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运躁动
大学生活快过去一个月了,新闻部那边也就被叫去跑了两次腿,给别的社团活动搬器材什么的。本以为能体验体验当记者的感觉,却总有跑得快的把活儿都揽下了。
闲来无事,哲人开始测试自己的能力。平时呢,也就一个人在宿舍里,把书啊,杯子啊,手机之类的悬在空中飞来飞去。有时候还会自娱自乐,导演起舞台剧来。演员当然就是牙刷、铅笔、钢笔一类的小物件,书桌就成了舞台。
“牙刷漂流到一座荒岛上,用小书本做的筏子,又划回了船边。牙刷分几次把船上的物资一点一点搬到岸上。”
“过了段时间,牙刷救下了野人铅笔,还教会了铅笔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钢笔也遭遇了海难,漂流到岛上……”
哲人一边念着旁白,一边控制这些个角色按照剧本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灵感,哲人只觉得这个故事好熟悉,但是又没在任何书本中读到过。
“厉害呀,我的小哥哥,深藏不露啊!”凯岩想着过来找哲人出去玩,却看到了这一幕。
“有吗?这不是随便找个能力者都能做到的吗?”哲人之前下楼买了瓶饮料回来,却忘了关门。本来只打算自己私下偷偷练练就好,没想到这就暴露了。
“那可不一定。悬空啊,小幅度的位移啊,这些把戏,确实随便找个能力者就会。但是……”凯岩顿了会,进屋找把椅子坐下来接着说。
“但是呢,要长时间的保持,却没几个人能做到,更不用说多个目标分别行动。”
“是嘛!有这么厉害吗?你可别随便跟人说啊,我还得再观察观察,万一跟你一样有什么副作用,就不妙了。”哲人内心有点小欣喜。
“明白。好兄弟,你让不说,我就不说。”凯岩一脸值得信赖的样子。
“你来找我,不会就只是为了联络‘兄弟’感情的吧。”
“那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情?不过兄弟有点疑问,要来请教请教。”
“唉哟,兄台,但说无妨。”二人摆起戏谱,开起玩笑来。
“你跟雪莉应该很熟了吧?”
“是挺熟啊,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上高中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像外国人啊?”
“以前没怎么注意,仔细想想,确实有点像诶。不过她母亲是我的一个姨,确实是明都人啊。”
“那她算是你表姐?”凯岩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问道。
“也不算,不是亲生的。”
“哦,这样啊。”感觉被泼了冷水,但凯岩内心仍旧怀有一丝希望。
“那你见过她父亲没有?”
“没有啊。阿姨来过我家好几次了,但我从来没见过姨父。”
“估计是外国人吧,雪莉应该是混血儿了,难怪总觉得有那么点异域风情。”凯岩好像什么都懂了。
“其实我来是找你出去玩玩的。别总一个人闷在屋里啊,出去透透气也好。”
“那行,我也正想出去走走。诶,你陪我去下国家历史档案馆吧!我有事去找我爸爸谈谈,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也顺便去学习学习。听雪莉姐的,不要挥霍人生。”
本来凯岩的心思,是想借这机会去跟雪莉套近乎的,没想到哲人先开口了,也没好拒绝。因为学理,正好仰慕哲成博士许久了,平时都只能看到些研究报告,现在去见一见本人,也算不错。
到了历史档案馆,前台却告知哲成博士半个月前就出国了,是去的齐恩斯。
“怎么老爸出国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打电话问问哲雅知不知道。”
“快打,快打,顺便也问问雪莉。”
哲人向凯岩使了个眼色,拨通了电话。
“哥,什么事啊?”
“雪莉在不在?”凯岩抢在哲人前面对着电话说了句。
“你找雪莉姐?”
“没有,刚才那是凯岩。”
“哼哼,你们两个大男人,大白天的,在……约……会?”哲雅故意使坏。
“可能吗?你哥我性取向正常着呢!”
“那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怎么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哲雅乐坏了。
“我们是兄妹,这两码事好吧?”哲人一脸的无奈。
“不开玩笑了,到底有什么事啊?”
“爸爸出国了,他跟你说过吗?”
“啊?没啊!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就忘了说吧。”
“那好吧,我再跟前台问问。”
“说起来,雪莉姐这两天也不见人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对了,正好也问问。雪莉姐的父亲是外国人吗?”
