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世事无常

“当家的,这事要不要告诉孩子他爷爷和大伯，舅舅他们？”晚上刘氏和赵子丰两个人的时候问他。

回来后赵子丰已经跟孩子们强调了不能说出去，谁也不能告诉，免得节外生枝，招惹麻烦。如佳她们保证的点点头,小宝还小，不明白什么事,不需要担心。吃完晚饭后,赵子丰去了曾铜柱家私下跟他和小妹子惠说了，也表明消息还不能完全确定，不告诉其他人。

“不了，你先点点我们一共有多少钱可以用,留出20两银子不要动,以防有什么急事要用钱。我们买了后，确认这个消息传开无误后，我们再按原价卖些田地给爹他们，至于卖多少就看我们能买到多少再说。我已经托了马中人让他们帮忙留意买地和房子，借口是为女儿和儿子准备嫁妆和聘礼的。最近给孩子们多找些活做，尽量减少她们出去跟人多接触，孩子们口风是紧的，就怕无意中说漏嘴就麻烦了。”对于这个问题赵子丰已经想好了，因此婆娘一问，他就直接回道。

“刚才春花嫂过来说迎客来的孙少爷来我们家等了好久，没等到才走了，会不会他知道这事来告诉我们呢？”刘氏不由的多想的猜想。

“不管怎么样，这事我们就这样定了，正好这些年我们存了一笔钱也没怎么置办田产房产的，就趁现在买吧。孙少爷这人不是很好说话，心里有城府，还是让孩子们少跟他接触，毕竟都不小了，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嫁到高门大户去的，小妾就更不要说了。”赵子丰对孙承泽印象不是很好，在家遇见的机会不多。

接下来的日子赵子丰和曾铜柱都是赶着马车在镇上和县里附近跑，托了几个熟的中介帮忙留意田地，鱼塘，山地，旱地和房子这些。时不时两个人会接到中介的口信后一起去看，如果满意的话就商谈价钱，谈妥了就去府衙更改契约，请客吃饭喝酒喝茶这些是少不了的，好几次两人都喝醉了，还好是雇人赶车回来，不然刘氏她们要担心喝醉的他们赶马车回来出事了。

如佳从县里回来就跟着刘氏打理家里事，空余就开始做绣活，最近在绣喜鹊登枝的屏风，这个屏风尺寸是赵子丰用黄梨木打造的，是如佳的嫁妆之一。说道嫁妆，她不由想起那天娘私下跟自己说的话。

“佳儿，意儿告诉娘你和卢睿壮的事情了，这个小伙子人不错，娘也有考虑，不过女孩子要矜持，现在你及笄，不急。娘先把为你找夫婿透出去，看睿壮的娘林氏会不会来试探。中间的过程你们就不用理会了，这属于娘和林氏之间的过招。你就放心准备嫁衣，缝制四季衣服，娘会为你找个你喜欢满意的夫婿，不会随便找人把你嫁了。不过你以后就不要再跟他私下接触了，被人看不到不好，更不要私相授受知道吗？娘，知道你是乖巧省心的孩子，不会做出有违礼数的事情。”

一番话说的如佳满脸通红，心里也安稳了，听到娘说不要私下接触，觉得很惭愧，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免得让爹娘难做，一旦被人发现传的风言风语，不但影响自己的名声，还影响妹妹们的亲事。

“孩子她娘，我们这次一共拿出285两银子，经过这段时间买了13亩水田6-8两银子一亩，5亩旱地（3-5两银子一亩），9亩沙地（1-2.5两一亩），一座51亩的山地花了78两银子。在县郊买了一栋三进的房子花了63两，再加上手续费，中介费什么的，跟大哥借了5两。这些地契收好，我们的钱基本上都换成这些纸咯。今天起我们家要省着钱花用，我多打些家具去卢掌柜那里寄卖，还好下个月那些鸡鸭鹅鱼羊和猪可以出售一部分，换个8,9两银子没问题。你拿5两银子给我，明天我去还给大哥，他们正准备娶大儿媳妇，需要不少钱。”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奔波，赵子丰总算能安心留在家里了，大部分钱都用来买田产房子了，没多少银子了，现在一心做木活，养家禽赚钱存钱，顺便等待那个好消息。

“我先把这些地契收好，孩子她爹，要不我们装进两三个铁盒里然后再地窖那里挖个洞埋进去，在补上黄泥，这样安全也安心。”

自家存了三年多的近300两银子换成这薄薄的纸，刘氏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喜，怕放在卧室的纸箱里不安全，如意丫头有时会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菜篮里，想想很有道理。要是被人盗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多几处藏起来安全。

