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水落石出

半晌后，他将我放开，神色肃然，看着这般认真的他，我的心跳竟不小心漏了一拍，却又仿似丢了什么东西般，有些失望，心里空空的。

“阿敏，”他正色道：“嫁给我吧。”

额，他，他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他竟要我嫁给他？

“嫁给我吧。”见我没反应，他又道。

我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真是要我嫁给他，我盯着他那张隽秀斯文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说：“你真无耻。”

这算是什么？耍我玩么？我从不愿意想起我已是个弃妇，可他却堪堪提醒了我，叫我再次遭受这凌迟般的痛。这痛简直比我被拶指时还撕心裂肺。

“哈哈哈，你不用当真，我这是戏言，逗你玩的。”姓纪的脸上肃穆不再，转而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

有这么逗人玩的么？！这姓纪的，两年未见，别的没长，胆量倒是长了不少，竟这般戏耍我。我心头一怒，又狠狠在他腰上抬脚便是一下，直踹得他嗷嗷叫唤。活该！

那姓纪的一手扶着腰，一手颤抖地指着我，眼里的痛楚似在叫嚣对我的不满，我冷哼，活该！

我两手叉腰，瞪着他，提醒道：“你不是说要去查案吗，还不快走。”

姓纪没事人一般整好官服，拍掉了官服上的脚印，双手一背又径自越过我走在了前头。这姓纪的，总爱耍些官腔。

回了府衙，姓纪的找出了记载夏京所有人户籍的资料，先是将所有柳姓人氏的记录一律捡出来，后又在柳姓人里查找是屠户的人，这么一找，便是一个时辰，我们共找出了夏京两户柳姓屠夫，一户城南，一户城北。

纪岑推测，林家位于城南，想必家住城南的那家屠户可能性更大些，我觉得有理，便立刻差人准备马车去城南柳家。

一路行至城南柳家门前，只见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紧闭，我与纪岑两两对望，随即纪岑便上前去敲了门，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们以为柳家没人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满脸皱纹的六旬老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来，满头的白发如初冬的雪，几缕银丝有些散乱地耷在额前，她缓慢而又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已然浑浊的双眼看着我们，似在询问我们有何事。

“老人家，请问，柳娘是您什么人？”纪岑开门见山。

只见那老人家身形一颤，而后又抖得更厉害了，她将拐杖递入另一只手，腾出原先拄拐的手，擦了擦有些湿意的眼睛，可眼泪的泪却是越擦越多了。

见状，我便知道，那柳娘就是这柳家人，可柳娘的暴病身亡与林家一家被大火烧死又有何关系。

纪岑顿了顿，又问：“那么，您的儿子柳大可在家？”

那老人家闻言，竟痛苦哭声，伸出颤抖的双手一把抓住纪岑的袖子，恳求道：“青天大老爷，那林家五十四口都是老身放火烧死的，与我那苦命的儿子没关系啊，你把我抓进大牢吧，我苦命的孙女被林家人活活打死，我这做奶奶的咽不下这口气啊！”那老人家说着，竟扑通一声朝纪岑跪了下去。

纪岑连忙扶起老人家，道：“那么，你可愿意跟我回府衙，签字画押？”

老人打着颤点了点头，认命般地闭了眼。

我顿时气急，看这老人家的神色便知道她是在为那柳大掩饰什么，纪岑往日聪明，今日怎么这般糊涂，抓了无辜的人回去签字画押

。我刚要为那老人家辩驳，纪岑一个眼神抛来示意我住口，我便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

回了府衙，纪岑开堂审问这老人家，得知那柳娘多年前嫁入林家为妾，自此一直被正室毒打欺负，林家大老爷虽爱美色，却更怕老婆，所以柳娘被正室欺压，他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那正室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前些日子竟用鞭子活活把柳娘抽死了。

林家不敢声张，只得说柳娘是病死的，给了柳家些封口费做补偿便算了事。

至于那老人家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我们却是不信的，我见她走路都那般吃力，又怎么会跑去放火。

纪岑先将那老人家收监，随后让人满城贴了通缉柳大的启示，并将柳大母亲秋后问斩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深觉纪岑的做法不靠谱，柳大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还会乖乖跑回来认罪吗？

纪岑只是神秘一笑，道：“公主可敢与本官打个赌？”

“我有何不敢。”我挑衅地看着纪岑。

“那好，本官就与你赌那柳大会自己回来。”看样子，纪岑是成竹在胸了。

我偏偏不信，若是那柳大自己跑回来，岂不成了第一号笨蛋，便与纪岑打了这个赌，赌注便是，输了的人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事，便要履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