“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记得小姨第一次来我们家吗?那时候好像就是因为跟姨父离婚了。姨父好像是齐国人吧,妈妈跟我说过,不过叫什么我不记得了。等她回来,你可以问问她。”哲雅一边翻柜子,一边说。
“我听到抽屉的声音,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没,没什么,我先挂了。老哥,拜。”哲雅脸微微泛红,急忙挂断了电话。因为是周末,警队那边这周也没事,就给哲雅放了个假。小丫头好不容易能休息了,睡了个懒觉。正好,哥哥打来电话的时候,哲雅还在换内衣,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少女心爆棚了。
哲人从前台得知,出国前,父亲跟齐恩斯大使馆的人通过电话。凯岩说,他父亲跟外交部的人关系不错,可以帮忙找人问问,但可能要花点时间。这事就暂时先搁着了。
时间回到十天前,齐恩斯坎特郡警察局门前,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东方面孔。
负责接待的人一看是哲成博士,就立即迎了出去。
“局里手续都已经办理妥当了,就等着您来了。”接待员恭敬的说。
“那好,就不必寒暄了。”哲成说罢,跟着接待员进去了。
到了问讯室,嫌疑人已经坐在那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哲成进去坐在审讯员边上,并示意旁边警员让嫌疑人抬起头。
哲成靠近一看,这人面容稍显沧桑,有几道伤疤,跟自己多少还有些相似。但问起来,那人自称卡斯克(齐恩斯常见人名,也同时是认知力发现者卡米尔的姓。)。卡斯克承认自己去过纳克郡,但是没有结过婚,也并没有孩子,更不曾丢弃过谁家的婴儿。正当哲成准备起身时,卡斯克突然双手死死抓住哲成衣袖,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拼命的摇头,似乎在暗示什么。警方告诉哲成,此人精神一直不太稳定,其档案在数据库中也并无记录。唯一能找到的,是40多年前的哲家一行人的入境记录,以及哲仁失踪时的立案文件。要不是一位认识哲成的老教授碰巧来访,觉得此人有些面熟,警方也无法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哲成又看了看卡斯克,表示可以拿嫌疑人的DNA样本跟自己进行亲缘鉴定,这样就能确定卡斯克到底是不是当年走失的哲仁了。警方同意了,但DNA鉴定需要一些时间,哲成就趁等的功夫去见一见这位老教授。
警局派人开车把哲成送到了老教授宅邸。那是座庄园式的古宅,有些年头了,门牌上“库兹曼”(齐恩斯文:Kurtzman,类似英文。)字样仍旧清晰可见。警局事先已经知会了庄园的主人,出门迎接的,正是老教授本人。
哲成定睛一看,果然是老熟人了。这位库兹曼教授,不是别人,正是雪莉的爷爷,查尔斯·库兹曼(Charles_Kurtzman)。
“小哲啊,不对,现在该叫老哲了。老老哲可还好啊?”
“父亲前些年去世了。”老爷子为哲仁的走失自责了一辈子,也总算是解脱了。
“那也不要太过感伤了,人老了嘛,总归是要过去的。”老教授听闻故友去世,心里本来不是滋味儿,却反倒安慰起哲成来。
“查理现在怎样了?自从他跟雪宁离婚,也好些年没见了。”这个查理(Charly,是Charles的小名,齐恩斯人有父子同名的习惯,为了区分,给儿子用小名。)便是雪莉的生父。查理·库兹曼,年轻时曾到明都国求学,跟哲成是同窗,也是在那时,认识了雪华雪宁姐妹俩。
“别提了,这不肖子十多年前就杳无音讯了。我老了,怕是到时候,也没人给我这老骨头送终咯!”老教授说得有些凄凉。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雪莉嘛,她可是个好孩子。”哲成安慰道。
“但愿吧!也是好些年没见着咯!唉!”老教授无可奈何地叹了声。
二人聊着走进了宅内。门外警员接到消息称,有人劫狱了。正在商量如何应对之时,突然眼前一黑,倒地不起。而哲成进门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与此同时,雪华雪宁一同回到明都国内,买了些小礼品,准备去见见自己的儿女。
“哥,妈妈打电话给我了。”
“她说什么?”
“她说她跟小姨回国了,过两天就来见咱们,让我俩还有雪莉姐一起出来聚聚。还说给我们带了小礼物呢!”哲雅兴奋地说。
“那好啊。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这个,就不用了吧,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就带个人去就好了。”
“能带个人是吧?”凯岩耳朵挺尖,赶紧跑了过来。
“去去,一边去,我们家庭聚会,你凑个什么热闹?”没等哲人开口,电话那头就生气地大声嚷道。
“对啊,你凑个什么热闹,一边凉快去。”哲人狠狠地看了凯岩一眼,凯岩只好默不作声。
“等等啊,雪莉姐回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我下去帮她拿下。”
“那要我过去帮忙不?”
“算了吧,女寝耶!再说,你力气还没我大呢!”说完,哲雅挂断电话,下楼去了。
兄妹俩的日常还在继续着,但命运之轮,已然被触动。这个虚伪的时代,也终于要画上休止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