“对了，铜柱他们买了多少？”看到当家的认同自己的这个提议，刘氏放心之余想起曾家两兄弟买地情况。

“说到这个，他们两兄弟这些年来存了不少钱，子惠也支持他们买地，拿出30两银子给他，一共买了8亩中等水田，10亩旱地，3亩沙地，一栋带店铺的一进房子和两进带院子的房子，位置都比较偏僻，价钱便宜，花了180两左右。铁柱这个小伙子很不错，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平时他在县里有帮人写信作画赚些纸磨钱，他拿出40两银子让他哥哥帮忙买，其他就是他哥哥的。铜柱觉得这些钱买的不多，非的接几十两银子给他，他不肯多要就打了20两的借条。亲兄弟明算账，曾家两兄弟都是好的，互相谦让，为对方着想，也不知道谁家闺女有福气嫁给铁柱。”

说着赵子丰笑着的感慨道。自古为了钱家产争得头破血流，兄弟断交的事情很多，能有这么和睦的兄弟的关系很难得。刘氏听他这么一说，脑子里有什么很快就过了，没抓住。

“子丰兄弟，我是曲家老三啊，快开开们，接你的马车送我们和小儿子去神婆那里。”某一天赵家已经熄了油灯，睡觉了，突然大门那里传来拍门声和很急的喊声。

“孩子他爹，外面有人在喊，去看看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的？”醒睡的刘氏听到后马上叫醒赵子丰去看看。“穿多一件，晚上凉，别着凉了。”

“知道了，你跟孩子们在家把门锁好，我陪他们走一趟。”赵子丰交代一声就急忙出去了。

刘氏把门锁上，担心孩子们怕，就去了她们的房间，还没走进就看到点上油灯了。“娘，怎么了，爹是不是出去了？”如佳擦着眼很困的问道。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好梦中了，突然被吵醒，真的很困。

“曲家老三有急事让你爹帮忙赶车，睡吧，门锁的好好的，娘就在旁边。你们睡了，娘再回去。”刘氏和蔼的看着三个女儿，另外一个房间是儒青和小宝，男孩子胆子比较大，也睡的沉不容易被吵醒，待会去看看有没有踢被子就好了。

第二天下午赵子丰回来一趟，跟刘氏说了怎么一回事，再过两天去接曲三三个，吃了东西喝了水后，他就去后院做木活了。

“娘，曲三叔家怎么了？”如意好奇的问。

“这个，听了你们不知道会不会做梦哦，不过知道一些也好，以后你们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知道怎么做···”

原来昨晚曲三的不足半岁的小儿子突然脸色发青，从头到脚的汗毛都不断长长，变的跟猪毛那样又硬又长。有过经验的曲老婆子让儿子儿媳赶紧送去神婆那里，孩子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缠住了，迟了就没救了。听赵子丰所见，那个神婆准备了纸钱和药澡，先抱着孩子给四个方向的神灵拜着烧纸钱，神婆嘴里不断念着听不懂的言语，然后赶紧放孩子在药澡里泡着，现在那些毛没那么硬了，做多两天法事回来好好养养孩子就没事了。

如佳和如意第一次听到这么灵异的事件，半信半疑，当晚做噩梦了，特别是如意睡觉极少做梦的人，一做就是噩梦的那种，第二天起来就发现头重脚轻，如佳一摸她的额头，既然发烧了。如佳赶紧告诉刘氏，烧了烫烫的姜糖水给她喝了盖被子发汗。

病去如抽丝，这场病缠缠绵绵的一个多星期如意才好了七七八八。在院子里坐着的她奇怪的发现这两天爹娘和姐姐的脸上都有些沉重，陆续卖了家禽换了银子回来都没让他们笑。私下问如佳怎么了？

“意儿，爹娘怀疑有台风或水灾来？县里传来隔壁的县台风登陆，很多房子都被推倒了。本来这段时间雨水比往年这个时候多了很多，再加上台风的话，雨水就更厉害了。爹去问爷爷和叔爷爷老经验的，看样子河水涨是一定的，就不知道涨到什么程度。台风难说，只能抓紧修屋顶和墙壁以免万一，爹去订了不少大瓦片，准备找人把我家的茅草顶换成瓦片。镇上的粮食已经在涨价了，还好今年年初爷爷提醒爹说这几年风调雨顺，担心会有灾害，让爹不要多卖粮食，因此我们家粮食不缺。不过爹还是准备趁现在价还不离谱买几百斤回来藏在其他地方。”

如意割草的时候特意经过村里，发现气氛有些紧张了，不少人家在筹备粮食，放到地势高的地方。幸好这几年老天赏脸，村里人大部分家中有余粮，有经验的老人家还是会让儿子去买一些粮食回来，也不知道水灾影响如何，需要多久才能退。这次田里的收成不知道还能收回多少，要是颗粒无收的话，年后春天就难熬了。有些精打细算的人家现在就已经在减少饭量，多节省一些粮食，春天能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