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悬崖边的舞者！
屏幕上狐狸站在原地已经开始跳起回城的舞蹈。
她剩余血量所显示的那个“7”，与杀神头上那顶藏蓝色鸭舌帽上的数字遥相呼应。
穆连战刚才错过的绝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操作——
郁仕桀闪现向前抛出手中的宝珠扫中了长驱而来的一整排小兵。
一阵绿光从狐狸娇媚柔软的身躯划过。
这是九尾妖狐的被动技能【摄魂夺魄】，每施放几个技能过后，下一次将为替她进行治疗。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俱乐部经理们忍不住发出一阵啧啧称赞声！
其实在林小石注意到狐狸捧着的宝珠是绿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闪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
是因为郁仕桀在命悬一线的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吗？
不是，绝不是！
真正让林小石感受从胸腔里直冲天灵盖的那股热血的来路是——
那小子敢拼！
刚才他已经杀掉了两人，就算在防御塔下被换掉的话，旁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依然是国服第一的中路杀神！
那小子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一世英明很有可能就葬送在这个闪现上。
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些表面上极尽恭维讨好的俱乐部经理们，不知多少人背地里恨不得看他栽跟头呢！
前车之鉴还少吗？
林小石就算是其中之一。
七点血。
谁敢拍着胸口保证，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自己能够精准计算到位？
如果不是这小子自信到认为自己的脑子堪比世上最精密的电子仪器，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求得是“极致”。
除了这两个字，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这让林小石想到媒体最喜欢拿来形容自己操作的那句话：刀尖上的舞蹈。
的确是刀尖上的舞蹈。
每一次在赛场上需要做出决断的电光火石的瞬间，林小石都会觉得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万丈悬崖——
那么问题来了。
跳，还是不跳？
跳下去会粉身碎骨的，怕吗？
怕，当然怕。
怕的不得了。
但是，我更怕错过一次从双臂生出翅膀的机会。
林小石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对于这个游戏他真正爱的其实就是从悬崖边缘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那种紧紧扼住喉管的窒息，让人万念俱灰的快乐，还有狂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时，短暂的飞翔一样的错觉。
郁仕桀！
这个名字我没念错吧？
来吧，来和我交手吧！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因为那同样也是我想要的。
但是你给不了我。
你……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我要亲手把你推下悬崖，让你知道到了死地就是死了，其实并不会真的置之而后生。
林小石紧紧捏着拳头，额前兴奋得青筋直凸，硬是将喉咙里火烧火燎般的渴望强压了下去。
………………
……………
…………
这场比赛训练生们输得毫无悬念。
毕竟让郁仕桀这样的人拿到优势，滚出来已经不再是雪球，而是雪崩。
剩余的时间基本上成了中路杀神的个人秀。
当水晶基地爆破的那一瞬间，程夕南脸上毫无血色，嘴角颤个不停，紧握住鼠标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林小石扭过头环顾了一圈，身旁的队友每个人都深深地垂着头，脸上挂着和程夕南一模一样的表情。
小伙子们意气风发的笑脸，还有王凯开战前那一句“妈的，要一战成名啊”的高喊，明明就发生在不到半小时前，但现在却感觉好像遥远的隔着几光年。
对他们来说，这场比赛的确漫长的像几个世纪般的煎熬。
不是没想到会输，只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
9比31的人头数。
狐狸拿了28个。
一座塔没推。
一座龙没拿。
郁仕桀一次没死。
林小石明白这他们心中的沮丧。
你看着那顶峰与自己只差一步之遥，殊不知，那短短的一步根本是逾越不了的天堑！
就像刚才的狐狸明明只剩七点血，但你就是杀不掉！
这帮年轻小伙子认识到了差距。
现在的他们总算能够看清楚那七点血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从这一刻开始，林小石敢保证，再也没有谁会怀抱任何投机取巧的肥皂泡一样的梦想。
这世上哪里有真的“一战成名”，有的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早点明白这样的道理是好事，不过对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而言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
……………
…………
总算到了俱乐部挑人的时间！
会议厅闹哄哄的嘈杂一片。
让林小石略感意外的是，第一俱乐部唯一签下的人竟然是王凯。
“虽然我并不觉得你那可怜兮兮的游戏天赋能够替我们俱乐部增加夺冠的筹码——”莉莉安捻着合同的一角甩到王凯面前，捧着咖啡杯转身前留下一句：“但是我们这边真的是很缺一个打杂的。”
王凯简直就像被从天而降的元宝砸中了后脑勺，幸福到晕头转向。
队友们一哄而上纷纷道贺。
“你小子得请吃饭啊！”
“去第一俱乐部打杂也比当三流俱乐部的主力强啊！”
眼看着快要散会了，可是程夕南仍旧无人问津。
林小石心底别提有多着急，这小子倒好，木头一样的僵住椅子上，声都不吭。
莉莉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跨上台去，往会议室环顾了一圈：“看来大家都找到了心仪的另一半啊！”
紧跟着她又阐述了一番个人风格强烈的总结陈词。
比方说：“反正你们又拿不到世界冠军”，以及“我衷心的祝愿在场各位能够每天开开心心的混吃等死！”
“等等！还有人没有签约了！”林小石忍不住腾地下从座位上起身，抬手叫住了莉莉安，声音迟缓道：“不是说只要进入青训营决赛的选手都有机会……”
“你说得没错，是有机会，但不是一定。如果是天资愚钝一路躺赢上来的选手，没有俱乐部肯收留也不出奇啊。”
莉莉安为了示意公平，转向底下的那群俱乐部经理们，问：“有哪家愿意招收坐在边上那个不知道是发呆……还是已经入定的傻大个吗？”
程夕南深深地低着头，豆粒大的汗珠像活物一样顺着他的两鬓直往衣领里窜。
没人吭声，没有一个人吭声！
整间会议室霎时间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