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狗咬主子

孙不才有些结巴，让大家听的有些尿急。实在忍耐不住，其他三人便争先恐后地补充。

——吴老歪虽然是苟富贵的旧人，但家境贫寒，家中也真有个八十多岁的老母。这老母还患病多年，因此，他每月不到一两的月俸难以弥补家用。于是，新任大管家柴三便以利诱之，不但增加三倍月俸，还常常施以小恩小惠，很快，吴老歪就彻底倒向柴三。

张大山本是柴三的道友，相交甚好。柴三当了苟府大管家，就把看守库房的肥差赏给了他。这肥差不但让张大山娶了媳妇，还喜得一双儿女。于是，他对柴三用“感恩戴德”一词毫不为过。

周二狗和孙不才，本是大街上的两个小乞丐。三年前的冬季，一场暴雪，几乎把衣不蔽体的二人冻死街头。这时，柴三领他们回苟府，赏他们饭吃，赐他们衣穿，还给了他们一份工作，肥的流油的工作，看守库房。当时，两人在柴三面前，感激的把脑袋磕的血迹斑斑。

柴三虽然表面上一副铁公鸡的模样，其实，在拉拢人方面，手段极其老辣，不但以利诱之，还攻心为上。他经常教诲他们，“要知恩图报！”……“跟着老子干，有肉吃！”……“放心，别怕出事，出事了，老子一人顶着，老子有背景”……诸如此类。

四人看守库房，暗地里没少捞油水，但柴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但如此，逢年过节，他还重重有赏。

这些年来，无论他们如何贪，一直安然无恙。这让他们确信，跟着柴三干，的确有肉吃，还是肥的流油的大肉！

在此前提下，当受到卞立新刑责时，他们认为这都是浮云，硬扛扛就过去了。他们坚信柴三会来相救！所以，四人就订立攻守同盟，诬陷苟连升。

话说回来，柴三如此照顾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不定期的，他就会到库房去，而且一般都是夜晚。只要他去，四人就会很识趣的离去。

不过，四人也不是傻子，事后都会查验库房内金银珠宝的数量，结果发现，每次都莫名其妙的消失很多。

好奇心驱使，他们便心照不宣地偷偷观察过几次，然后目睹到，只要他们一离去，暗处就会驶出两辆马车，而马车上则有四个裹得严实的人。随后，柴三就打开库房，指挥那些人把金银珠宝搬到马车上。

昨晚，他们看守库房时，出现的倒不是柴三，而是苟荣华。

他们没想到是苟荣华，在潜意识里认为，她依然在大牢，所以，起初差点儿以为是苟富贵的鬼魂。

苟荣华带着数辆大车，还有很多人。不由分说，她就让人把他们五花大绑，并抛到一旁。然后，四人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整个库房一扫而空。

临走之际，苟荣华塞给他们一些金银珠宝，并威胁道，如果道出真相，就灭他们全家。同时，也赏给他们一颗定心丸，“放心，出了任何事，都有老柴！”

只是，他们万万没料到，今早苟荣华就见了阎王，而柴三，也是命悬一线（他们见到柴三的怂样，毫无疑心地相信了易风的话）。无奈，四人为了自保，便争着将功赎罪。

“既然你们见过那些人，有认识的吗？”易风若有所思地询问，“或者说，你们再见到他们，还能认出吗？”

“都、都、都蒙着面呢！”孙不才结结巴巴回答。

“以前，一般都是两辆马车，四个人。”周二狗插言。

“似乎有一个是女人。其他三个是男的。三个男的，有两个中等个头，一个略矮。”吴老歪以自己多年的经验推测。

“他们肯定都是本地人，有一次，我虽然没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但那腔调，肯定是本地人。”张大山也不甘居于别人之后，就独抒己见，很有价值的见解。

本地人……一女三男……两个中等个头、一是矮个……易风沉思，既然如此，那他们取走财宝后，当夜应该不会出城。如果当夜不出城，那必定会把财宝藏在一个隐秘之所。这个隐秘之所，不应该是官宦之家，也不应该是富商巨贾之家，毕竟这些是赃物，如果那些人是“隐形者”组织的人，就披着一身真善美的人皮，岂能留下污点？当然，更不会是小家穷户，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就询问道：“昨晚，那三男一女现身了吗？”

“有，有，有！”孙不才和吴老歪抢着回答。

然而，周二狗和张大山却摇头否认，并用肯定的语气道，“没见他们。”

四人意见不一，易风只好暂时抛开这个话题，然后追问：“那些马车，你们想想，有什么特征吗？比如，是普通马车，还是官家马车，还是富商巨贾的马车？”

易风提到的这三种马车，是各自有特征的。普通马车就是那种敞着车厢的车，一般都是拉货所用；官家马车都有车篷，类似于轿子，但根据官员级别，马车的配饰也不同；至于富商巨贾的马车，那就豪华多了，不但马匹贵重，就是配饰也都是挂金缀银。

马车？四人你瞅我，我望你，先是茫然一片，随后便都恍然大悟状，争先恐后的言道：“有辆马车是官家的。就昨晚，其他都是普通马车，只有一辆是官家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苟荣华贴在那官家马车旁，隔着窗帘喊了一声‘主事大人’，对，就是主事大人，只是后来她的话很轻，我没听清楚。”张大山急言。他最想立功赎罪，他舍不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主事大人？易风立时惊喜，如此一来，范围就大大缩小了，“主事”这个官职，只在六部中存有。“见到那人面目了吗？”

张大山摇摇头，道：“那马车内的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都是与苟荣华隔着窗帘悄声细语。但我能肯定，就是个主事大人。”担心易风不相信，他就信誓旦旦状。

再之后，四人就没能讲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于是，易风就让飞鹰班的捕快保护他们先行归家。

待他们离去后，易风解开柴三的哑穴，笑问：“老柴，听了你曾经的心腹手下一番表白，有何感想？”

柴三长叹一声，万分沮丧道：“你小子的手段，比老子想象中的狠！唉，既然如此，老子也没必要隐瞒了。不过，你答应，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好！”易风当即爽快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