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雨中狂舞（上）
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雨中，莫烬羽攥紧拳头，呆呆的站在湿漉漉的土坟前，任由冰冷的雨打在身上，却一言不发。
莫烬羽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百十人。
一面是红颜坊的人，一面是王家的人，另一面则是闻风赶来的魔教中人。三伙人就这么静静站在雨中，同样的一言不发……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三伙人互相凝望着，却不动手……
此刻，王易然率先打破沉默，冷冷看着其他两拨势力，冷声道，“怎么，莫非你们红颜坊咽不下这口气？还有魔教，也要来趟一趟浑水？”
听了王易然这番话，林天河沉默不语，他早就把桃花阁放弃了，也没打算为黄不成报仇。只是这莫烬羽是个奇才，他想招揽入红颜坊，可面前却有王家这个劲敌。
反观魔教的头目，也沉默不语，他们和王家是死敌，此刻正静观其变，等待杀掉这十几名王家弟子的时机。
雨中，王易然眼神冰冷的目视着对面两拨势力的头领，而对面的林天河和那魔教头领也冷冷的看着他。
这一刻，雨水就像卸开闸的洪水，瓢泼而下。三伙人在雨中互相对视着，似乎在暗暗比斗，场面完全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
他们谁都不敢动！
谁先动！谁就先死！
“林大哥……”
这一刻，莫烬羽握的发白的指节微微松开，攥紧的拳头也渐渐松开，忽然若乎所悟的盘膝坐在地上修炼起来。
看到莫烬羽这副处惊不乱的样子，林天河不由动容。再看看王易然看着莫烬羽时那炙热而坚定的目光，他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王家抢到莫烬羽这个天纵奇才了。
只见林天河突然开口道，“魔教与王家是死敌，我红颜坊却与王家毫无瓜葛，这趟浑水，我红颜坊就不趟了。”说罢，林天河转身离去，临走，又扭回头来，瞥了打坐中的莫烬羽一眼，道，“这小子天资太过妖孽，性情也是极好。恐怕不出三年，你们王家就能统领武林的半壁江山了。”
言罢，林天河怅然所失，身形渐渐消失在冰冷的雨中。
林天河一走，红颜坊旗下青云楼的人马也走了个一干二净。
王易然看看打坐中的莫烬羽，只见莫烬羽浑身不带一丝活人的气息，盘膝坐在地上宛若一尊泥人，就在冷雨中静静的修炼起来。王易然一边暗暗赞叹莫烬羽造化之深的同时，一边却从腰间拔出一把三尺长剑。
“今日，就是我名剑世家扬名之日！”
刷拉拉！
一排长剑拔出，王家人马一共十五人，各个目露寒光，冲向对面的魔教中人。
“杀~”
魔教头目很清楚，魔教与王家是死敌，只见他怒喝一声，率领手下人马，向王易然冲去。
“郁蛊，郁蛊，焚天之蛊。上能跳脱生死，下能逆改命理。欲出三界，则先自涌泉穴绕周天运行，逆行三周天。欲破五行，则先自闭色嗅味触听五觉……”
此刻在两伙人厮杀的间隙，莫烬羽却在心中默默体味着生死决的要旨，将来自外界的一切感受都封闭了起来。他只觉这一刻四肢百骸传来一股热意，继而身体发肤都变得滚烫起来，虽说外边下着瓢泼大雨，打湿他的衣衫，寒气随时可能侵入体内，可莫烬羽身上却蒸腾出阵阵水汽。
生死决讲究以死入道，先封闭一切感官，与外界失去联系，再以武者内心的坚强意志为载体，突破死的屏障，获得新生。
自古以来，还没有任何一部功法能如此夺天地之造化，一面是因为莫烬羽机缘巧合饮下了郁蛊圣水，另一面则是莫烬羽本身的意志足够顽强。不多时，莫烬羽已然达到了生死决第一重的临界点，只要借用一下外力，他随时都能够突破到生死决第一重，实现质的飞跃。
冰冷的雨夜中，王家的人马大半受伤，王易然虽然以一人之力就屠戮了魔教十余人，但也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对面一共三名魔教内门弟子，七十名魔教外门弟子，虽然已经死伤四十人，可在人数上却还保持着优势。
