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储君赵偃
这日，燕丹心神不宁，唤来子心问道：“吾等已在此处等待七日，却不曾见得赵使前来，亦不得出的此处，子心可否料错？”
子心看着燕丹说道：“公子可是怕赵王将我等囚禁？”
燕丹摇头说道：“并非怕赵王囚禁，而是。。。唉！”
“公子何妨宽心，既来之，则安之，若要囚禁我等，只怕赵王早已下令，而藉此与燕国谋取利益，既不见赵王下令，公子便无需担心。”子心说道。
燕丹听后依然眉头紧皱，想了想说道：“吾归国之心甚急，不愿在此空耗时日，子心当日所语铭记吾心，所虑者乃是秦国。”
子心看燕丹如此说，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怀着忧国忧民之心，才可奋发图强。
两人正说话间，吕克伯在门外说道：“启禀公子，盖大人前来。”
燕丹听后一愣，看了看子心，便起身说道：“吾等前去相迎。”
待燕丹带着子心等人走至院中，便看到盖颖穿着紫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赵军士卒。
“丹见过盖大人。”燕丹施礼说道。
“公子有礼了，不知这几日公子在此可还习惯？”盖颖笑着问道。
“丹多有叨扰，并无不适。大人里面请。”
“公子请。”
待众人进了客厅，便分主客跪坐。待驿卒端上茶水后，燕丹问道：“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盖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后，放下茶碗说道：“公子可是担忧我赵国扣押公子？”
“非也，贵我两国才联手大败秦军，在下岂会疑心。”燕丹说道。
“公子也无须多虑，在下今日前来，便是要告知公子，三日后，我赵国储君偃公子会代表王上前来与公子相见。”
燕丹一听，便施礼说道：“丹行此地，竟无法得见赵王尊颜，可否容在下前往王宫拜见赵王？”
盖颖听后笑着说道：“公子不需多礼，公子前来并非使者，亦无国书节杖，王上近日预备秋祀祭农之事，多有不便，念及贵我两国之情，特派储君公子偃前来。”
“祭农乃是大事，丹失礼了，藉此也遥祝赵国风调雨顺。”燕丹施礼说道。
“公子有礼了，在下会将公子之情禀明我王。既如此，便三日后再来拜会公子，颖告辞了！”盖颖说着，便扶地站了起来。
燕丹将盖颖送走之后，看着子心问道：“子心可知赵王派公子偃前来，可有深意？”
子心想了想后说道：“在下闻听公子偃并无出奇之处，其人才学一般，想来陪同公子偃前来之人才需多加留意。”
燕丹想了想，点头说道：“罢了，待三日后自有分晓，到时子心可与我一同相见。”
比武台上，只见子玉手持一柄长剑，随着身形移动，左右格挡对方的长剑，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台下，十几名剑士围在旁边观看，其中以背对大门的三人尤为扎眼，这三人不同于其余剑士，乃是身着墨色长袍，腰束玉带，看样子颇有来头，当头一人便是开口让子玉使剑之人。
看到子玉持剑在场上与一名剑士比试，三人中右侧一人低头向当头之人问道：“师兄，为何不直接抓住此子？”
那人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暂不可妄动，你我三人乃是要追踪其入燕，待找到另外三人之后禀明师父再作计较。”
问话之人听后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此子虽年幼，然其剑术已是不凡，小弟自问不是其对手。”
当头之人点了点头说道：“却是如此，若是寻常比试剑术拆招，为兄亦需二十招，但若是死战嘛，别说为兄，便是师弟亦可在十招之内擒下此子。”
“此子无临敌经验，但剑术高明，台上之人一时也拿他不下。”左侧一人说道。
三人正说间，台上突生变故，对手一个虚招，子玉一时不查，被对方飞身一脚踹倒在地，子玉手中长剑也脱手而飞，对方飞身上前，子玉在地上猛然一滚，然后一脚扫向对方脚踝，对方竟收步不急，被扫到在地。
子玉一看一招得手，便要急忙上前。这时台下主人喊道：“剑已撒手，便为落败。”
子玉一听，便愣在了原地，眼睛里颇有不甘。但不料倒在地上的对手，起身后竟冲着子玉的脸上一脚，子玉顿时便飞出了比武台。
“竖子安敢。”那大汉怒声说道。
但就在这时，一人手按比武台，飞身上台说道：“欺负弱小是何本事，阁下与我比试比试如何？”来人正是借剑与子玉之人。
那人看了看来人说道：“莫非阁下也要赌五十钱？”
“哈哈，莫说五十钱，在下与你赌命，拿去。”说着，手中扔出一个布袋，而后径直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那人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之后说道：“在下今日得了五十钱，已然足够，告辞！”说着便要转身下台。
