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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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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翁,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府上来呢?赶紧上茶!”王夫人听闻粱愈前来,从后堂赶来招呼粱愈。

粱愈抱拳见礼道:“不必如此麻烦,不知亲家公可在家吗?”

王夫人用手指着小桌上的茶碗,做了请的动作示意粱愈喝茶,笑颜而道:“亲家翁是来找国光的呀!他应该还在前衙处理事情吧!你怎么不到前衙去找他呢?要不我遣人去将他请回来!”

粱愈笑了笑道:“还是不去打扰办案了!等他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谈!”

不一会儿,王国光急急忙忙地从衙门回到府上。刚一进府,就被管家告知布政使梁大人在大厅等候多时。王国光听闻管家的话,停下脚步,愣了一下道:“可知梁大人来找我所谓何事?”

管家告知王国光说道:“粱大人已经过府等候多时了。至于,梁大人所谓何事;这就不得而知了!但看梁大人的神色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完管家之言,王国光这才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大厅;见粱愈正坐于客位看着大厅里的时钟。而粱愈见屋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知道有人进来了。转眼看去正是自己等候多时的王国光,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几句寒暄之后,王国光喝了一口茶道:“我本欲回府换去这身官服,再去往你的府上;没有想到你自己到上门来了。”

粱愈一脸惊异地看着王国光道:“你过府去找我,不知所谓何事呢?”

听粱愈如此询问,王国光被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王国光怒道:“刚刚收到匿名线报说这汾州知府齐宗尧到任三月刑讯致死五十多人,还有这荣河知县到任一年刑讯致死二十几人。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之事!。。。。。。。。”

粱愈给正处于暴怒的王国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王国光见状立马不言;起身笑道:“亲家公过府,你们赶紧去准备酒宴。管家,在后院的亭子与我和梁大人摆上棋盘;我要与梁大人对弈一局!”

待丫鬟将茶水奉上之后,王国光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梁大人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的对弈!”

王国光见丫鬟们都退下之后,赶紧询问道:“你刚刚让我禁言不知所谓何事呢?”

粱愈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王国光道:“你先看看这封信!”

王国光看罢书信,一脸惊异地看着粱愈道:“怎么?你也收到这样一封信件?”

粱愈转眼看了看四周道:“我这可不是什么匿名信件,这是从京城传来的王爷的书信!”

一听粱愈这话,王国光更觉得十分不解:“你说你这封信件是王爷写给你的!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边刚刚收到检举这齐宗尧和吴朝的信件,这王爷居然在京城就知道了!”

粱愈道:“你先仔细地看看这信件。按王爷在信中所言,此事早已在京城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而此次京察主要重点便是渎职乱法。现在早已满朝尽知之事,作为我们治下的县府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我却今日才知晓,你我是不是有些交待不过去呢?”

听完粱愈之言,王国光背脊比这秋风吹在身上还凉!王国光道:“那我现在就令人将这二人拿下收押。”

粱愈摇了摇头道:“按王爷的意思,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查证二人的罪证;待证据齐全之后,将二人收押。并正式以奏疏的形式向皇上及朝廷上奏此事!”

王国光点了点头道:“这是好办,我这就差人前去查办二人之事!”

粱愈道:“按王爷的猜测整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暗中操作,故府衙及你我不信任之人绝不可知晓这件事情。再来之前我以安排粱品及管膺前往查办的事!”

王国光道:“现在我必须掌握第一手确切的证据,并将二人平安押解送往京城;你我方能洗清这有可能泼向你我身上的污水!但,从现在这一切动作来看;整件事背后的幕后黑手的目标好像不只是你我而是王爷!”

粱愈点了点头道:“对于你的猜测我也深有同感!看来有人想借此事打王爷的脸呀!他现在可是京察的主要负责人。而在以往的治下出了这么两个案子。如果处理不当,王爷可能会被赶出朝廷,回到这太原当他的一世王爷!”

王国光看着粱愈,虽说粱愈只说了张朝可能被此事牵连的后果;却没有说他与自己可能被此事牵连的丢官罢爵!但愿此事能按王爷的构思向前发展,不然,自己与粱愈丢官事小;而因此事牵连家小就完了!