“名剑四大家中的王家也不过如此！”说话的是魔教内门弟子中功力最高的一个，曾赫。不仅内力充盈，内劲之力更是早已达到了第二重。同时他也是此行中人的头目。论功力，只比王易然差上一筹而已。
这魔教头目手持一对铁吴钩，随手斩下一名王家子弟的头颅，跨过这人的尸身，向莫烬羽走去。
“你们去保护莫烬羽，快去！”只见王易然睁开猩红的双目，一边挥剑迎向疯狂涌来的魔教弟子，一边疯了似的喝道。
“王易然！你是我王家嫡系，你不能死！至于那莫烬羽，有老天眷顾更不会死！王家弟子听令，给我全力杀出一条血路，我们~撤！”
只见王怀仁高举佩剑，杀出一条血路，拉着王易然冲了出去。
雨还在下着，冰冷，无情。莫烬羽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血淋淋的魔教弟子。
这人有猩红的眼睛，血红的嘴，还有满口沾满血渍的牙！
这人就是此行魔教众人的头目，修炼魔教天魔秘典到第一重，内劲到第二重的曾赫。
“你就是那两伙人争抢来争抢去的绝世高手？”
曾赫伸出舌头，舔着嘴边猩红色的血水。
转而，看到莫烬羽依然沉浸在修炼之境，又不由大笑起来，“当真是绝顶的高手！敌人都到了眼前，还没有丝毫反应，是吓的尿了裤子，还是想要引颈受戮？~哈哈哈！”
说到这里，曾赫放下自己那对铁吴钩，运转二重内劲之力，双掌用力，对着莫烬羽的前胸狠狠一拍！
“嘭！”
此刻，莫烬羽全身的内力正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这股力道来的凶猛而又及时，只见莫烬羽胸口一震，体内汹涌的内力化作一股内劲反冲力，恍若一道决堤的洪水般，猛地从他胸口崩射出来，碧蓝色内劲透体而出，直接将曾赫震的飞出十几米远！
曾赫如遭雷噬，竟“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莫烬羽从入定中转醒，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握了握拳，一股二重内劲之力猛然从莫烬羽手中爆开。不错，莫烬羽现在已经将生死决成功修炼到第一重，而内劲之力也已经到了第二重了。
转而，莫烬羽看看面前那座埋葬着林易的土坟，又看看倒在地上的魔教头目。
片刻后，他突然冷声问道，“我没出手打你，你却要来伤我。这旁边是座新坟，死人也不曾与你结仇，你又何必叨扰人家休息？”
“我，我……”只见曾赫说着，向后退去，莫烬羽这番话平淡中透着杀意，让他胆寒。此刻曾赫眼光闪烁，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毒针，准备向莫烬羽攻去。
莫烬羽一步步向他逼近，眼中寒光烁烁逼人。此刻的莫烬羽，因为突破生死决到第一重，浑身都释放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气，即便身处莫烬羽十米开外的那名魔教头目，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死，死吧！”
此刻，曾赫颤抖着，强烈的杀意让他处在了奔溃的边缘。只见他高声大吼道，同时抛出手中毒针，只见那毒针闪着银光，扑棱棱大响着，刺向莫烬羽。
“呼呼！”
空气中有衣袂作响，莫烬羽扭转身形，脚尖点地，另一只脚却凌空腾挪起来。这一刻，莫烬羽的身子突然好似一只陀螺，在半空旋转起来！
只见那枚毒针从莫烬羽鞋底擦过，在一瞬间被莫烬羽旋转的力道带起，呼啦啦转了一圈，银光一抖，而后逆向激射回去。
“刺~！”
一道银光划过，毒针正中那曾赫额顶，从他脑后贯穿了出去……
曾赫甚至连一声痛乎都没来得及喊出，就一命归西。
“死的是你才对！”
莫烬羽潇洒转身，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