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自从上次张四维给高拱说了有关晋王想重启开中法的信息之后，高拱愿意为张朝这是假借张四教之手通过张四维将此事事先透露给给内阁；看看内阁和朝廷的反应。而自己和张居正对他的这一想法也做出相应的回应。张居正与自己都去往龙云举办的那个新品展销会！这也就等于间接告诉给他自己和张居正乃至整个内阁的态度！但却不见张朝的回应，这就令高拱感到一丝不安。
而今天内阁总算收到一份山西布政使及其他二司衙门联名上奏的奏折。见到此奏折，高拱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会如此表现，也是有他的担心；虽说，张朝他是西北经略使；治理和经略大同府和山西布政司；但他终究是为藩王！这私自改变朝廷之法令怎么说都不是小事！
高拱阅读过奏折之后，却见奏折之中所言之事，并不是张四教告知张四维之事；而奏折中所言说之事却是修路之事。这令高拱感到有丝诧异！
高拱之所以会如此诧异，这与张朝和他对事物的认知上的不同。在高拱心中你这修路不就是一件小事；你又何须上报内阁呢！而将那涉及到开中法的内容给隐瞒不报，这简直就是一种本末倒置！
高拱转手将奏折递给张四维道：“子维！你看看这山西的奏折，我怎么觉得有些诡异呢？全是上奏请求修路的！不就是修路吗？用得着如此小题大做吗？”
张四维看完粱愈写给内阁的奏疏：“表面上看这些修路的事情或许是小事；老师如果你与前日大同巡抚方逢时和宣大总督陈其学写给兵部和工部、户部的奏疏；还有蓟州总兵戚继光上报的奏疏相联系起来；我想这其中的内容就不难看出这山西布政司写给内阁的奏疏的真正内义了！”
见高拱没有回答自己，张四维继续说道：“他们都在奏疏中言说要修路。戚继光要修筑蓟州到镇虏卫的道路，理由一是前往镇虏卫运输水泥以供修筑边墙之用，二是加强镇虏卫与蓟州的联系如遇战事方便支援！大同方逢时、陈其学与戚继光的理由大同小异，都是加强本地区与镇虏卫之联系。如果，真的如此这般将这几个地方联系起来；再辅以王爷的‘商屯’之法。则转化我朝对鞑靼攻守之势！镇虏卫，进可攻、退可守！”
高拱点了点头：“这事情是这般没有错！我之前与叔大商议这重开商屯之策时，也看出这其中原委及利弊！利大于弊之事，我也赞同；但此事得有人挑头，我们才能决议；但这山西一众上书所言之事全都是修路之事；而无人提及这商屯之事。你说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肃卿！何事着急上火呢？”
高拱闻声知道是张居正来了，起身相迎；而值房中其他人也上前见礼：“叔大！你说我能上火吗？你先看看这山西来的奏疏吧！”
张居正笑道：“山西之事，我已经知晓；而我前来也是为你解惑来了！这是，王国光给我写的私人信件；而他在信中所言的一件事，可以为你我解惑！”
高拱接过张居正递上的书信，迅速阅读起来；信中所言之事，都是王国光在太原的所见之事，与张朝共事之事，以及张朝的奇谋怪论！看罢！高拱转眼看着张居正苦笑道：“叔大！你我商议了半日之事，却不想被他的一句商业行为给打发了！”
张居正也笑了笑：“是呀！但细细想来王爷之言也不无道理！他向商人出售水泥，而商人以钱粮去购买水泥；这不就是一般的商业行为吗？可能是我们将事情想得太过于复杂了吧！”
而此时，另一件，对帝国影响深远的却在前首辅大臣徐阶的家中发生了。
海瑞，我们的“海青天”。
高拱回京之后，在高拱的力荐下转任了当时为官者都梦寐以求的肥缺——应天巡抚。
“海青天，来了。”这是，当时民众们的心声。
而对于此时的整个江南官场都如临大敌。甚至，有人惊呼道：“海阎王了，大家都好好回去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这一声凄惨的惊呼，不知道使多少贪污的官员终止了他们的事业；纷纷的离去了自己深爱的岗位，纷纷致仕回家了。正所谓，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可他们不知道躲你也不定躲得了！躲过初一，也不想躲过十五！要知道来的是谁？一个敢抬着棺材去上书的人，又岂是你这些小虾米可躲得了了吗？
