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军行至何地呢？”
赵全听闻俺答的询问，打马上前道：“前面便是明军设立在赤儿山的卫所！”
俺答一听，打马急行了几步：“走！随我去看看！”
见俺答打马上前，王锡调转马头，上前道：“这赤儿山有名‘赐儿山’；相传这山上有座送子观音庙。因此得名；因山石多为红色也被叫做赤儿山！山上有庙，是朱洪武二十六年修建！而今，这里已经被明廷的小王爷改建成一个巨大的兵营了！据之前细作回报，这里驻有明廷小王爷的番军五千人。配有大量的火器，城头上更有几十门射程远威力强劲的将军炮。”
听闻王锡的介绍，对明廷小王爷的番军火器有着深刻认知的俺答抬头向着城头望去；只见，城头女墙之间的射击位十几门碗口那般大的炮口正向着自己一字排开。炮身后面站着几名拿着火把随时待命的明军，只要自己的人马敢冲进它的射程范围之内；飞泻而来的炮弹便将自己的人马炸得是人仰马翻。
此时的俺答也想与明军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事；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自己那个宝贝孙子给接去；交给家里那头“母老虎”，也就算完事了！故按俺答出兵之前与王锡和赵全等人商议的结果，此时正值冬季；不便于明廷爆发大规模的军事冲突。故，俺答想出了一个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活捉一到几名大明将领与明廷交换。而，对于这种打家劫舍，杀人绑票之事俺答也算是轻车熟路！而这也是最简洁的最快捷的方法！
而对于这个前出明朝防线两三百里的赤儿山卫所自然就是俺答的首选目标。对于，一心想尽快换回自己老婆心头肉的俺答；却被赤儿山卫所的明军给予当头一击！损失了几百人连城墙边都摸着。被明军一阵炮击加之城墙周围大量地雷；俺答的首次攻城便以失败而告终！
第二次，俺答也改变的战术；将大量随军充做军粮的羊往城下赶；借此将明军布置于城下地雷给踏平。
张亮站于城头，见俺答后军冲出一大群羊；笑道：“俺答这是给我们送羊肉****来了！我们也不要辜负俺答的好意！”
见羊群平安地冲到城下，也没有见地下有什么动静；俺答赶紧组织一次冲锋；却不想又被明军的火炮一阵猛轰，而地上的没有爆炸的地雷又接二连三的爆炸了！炸得俺答的冲锋部队又损失了不少。
几个人都有不解这是为何；倒是一直立马于前的王勤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因为，之前他在太原城下见识过这埋在土里被明军唤作地雷的是如何作战的！
王勤上前言道：“大汗！在下曾随兀良哈在太原城下见识过这被明军唤作地雷是如何作战！这东西不是被我军踩在上面才发生爆炸的；而是，因为城墙上明军的炮击将这早已埋入地下的地雷给引爆的！事故，之前羊过；没有发生爆炸；而我们的人再上去；明军又开始炮击，故将其引爆的！”
俺答道：“你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王勤道：“水！只要我们将水洒在地上，势必会让埋在地下的雷给受潮，而无法被引爆！”
赵全道：“贤侄此策虽然高明，但这天寒地冻的让我们哪里去弄水！”
此时，王锡上前言道：“以我之见，大汗也不必去掘井取水了！经过我军两轮的攻击，这第二轮攻击地雷的爆炸频率显然比第一次要稀疏太多；由此可以判定明军埋在地下的地雷也已经快消耗殆尽！而，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军如何对付明军城墙上那些火炮。这才是我军取胜的关键！”
王瑾道：“发挥我们骑兵速度一口冲到城下；但我们也没有攻城的器具用于攻城。”
俺答有些不耐烦了，大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给出一计策来呀！不然，我收留你们这群南蛮子做什么呢？有何用处呢？”
王锡倒没有为俺答的这句话而动气，反而平心静气言道：“大汗！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是来救回把汉那吉公子，这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如何救？硬抢？我想这是最下策，而临行前我也做出相应的分析；最好的办法就是换！而我们现在攻打的只是明廷小王爷的番军而已。而这些人只是明廷小王爷的私人军队。他们并不在明廷朝廷挂职；我们打他能让明廷与我进行对等交换吗？我想明廷是不会为了一个藩王的一个家将与我们进行交换的！事故，我们应该南下；到大同等地，去攻击哪里的卫所和城镇；我想如能在哪里遇上明廷小王爷；以此来交换把汉那吉公子这才是正道！”
俺答点了点头，道：“听闻军师之言，我方才觉悟！我这就带兵南下，前往大同！”
王锡道：“虽然我们可以南下，但这里还是得有人守着，不然，我们回程的路很可能会被切断我们的退路！”
俺答转眼看了一下四下，道：“就让国师再次围城！我与军师南下！”