张朝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站立于百官之首的位置;静静地听着身后的言官们对王国光的弹劾,捎带脚将粱愈也一块踩上两脚。张朝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早已骂娘了:“嘿!终于出手了吗?但你们只看见整个事件的表面,却不知此事背后的凶险;你们就是一群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二货!满心欢喜地以为找到一件可以实现自己价值的事件,却不想这是一个足以吞噬你们的黑洞!”

朱载垕听完言官的弹劾,转眼看了一眼站立于一旁平静如水的张朝询问道:“皇儿对刚刚御史对山西布政使及按察使的弹劾可有什么异议?”

张朝出列见礼道:“回父皇,我对程大人对山西布政使及按察使的弹劾并无什么异议!因为,在我看来程大人的指责全无道理可言,但风闻言事是你们言官的职责。但如果是捕风作影,网罗罪责这可就是大罪责了!”

“我们先来看看整件案件。此案是刑部尚书葛守礼葛大人在内阁会揖上提出来的。我今天倒想问问葛大人可有这汾州知府齐宗尧致死人罪证,还是有荣河知县吴朝的口供呢?”张朝转眼看着刑部尚书葛守礼道:“没有!不会吧!葛尚书,你可是刑部尚书;这刑名之事可最讲究的就是证据!你可不能学言官们来个风闻言事,这可不行呀!”

张朝转身看着众人道:“我也知道当下我大明的刑名之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查看了过往一两之内从各地上报关于刑讯致死人命的案子可谓是大有人在。四年五月,贵州思南知府何维枉刑断狱;致死人命三十四人。其中李忠富一案便致死多达二十六人。官府以贱犯之名逮捕李忠富及其家人,不仅**其妻女还霸占其家产,之后一家让介备讯刑致死。据我了解此案上报刑部之后交给内阁还是高大人做出的批示!”

“高大人说知府何维打死人命数多,当以酷论。但称李忠富等一起系是盗情,真伪尚未明白。若真是盗案,当有别论;若系平人,则非命之多如此,本官当有不止于罢斥者!而今年正月,高大人再次出手下贪酷异常的知府徐必进等二十五人,御史按问追脏!而据我了解,这荣河县令吴朝在做祥符县令时便因性资刚暴而打死无辜之人多达十二人。而地方巡按使却以初入仕途在任日浅为由将其保了下来。转身换了就被人调往荣河县再次做起了县令。如此之人,居然可以再次为官;难道我大明真的是没有人了吗?还是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当然,这件事与高大人及诸位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当时这朝堂之上站立的还不是诸位!”

“吴朝,一个有如此前科之人却成为程大人口中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为枳之辈。我到想问问程大人我治下的山西官场就如此不堪吗?想来程大人是才入朝为官吧!还不知道除了是大明皇帝陛下的儿子,我还是西北经略使!”

一听这话站在后面的被张朝唤作程大人的言官此时此刻早已是汗流浃背,他这才想起同僚对他的衷告!也明白了如此好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一个新人的身上,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雷。看来自己的仕途是走到了尽头了!

而这时,称病许久不朝的殷士儋出列言道:“王爷查察王易大案,整治山西官场成效显著。而这吴朝及齐宗尧介是王爷回京之后才从其他地方调往两地作一方牧守的!”

高拱一听这话,顿觉得头大;两眼喷出的怒火都能将殷士儋烧死了!因为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位称病不朝的殷大人这话中有话,这话语将矛头直指作为吏部尚书的高拱。

听闻殷士儋如此言道,朱载垕知道以高拱的性格定会马上反击;接下来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于是,先于高拱开口言道:“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了!不知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一听这话,张朝知道机会来了;他等得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为了改变自己的被动局面,他授意张晋将此事捅给了急于立功证明自己的程普一这位新晋的御史言官。通过让程普一参奏弹劾粱愈及王国光将此事有内阁摆到朝堂之上来。先将自己与此事摘开之后,再想办法将粱愈和王国光拉出这个政治漩涡!

张朝出列言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令山西提刑按察使王国光查察汾州知府齐宗尧及荣河县令吴朝。待查实二人的罪证之后,再令有司衙门进行定罪。如果查无罪责朝廷也因就此事给予齐吴二人澄清此事以示公正!”

朱载垕点了点头:“诸位可有异议,如没有什么异议就令内阁拟旨;交司礼监用印,而后下发给山西提刑按察司!”