不知不觉，海瑞来这应天府做巡抚也快一个月了。办了几个贪污犯之后，海瑞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就要得到体现了。自己的政治理想离自己似乎已经不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海瑞以他过人的精力处理着各类案件。这天，海瑞正坐在自己的巡抚衙门处理案子。就在这时，一衙役跑就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几天，可能是自己的办事效率太高了；或则是办的事情太简单了。搞得自己，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大事可做。就在这时，一名衙役的回禀；让海瑞似乎又看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而现在就是实现自己价值的时候。
海瑞看了看来人，兴奋是兴奋；但也不能忘记训斥手下几句话；道：“怎么了？一点礼仪都不注意了吗？”
被海瑞呵斥了一下，来人立即正襟言道：“回大人，出事了；有人状告徐阶徐大人。”
海瑞一听心里一惊，徐阶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呀！自己当年抬着棺材上书，要不是徐阶自己早就死了。海瑞虽然十分仇富，但还是明白一些这为人处事之理。
海瑞一脸诧异地看着来人，道：“哦！有人状告徐阶徐大人？”
来人道：“其实，是告徐大人的家人。就是徐大人的俩位公子。”
海瑞道：“都告了些什么呀？”
来人道：“土地！徐家公子强占他人的土地。”
海瑞一听，心里那股无名的正义之火一下烧了起来；道：“真有此事。那还不去抓人。”海瑞转念一想，道：“你们还是先等一等。”
徐府，徐阶这天收到海瑞的信。
徐阶看完信之后，道：“去，请二位公子来见我。”
不一会儿，徐阶的两位公子来了。徐阶看了看自己的这俩个儿子，道：“说说吧！你们都置办了多少田地。现在，有人已经将你们给告了；还好，海瑞还是比较卖我这张老脸；事先就给我通了通气。你们现在将置办的田地拿一些出来，事情就可以基本解决了。下去将事情办了吧！记住，以后就不要置办什么土地了。”
徐阶错了，他或许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海瑞；但他还是没有全部吃透海瑞这个人。当海瑞收到徐阶的回信之后，心中的信心倍增；徐阶在回信中一些寒暄之后，也承认了自己教子不严，并且承认退还一些土地；并且，让他来处置这些土地。问题就出在这里让海瑞来处置这些土地，这就暗示了你可以将这些土地划归到自己“账户”之下；这就等于变相行贿呀！
对于，有着“海青天”之称的海瑞觉得这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
海瑞看完信之后，心里的无名的正义之火又烧了起来；这次，来得比上次更加猛烈了。海瑞当下提笔给徐阶又写了一封信。当徐阶看完了海瑞的信，一下子蒙了；这算什么事呀！
徐阶的儿子看了信这后，道：“这厮，给他几分面子；他就给你翘起了尾巴了。要我们将全部土地都交出去，那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去喝西北风呀！”
徐阶也有些生气，道：“老子，在朝廷辛劳的一辈子。好不容易得以颐养千年。你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子，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当下给海瑞去了一封信。
海瑞收到徐阶的信之后，那一股无名的正义之火；又烧起来了。徐阶在回信中表示土地自己就只能拿那么多出来了，自己这一家子还要吃饭了；希望我们的海青天能念往日的旧情，高抬贵手，就当还人情吧！
徐阶又错了，海瑞一辈子在母亲的教诲与看护之下；早已成为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了。对于什么人情，什么事故，在他看来，自己能从死神手里从新回来；那是因为自己的谏言感动皇上，与他人无关；自己之所以可以再次出世为官，那是因为自己有才能；这一切，都是自己奋斗的结果；如果，真的要感谢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海瑞看完信之后，下定了决心，此次事关自己的名誉；你，徐阶一定要将土地给我交出来。
徐阶为了自己剩下的日子，能好好的过完，也摆明了态度——土地自己就交那么多出来，剩下的是不可能再交出来了。
于是，海瑞与徐阶僵持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