赵全一听这话，刚想说什么；转念一下，这天寒地冻的，我也懒得南下：“大汗请放心，我定会在大汗凯旋之时，站在这城墙上迎接大汗归来！”
接连几天的朝会都围绕着“把汉那吉来降”之事展开；朝堂之上大致分成了两派，以张英等世袭爵位的朝臣主张杀了把汉那吉。以高拱及张居正等人主张利用把汉那吉换回赵全等人，并借此契机与俺答达成和议。
高拱道：“俺答部众战力虽强，但其组织能力不高，初期无法与我大明想抗衡；但后来在汉奸赵全等人的建议下在漠北建立起板升制度，使俺答部有了很强的组织力。而赵全一帮汉奸谙熟我朝边事，而多有谋略；教虏疏计谍，校人畜，益习兵事。多点攻击是令我军疲于奔命。由此可见俺答之所以能屡次侵入我大明腹地全仗着赵全等人，如能借此时机将赵全等人换回处以极刑；一来，可以剪除俺答的羽翼；二来，将赵全等人捉拿回我大明处以极刑可对国人有着警示之意；不然，为了一己之私；或者，稍有不如意者便逃亡塞北助纣为虐之人还会大有人在！”
张居正出列言道：“高大人所言极是！除去虽然已经被平息的倭患，我朝现有两患﹕一患，东患在属夷，而这西患在板升。二患不除，我朝终无安枕之日！然西事稍易，宜先图也。而我当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摘除这西边这颗毒瘤！”
张溶道：“二位大人之言，在下也深感认同；但按你们的意思，不仅仅是为了将赵全等人换回我大明明证法典。更要与俺答签订什么城下之盟！最终，以满足俺答多年求以而未得之事！”
都给事中张国彦出列道：“英国公所言之事，可是王爷在《把汉那吉来降诸见》的奏疏中所言上中下等策中上策！王爷主张和谈，那是从我大明国家的实际情况出发；以我朝现在的情况实难与俺答进行大规模的战争。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解决内忧之后方能剪除外患！”
户部尚书张守直一听这话当即出列反问道：“不知张大人口中所言的内忧所指什么？”
张国彦一看出列的攻讦自己是张守直，也难怪他反映会如此剧烈；因为他乃是掌管国家财政收支的。张国彦这话正好戳中了张守直的痛处；但，国家财政入不敷出，严重赤字也不是张守直的错。财政败坏，赤字超标乃是拜嘉靖所赐；东南倭患花掉了大明江南之地的财政；西北防务也是一笔不小的财政开支！加之嘉靖修仙练道这种不必要开支，大明国库早已是空空如洗。也难怪朱载垕登基之时，想给他那些共患难的妻子们添置些首饰都被当时的户部尚书给否定了！
知道这俩人不对付，眼见二人准备开撕；李春芳当即出列：“今日廷议之事是如何解决此次西北危机；二位大人所言之事已经超出今日所议之事！”
朱载垕见李春芳出来，当即开口询问道：“不知首辅大人对此事可有什么见地？”
李春芳道：“回皇上！这是战是和，在鄙不在我！今我虽有把汉那吉在手；但我们却全然不知这把汉那吉在俺答心中的位置；如果，俺答他真有雄心壮志；这儿女之事；我们又能有几分把握让他低头呢？我们当下知道整个事件的起因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俺答的外孙女；一个连自己外孙女都能娶的人，他又会念及多少亲情呢？事故整件事件还得看看后续的发展！”
听闻李春芳之言，朝堂之上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正如李春芳之言，事件的主动权不在大明；而在俺答之手。如俺答完全不在乎他这个孙子，大兵压境；强行要人。大明是给还是不给。不给，他派兵攻城；虽有，城坚固守；但，俺答的铁骑，来去如风；边境讨不到便宜，他进攻内地；到时，受伤害的还是我大明！
一声退朝，打破了朝堂之上安静；张居正和高拱一前一后走出了皇极殿。张居正道：“高大人，对李大人之言有何见解？”
高拱道：“李大人之言也不无道理！但从王爷发回的塘报之言，此次俺答可谓是倾其所有前来我大明要人；这足见把汉那吉在俺答心中的地位！当务之急，是确定把汉那吉在俺答心中的分量！这样，才能为我们后续计划展开铺平道路！即便，这次我们期望的和议不能实现；也要将赵全等人给我换回来！”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嗯！高大人之言在下是极度认可的！”
而这时，李春芳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道：“我们可以让王爷派人与俺答接触一下；摸摸俺答的底；这样不就可知道俺答的底牌了吗？”
张朝收到赤儿山被围的情报，倒也没有多少着急；只是给龙天和谷海去信；让他们派出骑兵接应一下便可；也不需去解围；让赤儿山将俺答的兵力牵制在哪儿便是！因为，俺答不可能放弃赤儿山；赤儿山是他北归王城相对好走的路！
对于张居正和高拱联名给自己写的书信，张朝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对于把汉那吉在俺答心中的地位！张朝早已从鲍崇德给自己的情报中窥见一二，俺答要是要不会他的孙子，他回去就有可能被家里的母老虎给撕了！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对于安置在各大卫城的民众的吃穿住相较于军事斗争准备；张朝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民众的安置工作上去。