“想走？”黑袍之人说着，手中长剑径直刺向对方后背。
那人感到背后劲风，急忙闪身，手中长剑砸向黑袍人的长剑。口中喊道：“阁下是何意思？”
黑袍人手中长剑并不停止，一个上撩，而后顺着对方长剑滑向那人握剑之手，那人急忙抽剑后退，可黑袍人手中长剑反招上挑，而后迅猛前刺，直冲对方胸口。那人又急忙后退，可再退之下，已是到了比武台边，一只脚踏空，身形随之向后倒下台去。
这时，黑袍人收起长剑，看着台下之人说道：“今日饶过你命。”说完，看着台下不远处扶胸站立的子玉说道：“可好？”
子玉一听，急忙抬起胸膛说道：“无事！”
黑袍人点了点头说道：“既无事，便走吧！”说着，扫了一眼众人之后，跳下台来，与另外两人昂首向大门走去，子玉一看，赶紧小跑几步跟在其后。
待出了大门，黑袍人说道：“少年人，某观你并无对敌经验，为何来此比试？”
子玉摸了摸肿起的脸庞，苦笑着说道：“在下与家妹流落至此，囊中羞涩，才前来比剑。”
黑袍人接着问道：“既如此，不知汝欲要前往何处？”
子玉张口便要回答，但话到嘴边，却改口说道：“在下欲前往齐国投亲。”
黑袍人笑了笑说道：“此处到齐国尚需时日，我等三人亦要前往齐国，你可与我等同行。”
子玉急忙摇头说道：“不必了，你我素味平生，就此别过，多谢借剑之仪。”说着，子玉深施一礼，起身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黑袍人喊住了子玉。
子玉扭头看着黑袍人，黑袍人笑着说道：“既不便同行，萍水相逢便是缘。拿去吧”说着，从身边一人手中接过一个布袋扔给了子玉。
子玉接过来，发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竟是钱币，子玉一愣，抬头看着黑袍人问道：“阁下为何如此帮我？”
黑袍人笑着说道：“急人之所难，君子所为也！又有何因？拿着吧，但愿你能顺利到达齐国，就此别过。”说着，黑袍人扭头便离去。
子玉想要喊住对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抬头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后，转身向前走去。
待子玉到了街角之处，看到子灵一人抱膝蹲坐在路边，心里一阵酸楚，低头看了看自己，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而后笑着喊道：“师妹。”
子灵听到子玉的喊声，急忙抬头，看到子玉便笑着说：“师兄。”可看到子玉脸上的伤，便急忙站起来跑过来拉着子玉问道：“师兄脸上怎受伤了？”
子玉笑着摸了摸脸庞说道：“无事，师妹快看。”说着，子玉拿出钱袋打开。
子灵低头一看，激动得问道：“师兄，何来如此多钱？”
“哈，师兄适才与人比剑，侥幸赢了对手，才得来如此多钱。师妹快走，你我先去买些吃食，再雇辆马车去燕国。”子玉开心得说道。
子灵眼中却是已经噙满了泪水，她虽不懂剑，但也知道与人比剑能赢来这么多钱，子玉是舍了命去比的。
“师妹怎地哭了？”子玉说道。
子灵扭过头去，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说道：“无事，谢谢师兄！”
“师妹怎地如此，师妹快与我去买吃食吧。”子玉拉着子灵就往闹市里走去。
三日后，燕丹早早起身，衣着打扮一番之后，带着众人吃了早食，便静静等待公子偃的到来。
巳时刚到，便见驿官前来说道：“启禀公子，我家公子前来拜会。”
燕丹一听，急忙带着众人前往门前迎接。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人身着戎装、腰挂佩剑骑马在前，身后是两队六十人赵军士卒，而后便是三骑，三骑周围跟了四名宦官，之后又是两队赵军士卒跟随，娓娓向驿馆走来。
待前队赵军士卒散开之后，三骑也到了跟前，子心望去，当前一人身着黑色锦袍，头戴金冠，一根玉簪插于其中，腰中悬挂长剑。骑在马上目光朝着燕丹几人看来。
子心打量了一番，此人应该便是公子偃了，二十多年纪，长相也算英俊，但面色显得苍白了些，再看其眼底的青於，子心便知此人怕是年少纵欲，喜好声色之徒。
这时，一名宦官开口喊道：“储君公子偃驾到。”话音刚落，所有守卫的士卒俱低头施礼，紧跟着，一名士卒上前扶住马匹，那公子便翻身下马，身后两人也跟着翻身下马。
燕丹一看，急忙上前两步施礼说道：“燕丹见过储君。”
注：中国古代的宦官，自东汉开始才被阉割，先秦与西汉之时宦官乃是供君主及其家族使用的官员，并非全是阉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