟有这层意思?我却未发觉,如今纪岑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头,看来丰玉为我起名也不是胡乱起的,我不禁又高兴了,傻乎乎笑了起来。
“你的夫君是个有心人。”纪大人笑道。
“那还用你说,我夫君是全平城最优秀的男子!”我斜睨他一眼,不禁沾沾自喜,我嫁了全平城最好的男人,我便是全平城最好男人的夫人。
纪岑有些玩味地问道:”那倘若有一天,有一个更优秀的男子出现在你面前,并且他对你用情很深,那你会作何选择?“
“纪大人怎么这么问,我并不只是因为夫君的优秀而喜欢他,我喜欢他本人更胜那些优点,我此生只会是丰玉的妻子,再优秀的男子也与我无关。”言语间,我有些激动。
纪岑“呵呵”干笑两声道:”夫人不要误会,本官只是随便问问,若是没什么事,夫人就请回去吧,本官一会儿还要进宫呢。“
“啊白在此谢过大人,我这便回去了。”我屈膝行了礼,准备辞行。
这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复杂,既想救丰玉,心中却惶恐不安,因为我见过这拶指之刑,心中便更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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