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七十四章
房间里没有铺设地毡,撞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不小。
门外又安静了一阵,片刻之后,展暮隔着门板问道:
"怎么把门锁起来了?"
沧蓝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僵在原地。
听着门外又传来两声轻拍,沧蓝咬着唇应道:
"等……等等。"
她慌慌张张的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一一放回了原地,而后深吸口气,努力的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这才若无其事的过去开门。
展暮凝着从门缝中露出的小脸,说:
"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还没收拾好。"沧蓝脸色不太好,唇色偏淡,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瞧着她那虚弱的模样,展暮皱了皱眉,轻轻摸上她的面颊:
"婚后我抽个空陪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
她点点头,算是应下,却没正面回答。
"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
"不……不必了,都是些衣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一边说,一边死死的咬着唇,展暮越过她的肩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房间很整洁,家具装饰的颜色偏淡,给人一种素雅宁静的感觉,深深嗅去,甚至能闻到一股专属于少女的清香。
展暮沉吟片刻,虽然没在房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可从心底生出的疑虑却尚未消褪,他盯着沧蓝黑亮的水眸,正试图要从里面挖掘出什么。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大手顺着颊边的黑发一路摸上她的发顶,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沧蓝诧异于展暮突然变得柔和的态度,却未曾深究过他的用意。
嚅了嚅唇,她细细的应下,当着他的面合上房门。
展暮又在门外站了一会,最后掏出手机,给魏无斓发去一条短信。
沧蓝这次没敢落锁,只是静静的留意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外头响起了展暮下楼的脚步声,她这才吁出一口气,并快步走到电脑旁……
二十分钟后,她提着行李包出来。
瞅着掌心里的usB,眼中犹疑不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背上不孝的罪名。
沧蓝这个人,天性就不喜与人争抢,能忍则忍,不能忍的避开就是,或许就是这种懦弱的性子,才使得她的重生毫无意义,百转千回,却依然回到了从前的轨道。
她轻轻吁了口气,将usB塞进了行李包中。
沧忠时自从出狱之后,便直接住进了沧家的别墅里。
吃了几年的苦,人也勤快老实了许多,一改从前好吃懒做的作风,变得谦虚好学起来,对于这点沧忠信甚为欣喜,不仅让他搬进来,甚至有意在沧氏里给他安插个职位。
沧蓝一路往楼梯口走,就在经过走廊的拐角处时,隐隐约约的听到几声细碎的呻|吟,她好奇的走近,那道女声很熟悉,夹杂着男性的粗喘,穿过房门,萦绕耳边。
如果她没记错,这里是沧忠时的卧房。
提着行李包的手一僵,她在门前停下了步伐。
今天是中秋,一家人通通聚集在主厅,甚少有人上来。
加上屋外喧嚣的爆竹声,不细听,极难察觉到房中的动静。
而沧蓝自重生之后,耳力便比一般人来的敏锐,她细细聆听房中的响动,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个男人是……沧忠时……
而女人……——
是陈丽。
沧蓝在意识到这点后,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房中的呻|吟声越来越放|荡,夹杂着各种|淫|言|浪|语,不堪入耳。
手中的提包应声而落,声音不大,却也让房中的男女停止了纠缠。
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惊,而最快反应过来的是沧忠时,他急急套上裤子,翻身就冲了出去。
门开后,他狼狈的凝着空荡荡的走廊,连根头发丝都没找着,更何况是人。
沧忠时可疑的眯起眼,没有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知道那人还在这里,只是藏了起来……
想到这,他放宽了心,只要不是被沧忠信撞到,那么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推开门,眼中凝聚着一股杀意,缓缓的往楼梯口走,一边走,一边推开相邻的两间客房……
陈丽□着双肩躺在床上,忐忑的等了许久,直到沧忠时回来,便急急的问道:
"刚才是……是谁在外面。"
"没人。"沧忠时脸色不太好的关上门。
陈丽沉吟片刻,伸长手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都半小时了,我该下去了。"
沧忠时走过去制住她的双肩:
"急什么,老子还没爽够呢。"
"你放开我,明明说好只要一次,你不守信用。"陈丽大怒着推开他的手,挣扎着要起来。
沧忠时冷笑:"走?老子还没玩够,你就敢走?"
"我受够了,大不了把事情抖出去,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沧忠时呸了一声:"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你以为沧忠信会为了一个婊|子对付自己的亲生弟弟?"
