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赌注
“今晚戌时，烬羽自当与兄台共尽美酒，一醉方休！”莫烬羽不无豪爽的大笑起来，之后目送陈唯枫离开王家练兵营。
此时，四大名剑世家各自安插在王家练兵营中的眼线已经陆续离开，跑去向各自的主子汇报去了。如果他们猜的不错，今日四大家的头条要闻，恐怕就属莫烬羽与甄无双之间的私人恩怨了。
“莫烬羽？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此时，身为名剑四大家翘楚的王家，大司马王莽的府邸中。一名探子已经向王莽作了今日要闻的简单汇报。
当莫烬羽这个名字出现在王莽耳中的时候，不由让他浮想联翩。当今江湖之中，同名同姓的人可并不在少数，可是莫烬羽这个名字，论起份量却是极重，敢叫莫烬羽的，江湖中能有几个！
由江湖第一大绿林势力组建的、坐拥当今江湖中九成以上正派豪侠的莫霜盟，其盟主才配叫做莫烬羽！而莫烬羽这个名字一旦出现，江湖中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他的武功如何？出身又如何？”王莽忽然问。
江湖皆知，莫烬羽于六年前失踪，在失踪前曾在赵飞燕的寝宫出现过。
当夜有一千侍卫将其围住，而其中能够将内劲，暗劲乃至柔劲，通通练到炉火纯青境界的内侍高手，更有足足数十人，可这些人却不能留住莫烬羽半盏茶的时间。那一夜腥风血雨过后，一千侍卫死伤大半，连宫墙都不知被内劲震塌了多少丈长！此后莫烬羽却在江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六年后的今天，这个凶名却再次出现，如何不叫人心惊？
此刻王莽听到探子的汇报，说在王家练兵营出现一位与当年的莫烬羽同名之人，而且天赋似乎极为妖孽。
这不由让王莽暗暗吃惊，才会有他想问明这个莫烬羽身份的想法。
“回禀大司马，此次惹出事端的莫烬羽，年龄只有十八，是王易然大人在江湖中不巧发现的练武奇才。此前他似乎与红颜坊旧部桃花阁有所冲突，在杀了桃花阁阁主后，又与王大人联手杀了数十名魔教中人。后主动要求加入王家，并得到王大人举荐入府。不过江湖近日来并无重大变动，只是红颜坊那边似乎有些传言，是有关这个少年的……”
“红颜坊那边说了什么？”王莽面色一冷，突然问道。
“据说红颜坊后台的那位大能亲自发下话来，要红颜坊旗下所有清楼以及暗部不准动莫烬羽分毫，凡有违令者不日踢出红颜坊！”
“这么说来，这个少年不应该是莫霜盟的莫烬羽，可是他的身份却依旧是一个谜团！”王莽抚掌叹息，向王家练兵营方向望去。
下个月汉平帝就要正式登基了，可是等到那时候他到底要不要让出实权呢？王莽握紧拳头，他知道下月朝廷注定将引动一场浩劫。对，他认为汉室无能，当初的汉成帝刘骜贪恋女色，每日只知沉迷声色犬马。所以他策划良久，想要在这乱世自立为王！可是如今形式又多了一丝微妙的变动，这又不禁让王莽愁思百转。
这个莫烬羽，在数年之后会不会又如同当年的那个莫烬羽一样，再次在朝廷中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一切犹未可知，不过不得不说，王莽作为一代枭雄，思考的远比常人要深，要远！
时间转眼到了正午，太阳开始下落，再过三个时辰，就到莫烬羽与陈唯枫约定的喝酒时间了。
莫烬羽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之下，正试图突破到生死决第二重，如果能突破到第二重，他的内劲之力就会有所增长。虽然内劲也可以通过其他手段逐步提升，可莫烬羽却因为前几日在生死决中发现的秘密，决定先一步修炼生死决！
的确，生死决共分十八重，每向上提升一重，就会难上数倍。可是生死决所带来的实力增幅，可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提升内劲的重数以及威力这样而已。
生死决这门功法，奇就奇怪在能够改造人的身体，不仅是可以将人的柔韧性，体力，承受能力等等一系列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同时更加能改变人的精神境界，让习练者拥有奇快的反应速度，甚至还可以使人拥有沟通天地，体察外在事物气息的能力。
虽然莫烬羽目前只是将生死决修炼到第一重，可他的反应已经不同常人，更重要的是在修炼生死决之后，他隐约有种感觉，来自外界的杀意，以及他人凝视自己的目光，乃至大自然中的风向，他都能够微微感受到一点点。
“生者，在于尚存之息。而死者，则在于无声、无息……”
此刻，莫烬羽再次运转生死决，他的呼吸渐渐停止，这一次连心脏跳动的频率都在缓缓放慢。
生死决，以龟息赴死境，以苏生复生境。如此往复上千万次，方能达至大成。
可每加深一次修炼，无异于更深的接近死亡，而只有真正的死去，方能懂得死亡的真意，这也是郁蛊圣水的作用，也只有饮下郁蛊圣水，生死决才有极小的可能练到大成之境！