散朝之后,枉正带着朱载垕的旨意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张朝:“王爷!皇上有请!”

张朝一听枉正这话,笑着问道:“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我所谓何事?”

枉正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王爷可就难为下官了!不过,昨晚锦衣卫都指挥使曾进宫拜见过皇上;因所谈之事甚为机密,连下官也未曾听闻一耳!”

张朝有些惊异地看着枉正道:“这朱希忠前来见皇上了!想来应该是查察汾州及荣河的案子有眉目了!”

行礼之后,朱载垕示意枉正退下笑着言道:“转眼这京察也以进行了半个月了。你这半个月的表现,枉正也想朕转述了!不错,很好!不仅查办一批庸职无为的官员,还对官场的一些不好的现象提出修正!朕知晓你勘察办案之能非常人可以比拟!不知,你对汾州及荣河这两个案子怎么看呢?”

张朝拱手躬身答道:“像汾州及荣河这两个案子显然不是个案,在我大明行政区域可谓是一种长时间的存在!这充分说明了在整个法治方面已经或者长时间存在法驰刑滥司法腐败的想象。故高首辅在其给父皇上的《挽颓习以崇圣治疏》中将‘乱法’列为了‘八弊’之首。‘夫法者,天下所共守,而不容丝毫发易者也。’。如此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欲有所为,则游意于法之外,而得依法以为奸;欲有所避,则匿情于法之内,而反借法以为解。’。喜欢他即便是他罪责于天也会为其开脱,讨厌他即便是无罪之人也要屈打成招。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儿臣如此这么言说也有失公允;因为,我还不知道真想;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一切都只能等山西提刑按察使的调查结果上报上来才能下最后的定夺!但从已经定案的贵州思南知府何维和之前吴朝在河南任上的所作所为来也可一窥究竟!”

对于已经了解真想的朱载垕听闻张朝这话,起身拿出一份折子递给张朝道:“这是我让锦衣卫前去调查汾州知府及荣河县令一些事实你看看吧!朕也知晓这坏法之习至先皇在世时便已经出现。法驰刑滥,司法腐败这都是坏法最直接的表象!诚如皇儿之前在内阁之言‘法是朝廷为了实现统治并管理国家的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手段,是朝廷意志的体现,朝廷的统治工具!法律是维护国家稳定、也是捍卫人民群众权利和利益的工具,也是朝廷统治民众的重要手段之一!而‘坏法’乃是对朝廷权威的挑战,也是对朝廷的统治最根本的破坏!’。因此,对汾州的齐宗尧及荣河的吴朝定要严处;也好给天下官员敲敲警钟!”

张朝看着手里的折子,没有去接朱载垕的话茬;朱载垕见张朝专注于折子,转口问道:“你对汾州这个案子可有什么看法?”

见朱载垕如此挑明了追问自己,张朝也不好再装下去了。因为,折子上所言之事;他可比组朱载垕要清楚得多。张朝恭敬地将折子合上,奉上递给朱载垕道:“对于荣河县令吴朝的案子儿臣还可谏言进策。但对于汾州这个案子,涉及到两位王叔;恕儿臣实不敢多说什么!还请父皇自行定夺!”

朱载垕挥了挥手道:“算了!朕也为难你了!那你倒是给朕说说如何处置这荣河县令吴朝呢?”

张朝答道:“对于这种视人命为草芥之人,不懂尊重生命的人;枉顾朝廷法度的人就应该凌迟处死!何况,这吴朝不仅是就这一个案子;他还纵容亲属侵占他人土地。而被他讯刑致死的人也多数是因为与其有利益纠葛之人。故儿臣以为应当重处吴朝,一乃可借此整顿一下官场;二可此案杀一杀当下土地兼并之风!”

听完张朝这话,朱载垕挥了挥手示意张朝退下。此次两案并发,但这两案又何其相似呢?土地问题引出经济问题;进而牵扯出利益关系。而张朝只言一案,不也就等于说出他对两个案子的看法了吗?想到这里朱载垕暗自摇了摇头道:“哎!朕那些远方的皇族们,朕每年花他们多钱财来供养你们;你们还不满足吗?偏要来挖朕的墙角,要知道这天下可不是朕一人之天下。如朕的江山不保,那你们的权利又还在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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