在沧家谁不知道,沧忠信在外头包养了好几个女人,全都年轻漂亮,根本不差她一个。
陈丽脸色一沉,她自己也清楚,嫁过来几年,肚子却没有半点消息,而沧忠信也因为这个关系,正逐渐的冷落着自己,如今就连佣人,也在背地里说着闲话。
沧忠时走过去,又一次把她压回床上,分开两瓣肥白的屁|股,腰一挺,狠狠的撞了进去。
陈丽这个年近三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再加上沧家男人的大家伙都甚为壮观,在沧忠时的顶弄中。
她舒服的叫了一声,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扭动纤腰,整个人淹没在了欲|望的浪|潮中。
而在这之前,沧蓝一直躲在隔壁客房的衣柜中,直到再也听不到门外的脚步声,这才轻手轻脚的爬出去。
这里是别墅空出的客房,与沧忠时的卧室并排着只有一墙之隔,而早在别墅装修时期,出于对**的注重,隔音设备便做得极好,隔着一堵墙,她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那头的交谈声。
她沉吟片刻,没有勉强,只是谨慎的在客房里呆了一会,这才开门离去。
大厅里,一家人聚在桌前品茶。
电视里播放着某台的综艺节目,极度无聊的内容却引得冯元照哈哈大笑,沧红瞪了他一眼说:
"吵死了,你离我远点。"
冯元扁扁嘴,模样甚为委屈,再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也不敢笑了,捂着嘴,双肩颤抖个不停。
展暮伸手擦去她额上的冷汗,问道:
"出了什么事?"
沧蓝沉默的摇了摇头,没有应声,而与此同时,陈丽端着月饼从厨房过来,面上带着抹恬静的笑。
凝着她淡淡的笑颜,沧蓝总觉得,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不过是一场幻觉。
沧忠信从报纸中抬头,目光落到正从楼上下来的沧忠时身上,他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在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弟弟独自回房的举动。
沧忠时接过陈丽手里的托盘,给沧忠信切了一块月饼递过去,讨好的说:
"哥,吃月饼。"
沧忠信轻哼了声,却没拒绝。
为求公平起见,沧忠时又给每个人切了一块,当递给沧蓝的时候,小姑娘明显的一僵,搁在大腿上的手迟迟不愿抬起。
"谢谢。"她眸光微闪,硬着头皮接过,而越过沧蓝,沧忠时精准的找到她搁在身旁的行李包,面上蓦的一沉,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展暮留意到他眼中的锋芒,他微挑眉,取走她手中的半块月饼,搁置在桌子上:
"多谢二叔的好意,小蓝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多这种上火的东西。"
沧蓝没有反对,轻轻的"嗯"了声,算是赞同他的说法。
当一切静下来后,沧忠时一双眼睛便时不时的往沧蓝身上扫,他暗自琢磨着,刚才在房里听到的声音,与布包落在地上所发出的闷响非常相似……
没有注意到沧忠时的视线,沧蓝绞着自己的手指,耳边甚至还回荡着刚才那两人的淫|声|浪|语,这会儿,原本就不讨喜的二叔如今看来更觉厌恶,恶心。
十点过后,展暮驱车离开,车子一路开到十字路口时,前方红灯亮起,他停妥车,侧过脸将目光落在沧蓝身上。
她正撑着下颚对窗外的景物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木然,没有生气。
与他在一起,她并不快乐。
这一点,从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就可以看出。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展暮无声叹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换回从前那个单纯的,眼中只有他一人的沧蓝……
从展暮的住所到沧宅不算近,驱车一个来回也得一个多小时,还不带堵车。
而今晚或许是过节的关系,当车子驶到市中心的时候,被拥挤的车群堵在了道路中央。
沧蓝坐在副驾驶座上,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呵欠,一脸困意,可听着周围嘈杂的人声与暴躁的喇叭声又怎么也睡不着。
她抬眸瞅了瞅一旁的展暮,这个男人的脸上虽然平静,可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已然出卖了他的情绪。
黑色轿车在路中央龟速爬行,好不容易终于挪了出去,可下一秒,又堵在了另一个路口。
