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碎裂的水晶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作为罗恩大师的弟子兼助理，尤兰达颇为佩服这个少年。
两人对话半天，谁都没有提到大公，没有提到帕维尔家族，这是尤兰达不解的地方，以大公的和老师的交情，收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真是令人费解！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罗恩不解的地方，不过他也没问。
罗恩沉吟道：“你以前学过魔法吗？”
查理明白他的意思，是问那几个咒语符号的事情。
“两周前，我向布莱恩叔叔学了三个魔法咒语，只是还不会冥想，没有存储魔力，要不我演示一下？”
至此，查理道出他策划已久的秘密，这里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需要一个在罗恩大师面前表演的机会。
罗恩沉吟道：“你年纪不小了，现在才开始学，有点迟啊！”
查理拿出乔丹法杖，在尤兰达的引导下，来到大厅一侧的魔力人偶旁边，它是一个魔法装备，能够精确反应魔法的伤害。
只见查理微微抬手，口里喃喃念叨，魔力从乔丹法杖顶端的水晶中汹涌而出，澎湃如潮……
好快啊！
尤兰达惊掉了下巴，她跟随罗恩大师学习六年魔法，现在已经是一名三阶初阶魔法师，再升一个级别，她将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已经具备收授学徒的资格，平心而论，让她来释放法力护盾和奥术飞弹，绝不会比这个年青人更快。
“07秒的一阶奥术飞弹？难道是快速施法？”罗恩微微动容，学徒阶段就能掌握超魔技巧，罗恩还是头一次见到。
然后，他又看到了被查理玩出花样的火焰之手。
尤兰达又一次被颠覆的认知，虽然都是最简单的一阶魔法，但是谁能把一阶魔法玩出这个模样？简直闻所未闻！
“强大的灵魂！超强的精神力！”罗恩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喃喃呓语，他问道：“查理，你有没有测试过自己的精神力？”
震惊之下，罗恩说穿了查理的身份。
查理尴尬一笑，摇摇头。
罗恩也不纠缠于此，向尤兰达使个眼色，后者走到大厅的侧室，取出一个球形水晶。
罗恩接过水晶，顺便解释：“它叫梦靥水晶，又称灵魂水晶，对精神力波动会产生明显的反应，你拿着它，小心不要摔碎了，再施放一遍火焰之手。”
尤兰达敏感地察觉到老师今天特别有耐心，他对于自己可没那么多细心的解释，也许因为自己不再是学徒了吧！尤兰达如是安慰，心里仍不免产生一丝轻微的妒忌。
查理依言，一手托住水晶，一手抓住乔丹法杖，施放火焰之手，一股无形的力场从他脑部辐射开，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它仿佛能禁锢身体，让人感到动作凝滞，难以动弹。
果然，驱使变种的“火焰之手”时，查理动用了超出寻常的精神力，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股力量。
尤兰达驱动精神力抵御，才勉强驱散那股凝滞的感觉，这是精神力压制的反应，这种反应一般只有在老师施法时，才能感受到，今天在一个学徒面前感受到了，真是见了鬼！
渐渐的，水晶球开始发光，柔和的白光从球心溢出来，迷人双眼……
魔力可以通过冥想来收集，知识也可以通过学习不断积累，唯独精神力是天生的，是衡量法师潜力的重要标准。
在梦靥水晶配套的测试对照卡片中，定义了不同光芒对应的潜力级别：灰白、浅白、银白、淡金、暗金、赤橙，颜色越深，潜力越大。眼前，散发淡白色光芒的水晶意味着一个未来的中级魔法师，这个测试结果已足以满足海内斯各大魔法学院的入学要求，像罗恩的助手尤兰达也不过是银白色的天赋。
然而，这表现在罗恩**师面前，还不足以让他动容，像他这种帝国有名望的法师，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怪才和妖才，以罗恩的理解，能把火焰之手玩到这个程度的人，不应该仅限于此。
果然，接下来的变化让尤兰达惊愕万分。
梦魇水晶所散发的白光逐渐变亮，它像是一颗高能白炽灯泡，越来越亮，亮到和正午的骄阳一样耀眼，刺得人眼发涩，睁不开，尤兰达看得直淌眼泪，不得不闭上双眼，用手紧紧捂住。
罗恩并指在双眼上一抹，施放了一个小小法术奥术之镜，才免于狼狈。
“噢！我的天……”尤兰达忍不住发出一长串惊呼，隔着手掌和禁闭的眼皮都能感觉到眼前一团刺目的白，那光似乎能穿透一切，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好了，可以了。”罗恩发声制止查理接下来的动作。
查理驱散火焰元素，停止了操控的动作，房间内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崩裂声格外清晰，也许承受了过量的负荷，水晶球的光芒褪尽，一丝皲裂的纹路从顶部崩裂开，接着往下蔓延，水晶裂开，一分为二，一缕灰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消逝在空中，只留下一丝微微难闻的气味。
查理愕然，讪然说道：“这……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尤兰达急呼：“老师，这……”
罗恩难以抑制嘴角的笑意，摆摆手，说道：“一颗梦魇水晶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一颗梦靥水晶而已？！
尤兰达心中似有无数匹野马在狂奔，待遇果然是因人而异的，上个礼拜，老师还叮嘱过他，不要让他的学徒随意使用梦魇水晶，它是有使用寿命的，一颗水晶可不便宜。
