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鱼人领主 下
“如假包换！”
听完戴维的解释，众战职者纷纷露出钦佩的眼神，要不是科林拦着，戴维恐怕会把查理的底牌给抖出来。
而这时，战场又发生一些变化。
鱼人领主终于出手了，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简陋的木雕，往最密集的人群一扔，木雕落地后，放出一团团银白的电浆球，电光闪烁，空气中暴起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笼罩方圆三米的范围。
电浆范围内的学徒们一个个噗通噗通摔倒在地，全身痉挛，抖得眼睛翻白，毛发竖立，眨眼间，衣服被炸裂，冒出烟雾，燃了起来；而鱼人也不能幸免，一个个被麻翻在地，也许习惯了领主不分敌我的范围攻击，鱼人的闪电抗性比学徒要高得多，电浆球只会让他们暂时丧失战斗力。
“闪电图腾！”有人惊呼一声，“快！打掉它！！”
这个法术出现意味着战场出现一个非常难缠的鱼人职业，鱼人萨满，还是领主级的萨满，一类天生掌握自然魔法精髓的强者，擅长雷电和治愈。
查理搭箭拉弓，动作快速流畅，几乎没有瞄准，于百米外射出。
一箭中的！
箭矢穿透了木雕，将闪电图腾射倒，电弧几息跳跃，闪电阵消弭于无形。
“好箭法！”众学徒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一箭绝对有技术，胜在又快又准！
众人的赞叹声不光将众学徒的目光吸引到查理身上，还有鱼人领主的仇恨。
呜咔！
伴随鱼人领主愤怒的嘶吼，它舞动珊瑚法杖，开始吟唱咒语，这个咒语似乎有些冗长，法杖顶部一颗碧蓝的珠子第一次亮起，酝酿着一股亮红色的电浆。
转眼间，一团硕大的电浆球朝查理飞来……
忽然，查理感觉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股难以形容的危机感袭上心头，眼皮狂跳，芯片则在脑海中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告。
“注意！极端危险的能量场接近！”
“注意！极端危险的能量场接近！”
亮红色的光芒，异于常见的淡蓝色光电，光球的飞行速度也慢得不合常理，他下意识侧移几步，躲开电浆球的落点。
查理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精神锁定波动，电浆球在精神力场的牵引下，方向竟微微发生一些变化，两点一线，目标依旧是他自己。
追踪闪电箭！这应该是一个五级的魔法吧？！
一个必中的五级魔法，落在一个魔法学徒身上，如果没有高级魔法装备，这是一个必死之局。
众人微微色变，都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的脖子已经被套上了绞架的绳索，死神即将降临。
查理脸色剧变，从身旁一个发呆的学徒手里夺过长剑，随即将身边人的猛然推开。
“全部散开！”
查理猛喝一声，将长剑插入岩石中，扔掉手里的长弓，取下枯木法杖，口里喃喃念叨，伴随着一条又一条咒语结束，查理身上浮现各种各样的光晕。
法力护盾、初级圣光壁垒、初级魔法吸收护盾、奥术护甲，四个学徒级的防御魔法多少给查理一丁点信心。
那一刻，似乎连战场都静止下来，周围人大半的注意力全落在查理身上。
一道水龙从查理双手间涌出，直迎向追踪闪电箭，龙头吞噬电浆的瞬间，一股令人心悸的红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查理，又在查理身前急转直下，顺着水龙的尾巴涌入长剑中。
嘣！
一根水桶粗的闪电柱击中查理脚下的巨石，将查理掀翻了一个跟斗，数百吨的巨石应声开裂，断为两截，青烟袅袅，而在巨石侧面，可见一道清晰的闪电裂纹，如此生动。
“查理！”歌斯塔兄弟惊呼一声，冲上来。
而就在这时，战场上暴起一声清叱，一梭冰棱直杀向鱼人领主，出手者赫然是青瞳。
“青瞳，你！”她身旁的少年急呼一声。
一时间，战场再度陷入混战之中。
鱼人领主的攻势这才全面展开。
石肤图腾、灼热图腾、生命之泉图腾、闪电箭、鱼人召唤、自然治愈……
一根又一根的图腾插在战场上，给鱼人大军持续不断的增益效果，与此同时，一道道的法术分别落在鱼人和学徒的身上，濒死的鱼人被治疗保住了性命，而占据上风的学徒被魔法击中，守护装备被一一触发，此消彼长。
片刻的功夫，战局再度翻转。
法术瞬发、快速施法、魔法增效，多个超魔技巧在鱼人领主手底如此自然流畅，将鱼人萨满变化多端的手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该死的畜牲！太烦了！”一个学徒骂骂咧咧。