在大同城巡视一圈下来，张朝对方逢时的工作能力及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的；道：“民众的安置无小事，我等替皇上替朝廷牧守一方；那就得造福一方百姓！”
方逢时道：“王爷说得是！我等为官一任，只为替皇上分忧；造福一方！既然是侍君忠君，我等自当一心一意替君上分忧！”
而这时，张翼出现在张朝面前；道：“王爷，这时刚刚收到的情报！”
张朝接过来看罢：“来得还真快！都到了大同右卫了！传令下去，坚守不战！”
大同右卫转悠了一圈的俺答见大同右右卫城坚利炮；尝试了几次攻城，都败退了下来。虽然，双方都有损失；但俺答却只能望着大同右卫的城墙感叹：“这汉人，什么时候将这城墙建成这番模样？”
王锡上前道：“这都是明廷那位晋王的杰作，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炼制了一种被称之为‘水泥’的东西！这东西在没有遇水之前就和普通的柴灰一般，但遇水之后干涸之后；便会变极其坚固；一般的打击对于这东西造不成多大损害！”
俺答心生疑惑道：“这就难怪，一路下来；所见的明廷城池都是这般灰色模样；原来，此中还有如此玄机！军师以为我当如何应战！”
王锡道：“沿路下来，途径一些小的城镇和村子；都是空空如洗。如此看来，此番明廷是做好了与我一战的准备；也吃透了我军作战的方式；故采取了坚壁清野想以此来困死饿死我军！长此以往于我军不利！故，我们应该旗帜鲜明的直奔我们此番前来明廷的主题！”
这一路下来，俺答也算看出来明廷此番是有备而战；若此战进入相持的消耗战于自己是极为不利；而此番自己前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孙子而来，那就直接和明廷摊牌；但也不能太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而让明廷知道自己的心意。是故才饶了这么一个圈子；既然，现在已经到达了明境；那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俺答点了点头：“嗯！军师之言正和孤之意！传令全军，转向，攻打大同城！”
朝廷的决议终于到了，加封把汉那吉锦衣卫指挥使；另外，赏赐了把汉那吉的随从一些金银珠宝，锦衣玉食；封赏一些千户百户之类的官员！另外，高拱也给张朝一封私信；在信中给张朝写了几点意见。
张朝转身对站在身后前来传旨的陈洪笑颜而道：“陈大人，此番前来传旨；舟车劳顿；不如先休息一天；待明日在去往把汉那吉住处传旨，当是如何？”
陈洪笑着点了点头见礼道：“一切全凭王爷吩咐！”
在与陈洪的交谈中张朝得知为了把汉那吉这官位，我们这位高大人可没少使手段下绊子！最厉害的是将极力反对与俺答汗和议的叶梦熊等人借考察科道之际降二级，调外任，以此来平息异议。
自从归降了大明，除了人身自由被明廷给限制了；其他的到也比在草原痛快。吃穿住行样样都比自己在草原好；到让把汉那吉有些乐不思蜀了！与把汉那吉一同前来的阿力哥等人却每天都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
这天夜里，张朝遣鲍崇德前来给把汉那吉说说朝廷对他的一些决议；见鲍崇德前来，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上次他前来带来了俺答举兵前来大明以期望要回把汉那吉的消息；而第二天又带来了俺答兵败的消息！不知道今日前来又所谓何事？如果，要是俺答兵败退兵；那这大明的人可就不会对自己这么客气了！假使，大明失利；那自己的小命也就交待在这里！
鲍崇德笑道：“那吉老弟，不用这么紧张！我今日前来是又好消息要告知于你！”
把汉那吉见鲍崇德就带了两名随从，也就稍稍安心了一点；笑道：“崇德兄！何为好消息呢？”
鲍崇德笑道：“我在这里要先恭喜一下那吉老弟！”
鲍崇德这天上一脚地上一句的，把把汉那吉搞得有点蒙圈了，一脸困惑地看着鲍崇德道：“崇德兄！不知这喜又从何而来呢？”
鲍崇德笑道：“朝廷派人来了！此行专门是为兄弟封官拜爵而来！故，我才提前前来恭祝下老弟你！”
把汉那吉有些惊恐道：“天朝给我一个降人，封官赐爵；这真令兄弟我感到惶恐和不安呀！还望，崇德兄与我详细说明一下！”
鲍崇德给把汉那吉说了一些什么把汉那吉深明大义，弃暗投明等等一些话语；并告知他们明天皇上的圣旨和委任诏书便会送达！让他们做好迎接圣旨的准备工作！
听完鲍崇德的回报，张朝点了点头道：“这父皇和朝廷封赐把汉那吉的事情，我们要办得隆重一些；让整个大同城的民众都知道这件。”说到这里张朝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言道：“这样，我们可以给他举办一场隆重的巡游活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