尤兰达独自品尝着酸溜溜的心情，问道：“老师，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天赋卡上找不到对应的匹配？”
罗恩笑道：“因为通用的天赋卡只用于衡量正常人，对于不正常的人，要用特殊的天赋卡，那些东西你是见不到的。”
查理也听得出来，简而言之，他的天赋很厉害。
罗恩吝于赞美之辞，想来也是有所深意，查理也不追问，他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潜力，就看大师如何处置了。
尤兰达追问：“老师，你跟我说说呗！我比较好奇，那些不正常的人测试一般会发生什么现象？”
也许心情还不错，罗恩耐心解释：“一般的潜力测试采用的测试物品是烟水晶，它只能反馈精神力的强弱，而无法反馈元素亲和力。
梦魇水晶是更高级的宝石，常用于制作特殊的魔法装备，其实，用它来做测试仪是很浪费的，不过也只有它能测验那些特殊人才，梦魇水晶不光对于精神力的反馈更为敏感，还能反馈元素亲和力。
像我老师的朋友前段时间收的一个学徒，他测试时，散发的是幽绿的光芒，幽绿中掺杂了一丝湛蓝，瑰丽，耀眼。
这说明他具备自然和奥术元素的亲和力，并且精神力具备发展到九级法师的潜质，那是**师的巅峰层次，再进一步就是十级魔导师，等他成年，使用一些手段，未必不能再上一个台阶，这么算，又是未来一名魔法尊者，前途可期啊！”
听到这个故事，查理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大师，那我呢？是属于什么层次？”
罗恩瞟他一眼，正色道：“白色的光，说明你不亲和任何元素，也意味着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相比亲和者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当然，任何事物都是双面性的，没有元素亲和，也意味着没有元素克制，你可以学习任何魔法，也不会被任何类型法师的所克制。
你应该懂这些常识，火焰克制自然，自然克制大地，大地克制火焰，元素亲和是好是坏，个中滋味，自己体会。”
查理追问道：“那我的精神力等级呢？在什么层次？”
罗恩收敛笑意，肃声道：“查理，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潜力不代表实力，很多天才沉迷于卓越的天赋评价，或娇纵，或懈怠，最终有的人过早夭折，有的人成年后碌碌无为。
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不说你的家事，就说你的年纪，你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吧？”
查理老实回答：“十五岁零七个月。”
罗恩感慨道：“查理，你浪费了宝贵的十年！千年帝国并不乏妖孽一般的人才，尤其是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的优秀弟子从三四岁就开始严格的培训，到你这个年纪，已经是六级魔法师，距离大魔法师仅一步之遥，你想想，你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这一番话也是语重心长，查理能听出其中的期许。
“我明白。”查理默默点头，试探道：“那么，老师是已经答应了我拜师的请求咯？”
尤兰达又是一愣，唔！这个家伙还真不客气？都改口了？再想想自己，思想觉悟比自己强了不止一个层次啊！
罗恩忍不住发笑，却又强装严肃道：“还差一步，既然你有植物培养方面的天赋，你得帮我完成一个任务，做好它，我就答应你，做不好，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
耶！查理心中暗自庆祝，一番努力没有白费，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查理强忍住内心的喜悦，问道：“好，你说。”
罗恩沉吟道：“嗜血魔芋是一类非常难养的植物，它很危险！已经有三名园丁死于它的噬咬，一名草药师被它咬成重伤。
但是，它的价值很高，是少见的人工无法培育的植物，只在森林深处偶尔找到。
它的花汁是腐蚀药剂的必需品，它的果实是耳语契约合剂的重要成分，它的块茎烘干后，磨成粉是一味续命药品的必需品，现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在寻找这种药。
市面上，一棵魔芋花成株的价值在5000金币左右，超过一米的魔芋花，价格超过8000金，之后，每长一尺，价格增加3000金。
我的老师给我两颗种子，希望我的植物园培育出至少一株血腥魔芋，现在，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目前是草药师卡尔负责照料，你有任何疑问可以问他，我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培育方法。”
罗恩并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这个任务的发起者层次高得不可想象，就连罗恩都知之不详，他只知道千年帝国所有出名的炼金师都接到了同样的任务，因为血腥魔芋是皇家首席医师开出的一味救命之药，谁能完成这个任务，谁就能获得某个大人物的友谊，而这连他的老师都难以拒绝。
听起来，是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不过，貌似查理没有选择。
查理回道：“好，我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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