一个自然治愈几乎把他全力拼搏的成果摧毁了一大半，一个鱼人战士身上翻卷的伤口立刻止血，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生长，伤口逐渐收拢，虚弱的鱼人战士再度龙精虎猛。
三级的自然治愈应该没有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这应该是被附加了魔法增效的治愈，战斗治疗永远是战场最需求职业，只可惜在敌方的阵营。
科林一人受在身后，凝神应对鱼人的进攻。
戴维连忙将查理扶了起来，仔细一看，查理的衣服有些凌乱，头发蓬张，有些狼狈，不过精气神倒没什么问题。
“放心，我没事！”查理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呲牙咧嘴，掌心依然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心有余悸。
“大哥，那可是五级魔法！还是附加魔法增效的五级魔法！！你确定没事？你都被炸飞了！”
艾琳不置信地前后检查查理的状况。
查理报以微笑，没有解释，“现在什么情况？”
“青瞳吸引住鱼人领主，现在一场混战。”
“好了，大家各自备战！我腿有点麻，休息一下就好了。”
查理箭筒中的箭矢已经射光了，六箭杀六只鱼人，其中三只还是鱼人领军，算是击杀鱼人第一梯队的学徒。
在歌斯塔兄弟的拱卫下，查理开始观察四周战场的情况。
很快，整个战场的数据全部收录在查理脑海中：对战双方的数量、受伤程度、学徒和鱼人个体的数据，等等，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整个战局的走向，沿着当下的数据，稍稍推衍，很容易得出大战的结局。
查理提醒道：“这样下去会输，你们注意保持体力，我们得想办法撤退了。”
“明白。”
查理心中有一个疑问，这场战争打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和鱼人全面开战？那个发动战前动员的水晶徽章学徒到底怀有什么居心？！
从战斗一开始，查理就留了一分注意力，看他的表情不像和鱼人有深仇大恨，却不断怂恿和挑拨两个族群的关系，而他自己似乎未尽全力。
查理问道：“刚才说话的那个佩戴水晶徽章的学徒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由他来引领学徒？”
戴维轻哼一声，“他叫彼得，威灵顿大公的儿子，据说是这一届新生潜力第一的学生，被法尊费里南德阁下收为学徒，算是我们这一届天赋最强的代表，这家伙最爱表现，尤其在公众眼前。”
科林补充道：“别说什么引导，我看像是鼓惑大家，干嘛和鱼人领主死磕？！这头领主在索戈滩涂存在好些年了，以前从来发生学徒和鱼人大军大规模械斗，我们只要暂时离开海滩，保持局部战斗，它很快会回去，它的老巢在海上那个小岛上。”
说着，科林指了指远处海面上一个黑点，目测有几千米的距离。
得到这两个消息的补充，结合查理亲眼所见，基本可以做出判断。
查理沉吟道：“这么看，应该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他在控制战场的伤亡比例，目的是为了事后掌控局面。
所以，他很可能藏了后手，具备一击毙杀的鱼人领主的实力，按照鱼人的习性，领主死亡后，鱼人军队恐怕会立刻崩溃。”
顺着查理的思路往下思索，科林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原来他惦记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海澜石，一种深海宝石，具有非常致密的能量密度，可以作为复合魔法阵的阵眼，非常宝贵。”
查理不禁产生一个疑问：“既然如此宝贵，为什么学院的老师不亲自来索求？而让学徒在这里拼命？”
科林解释道：“那就跟海有关了，奥术之环附近的海域因为靠近虚空风暴，所以海底诞生了一些特别庞大的魔法生物，不光力量非凡，还充满了智慧，它们非常危险。
据说，这些海洋生物和奥术之环的最高层达成了一些秘密协议，相互之间不会干扰。
这个鱼人领主也许是那些海洋生物的后代，它很狡猾，只要感应到实力超强的对手，它就会待在老巢不出现，而老师也不敢擅自踏入海上禁区。”
“原来如此。”查理恍然大悟，自己没有家族的帮助，在这方面差了很多，许多常识都不知道。
艾琳忍不住幽幽说道：“那学院就能默许彼得，利用同学，出卖同学，来达到抓捕鱼人领主的目的吗？”
戴维做出猜测：“这也许是他的个人行为吧！相信学院会在衡量普通学徒和菁英学徒的价值后，做出有利于他的决断吧！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他可能没事，而他自己也深刻理解这里面的规则。”
查理不禁感叹：“好冷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