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马当活马医
走出青峰观，易风望望凌飞、风青青及其他人，一脸无奈，还苦笑不已。他拍拍自己的脸，近乎麻木的脸，喃喃自语：“哥我越来越觉的自己是个二愣子了。”
他话音未落，凌飞与风青青他们急不可耐地异口同声道：“大哥，你太有自知之明了。你就是个二愣子！”
易风先是一怔，接着豁然大笑，带着众人下山。
当他们走到一处三岔口时，易风若有所思站定，先审视来路，来路便是通向青峰观之路；再眺望回路，回路就是通向青峰镇之路；最后望那陌生的，通向正西之路，问道：“这路通向哪儿？”
“山内。”凌飞答言。
“那儿是什么地方？”易风追问。
“没什么地方。”凌飞漫不经心的口气。
没什么地方？易风嘀咕了一句，“没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
他的话引来了众人的嗤笑，嗤笑他被案子折磨的，脑子都灌满浆糊了。
然而，易风是认真的，还是刚才那句话，他郑重询问：“没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
也许感到可笑，凌飞便强忍笑意，郑重回答：“没什么地方，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何会有一条路？”易风依然很郑重。
凌飞一怔，是啊，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何会有一条路？
既然她也满是困惑，易风干脆带领众人顺着那条陌生之路，一路蜿蜒向上。
山中的空气不但清新，还很凉爽。众人似乎不是查案，而是游山玩水，时而学着夜虫嘶鸣，时而揪个野果尝鲜。
可他们一路前行，的确如凌飞所言，这里真的没什么，就是一条路，而这条路，最终消失在一片山谷当中。山谷是莽荒无人的野谷，除了野兽出没，根本就毫无人迹。
无奈，众人只好返回。
当赶回惊雷坞，已是次日辰时。易风先向孟义智汇报案情进展。之后，他提出一套“顺藤摸瓜”的计策。
——从之前破获的一系列案件来看，郑山峰是关键人物之一。因此，只要盯紧他，无论是桃花庄，还是青峰观，均可顺藤摸瓜，寻根求源。但鉴于目前情况，不能对他死缠烂打，否则，将适得其反。
那么如何做呢？放长线钓大鱼。先缓一缓，放松他的戒备之心。毕竟，郑山峰太小心谨慎了。然而，这种“缓”，不是彻底放手，而是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段，就是有意无意地让惊雷坞的内奸知道，三日后，将对郑山峰秘捕，然后让其把此消息透露给他。而飞鹰班的捕快们，则暗中监视其一举一动。
对于他的计策，孟义智没有疑问，并按计实施。
……
飞鹰班的捕快放假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易风，则连续三日待在玫瑰坊，陪着宁一川看戏，喝酒。
当然，这是表象，其实，除了他、凌飞和风青青，其他人都在监视郑府。
不过，三日了，郑府似乎并无动静，郑山峰更是深居简出，除了公干，就是待在书房。
难道失误了？易风有些忐忑不安。见他实在心中难安，宁一川便提议去老巫婆那里撞撞运气，万一她了解郑山峰的情况呢？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易风掏出五十两白银给了宁一川，让他依然如前次那般代言。
——这白银，是孟义智奖赏的。破获“城隍显灵案”，不但为苟府追回了家产，还缴获了“五毒”从其他地方搜罗的金银珠宝，因此，孟义智便重奖飞鹰班，特别是易风，直接奖赏二百两。
不过，这二百两与苟府的酬金相比，却是杯水车薪。苟府的酬金是一句话，“易小爷，酬金任你拿。”
是啊，易风对他家的恩情太大了，天高地厚啊！然而，易风分文不取。
苟府一再恳求，易风一再推辞。
最后，苟夫人和苟连升就自带着一车金银珠宝跪在惊雷坞大门前，声称易风不收，他们就长跪不起。
无奈，易风只好将那一车金银珠宝收下，但随即便全部分发给了穷人。
他留下的，只有孟义智奖赏的白银。他的观点是，诸如酬金之类，都是不劳而获，自己分文不能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奖赏就是取之有道的财，这个可以有。
二百两白银，对于富商巨贾而言，就是九牛一毛，然而，对易风而言，却由一个穷光蛋立时晋升为“富翁”。然而，这富翁不到三日，就又成为穷光蛋，先是一百五十两给了宁一川付房租、还玫瑰坊的欠账，然后剩下的这五十两买线索，“孝敬”老巫婆。
他们依然在那杂物间，依然是夜晚，依然见不到老巫婆的真容，依然是宁一川问话。
“大娘，小子想了解郑山峰的情况，还望告知。”宁一川把那五十两纹银抛入黑暗中。
然而，那银子又被老巫婆抛还。
“何意？大娘，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宁一川一头雾水。
“老婆子不想死。”黑暗中一声幽幽的叹息。
“大娘，你神术盖天，怎出此言？”易风插言。
不知是充满敌意，还是老巫婆的原则，她竟然没回答他。
无奈，宁一川只好再次相问：“大娘，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就当小子道听途说的，绝不透出是您老人家所言。”
黑暗中沉默。良久，老巫婆嘶哑的斥责：“公门办案，就应遵循规矩。老婆子所知，都是些街谈巷议；了解的，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混口饭吃，为何苦苦相逼？”
这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特别是宁一川，自他认识老巫婆，从未如此。他尴尬地目视易风，意思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易风摇摇脑袋，对他附耳低语。他的意思是：老巫婆不敢言，就证明她了解内幕；如果不了解，她就会直言不知。既然如此，那多大的代价都值。因此，易风让他加码。
于是，宁一川不抱希望地继续言道：“大娘，您老人家想要多少酬金？”
黑暗中沉默！沉默！沉默后，老巫婆叹息一声，答非所问，“老婆子还真走眼了。当初，这位易小爷来此，老婆子只是以为他是个狗屁不知的毛头小子，却不料，短短数日，这位易小爷便声震京师，风头无两。不过，老婆子想提醒一下这位易小爷，树大招风，木秀于林，小心大祸临头，切记，切记。”
易风没言语，只是示意宁一川继续加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相信，老巫婆会不为钱财所动。果然，当宁一川加价到两千两时，老巫婆允诺了。
只是，两千两？从哪儿搞到呢？把他俩卖了都是杯水车薪！
以宁一川的意思，直接到苟府拿，苟连升不是说过嘛，“易小爷需要银子时随用随拿，富贵钱楼就是易风的钱楼。”
然而，这违背易风的原则。他准备借钱。当然，还是向风青青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