日将落，莫烬羽突然咳了一声。
他的心脉因为心脏跳动过缓，竟然差点闭合！而一旦闭合，那就是真的到了死亡之境了！
“生死决……”此刻莫烬羽的惊讶溢于言表，他发出一声长叹，继而说道，“这门功法实在是强大！修炼这功法的时候，我竟时刻都处在生死边缘，肺腑都差点停止运转！不过论起这门功法的威力，也该是极强！可我现在还没有一技傍身，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武技加以修炼，恐怕日后依旧会败给强大的武者！”
莫烬羽想了又想，不禁愁上眉梢。
日落，戌时已到。
陈唯枫如约而至，脸上带着笑容，青色衣袍随风而动，此刻看到莫烬羽还待在王家练兵场那一角盘膝而坐，不由走上前去，笑道，“莫烬羽，你不会练了一天的功吧？”
闻言，莫烬羽起身道，“唯枫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哈哈，我也一样！”陈唯枫大笑，扭头望向长安城的方向，并说道，“走，我们喝酒去！”
“正有此意！”
“走！”
陈唯枫开心一笑，与莫烬羽并行，自长安郊野、王家练兵营出发，一路高歌前往不远处的长安城！
“卖画，卖画，当朝大夫、杨雄大师的星辰图摹本，三钱一幅了啊！”
“卖书，神农本草经，五钱一本，天黑了马上要撤摊了！”……
“卖布匹，上等锦布！”
长安城内，即便月华初降，买卖声还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莫烬羽左看右看，长安的热闹，人流的熙攘，宅邸的灯火，让他有些晕头转向。
“这里就是长安啊！”莫烬羽心生感慨，这里的景象好比人间仙境，没有百姓的疾苦，只有一派近乎奢靡的繁华。
忽然，一道声音从莫烬羽耳边传来，“莫兄，我们去红颜阁一趟！”
只见陈唯枫轻拍莫烬羽的肩膀，如此说道。
“红颜阁？你要去清楼？”莫烬羽有些迟疑的道。他之前在桃花阁有一段不愉快的经历，更是被桃花阁阁主的女儿欺骗了一番，差点酿下大祸，不是林易在关键时刻为他挡下暗箭，他早就死了。
莫烬羽现在不仅需要提升功力，并提升内劲，暗劲，柔劲，乃至化劲的威力，更需要一些强大的武功来辅助自己，因为他将来的敌人会很强大，比现在的他要强的多！只有不断强大自己，他才能够立足于江湖。
此刻，陈唯枫玩世不恭的态度不禁让莫烬羽多看了他一眼，直到这时莫烬羽才发现陈唯枫新换了一身衣服，而且从头到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很想与陈唯枫一起潇洒一番。可过往的经历历历在目，这不由让莫烬羽皱起眉头，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愤怒之火。
没等陈唯枫回话，莫烬羽当即果断的拒绝道，“如果你要带我去清楼，那就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莫烬羽转身，大步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莫烬羽身后，陈唯枫不由暗暗拍了一掌，只见他自语道，“这下坏事了！莫烬羽空有一身吸引女子的天生本领，可却不知道物尽其用！这个小子！都到了红颜阁门口，却不肯踏入红颜阁半步！”
要是早知道莫烬羽不喜红颜阁，更不喜欢其背后那坐拥全国数千家清楼的红颜坊，陈唯枫又何苦大晚上的找莫烬羽喝酒？
“莫烬羽！”只见陈唯枫高声一喝，从后边叫住莫烬羽，然后劝道，“我们去红颜阁只是喝酒，你我绝不碰那些女子一下。如果我不巧让你沾了清楼女子的身子，哪怕那女子只是不巧挨着你一个呼吸的时间！我陈唯枫自当将我陈家秘传的苍蛮剑法教给你！”
“苍蛮剑法？有多厉害？”
莫烬羽忽然转头，看向陈唯枫。不得不说，陈唯枫这句话正中下怀，莫烬羽现在不仅想把生死决练到大成，还想多学几套傍身的武功。
此刻陈唯枫眼神异常坚定的与莫烬羽对视着，毋庸置疑，陈唯枫现在是在跟莫烬羽打赌，在拿他们家族的底牌与莫烬羽赌。
不过陈唯枫也知道这一赌必输无疑，因为他本就打算输的。如果输得漂亮，他今晚就能一亲长安第一花魁的叶晓欢的芳泽。
叶晓欢不喜俗套，俗人，俗物。而如今陈唯枫把家传剑法当作赌注，押在这个天生就会与女子交流和沟通的莫烬羽身上，而陈唯枫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夜下。熙攘的人群中。莫烬羽的目光中透着冷漠，冷漠中，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陈唯枫的眼中却透着炙热，可炙热中还带着一丝舍不得，放不下。
不过，他今晚已经决意要拿下叶晓欢，而无论他有多么舍不得陈家的秘传剑法，在达成目的之后也得交给莫烬羽！
这，纯粹就是一场你情我愿、公平公正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