当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展暮刚把门锁打开,沧蓝便越过他率先冲进去,她踢掉高跟鞋直接往厕所跑,"砰"的一声甩上门后,没过多久,里面便传出嘘嘘嗦唆的水声……
展暮啼笑皆非的锁上门,这丫头想上厕所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一声不吭的愣是憋了半个多小时。
听着厕所里传出冲水的声音,展暮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就往嘴里灌。
沧蓝擦干手上的水渍,出去的时候险些撞上一堵肉墙。
她吓了一跳,抬眸瞪他。
收到她的白眼,展暮哈哈大笑,心情极好的圈过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
"你干什么,我困了,我要睡觉。"
"今天中秋,睡这么早做什么,过来陪我喝一杯。"
展暮把她带往阳台,这几年沧蓝的个头渐长,已经快到他的肩头了。
展暮深深的嗅了嗅她发间的幽香,抬头仰望天边的圆月,佳人在怀,不禁感叹,自己辛苦了大半生,临终前才发现,其实他要的,也不过如此。
"今天高兴,喝一点?"他把易拉罐递到她嘴边,劝道。
沧蓝紧抿着唇拒绝:
"不要,我不喜欢喝这个。"
"就喝一点。"展暮坚持,捉住她推拒的小手,逐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鼻间充斥着呛人的啤酒味,她厌恶的皱紧了眉头,后退了一步,背脊跟着抵上冰冷的墙面。
"说了不喝就不喝。"
像是被逼急了,她挥手怕掉他拿在手上的啤酒罐子,顿时,浅黄色的液体从瓶口处泼出,溅湿了他纯白色的衬衫。
瞬间,室内的温度降到最低点,过于安静的空间,隐隐透出一丝冷意。
展暮看了眼落在胸的污渍,脸色跟着一沉。
往时沧蓝对于他的命令,哪一次不是乖乖的言听计从?而这会儿倒好,被惯出了毛病,还敢泼他的啤酒,摆臭脸给他看了?
他又想到今晚在沧家,小丫头也是这种态度,对自己爱理不理,整晚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虐待了她。
展暮越想越生气,脸色也益发的难看,盯着她的眼神凶恶得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
他张了张嘴,可没等他出手"教训",她已经红了眼眶,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你凶什么凶,本来就是你的错。"
她捂着脸嘤嘤啜泣,嘴里断断续续的控诉:"我说了不要喝的,你非要我喝,你就知道逼我。"
羸弱的双肩轻轻颤抖,看着好不可怜。
展暮喜欢看她在床上哭泣的模样,那种无助的美如天使般诱人,她越是害怕,那下边就益发的紧致,带着颤栗,每每将他夹得欲|仙|欲|死,直想永远沉溺在她的身体里,不愿离去。
而往往越是纯洁,越是羸弱,便越会让人生出一股狠狠蹂躏、摧毁的欲|望。
沧蓝透过指缝偷瞧他,试图用眼泪来平息他的怒意。
展暮没有发现她这些小心思,只是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微张的大手忍不住朝她伸去,沧蓝以为他真要"教训"自己,肩膀一缩,害怕的闭上了眼,谁知他只是摸上了她的脖颈,粗粝的指腹落在上头细细摩挲。
展暮抚摸着她白皙的肌肤,同样爱着她晕过去的模样,奄奄一息的倒在那里,犹如一只濒死的白天鹅,仰着优美的脖颈,生命力一点一滴的消褪,绝望而美丽。
展暮深吸一口气,摇去脑海中的臆想,抱着她哄道:
"宝宝,都是我的错,我不凶你,乖,别哭……"
沧蓝不买账,躲着他凑过来的唇,而突然腾空的身子,令她惊得忘了去哭泣。
她本能的捉住他胸前的衣襟,惊慌的抬眸,也瞧清了展暮眼中赤|裸而露|骨的欲|望。
薄唇重重的压上去,连带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不",他一边吃着她的小嘴,一边朝卧房走,最后踢开大门,抱着她走了进去。
窗外偶尔拂过一阵清风,吹起掉在地上的啤酒罐子,空罐子在原地转了一圈,而后滚进了角落。
砰——
不知是谁放起了烟花,衬着天际的圆月,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显得益发的耀眼,而嘈杂的爆竹声却如何也遮掩不去,卧房内男人粗重的呼吸与女人低低的啜泣。
这天下午,展暮驱车来到沿海的一间海鲜馆里。
程楠没等他,早早叫了一桌子的菜正大快朵颐着。
展暮停妥车走进海鲜馆,环视一圈,精准的找到他那一桌。
他迈开步子走过去,客气的说:
"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