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善恶终有报
离开学校的时候，叶乐还特地在河边的柳树上摘下了两片柳叶。
“师父，要这东西干嘛？”
“待会儿就知道了。”
刚说完，叶乐突然拽着刘旭就跑，刘旭一个不留神，踉跄了好几步。
一直跑到路边的一个面包车背后，叶乐才长喘着气，弹出半个头看着远处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条纹衬衣和黑色包臀裙的女人，踏着高跟鞋缓缓地走进校门中。
那是叶乐他们的班主任罗雨菲，一名刚从师范校毕业的大学生，脾气和身材一样火爆。
“今天没她的课啊……”刘旭目不转睛地着罗雨菲迷人的背影说道。
“估计是去班级巡查吧……”
“巡查……”
正在刘旭想要打退堂鼓时，叶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不等刘旭有所发应就把他一把推进了后座。
“师傅，东南街马家巷。”叶乐说道。
“好勒！”
“师父，我们今天到底是要去哪儿？”刘旭问道。
“你们刚才不说是马家巷么？”出租车司机吧唧了一口烟道。
“那个……我是在和我旁边的这个师父说话。”刘旭挠挠头。
出租车师傅：“……”
到了马家巷，叶乐轻车熟路地带着刘旭穿过了几条胡同，来到了一个看样子有些年头的店铺面前。
之所以说有些年头，是因为店铺还用着早已过时的挂式牌匾。
牌匾上的字都蒙上了一层灰，隐约能看见好像写的是：“日月当铺。”
“这年头居然还有做当铺的。”刘旭心里嘀咕道。
店铺里，柜台前坐的一个穿着藏青色马褂、戴着圆框金丝眼睛的老年人，正倚着墙打着瞌睡。
“待会儿跟着我就行，不要说话，也不要四处张望。”叶乐对刘旭说。
刘旭点了点头说：“好。”
叶乐走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
“日月当铺，闲人免进。”老人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说道。
“是我福伯，请看。”叶乐说着拿出了两片柳叶。
“进去吧。”
短短三个字，老人却说了整整两秒，并且自始自终也没有睁开眼。
刘旭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要不是有叶乐在，他死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叶乐掀开一块蓝色的布，带着刘旭进了柜台右侧的内室。
“叶乐哥哥！”
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少女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叶乐。
这个女孩儿叫小玲儿，是日月店铺店长的女儿，而外面那个老头儿叫福安，是他们家的管事。
“小玲儿，你爹爹呢？”叶乐问道。
“爹爹去做法事了，叶乐哥哥，你都好久没来了，上次你说过会经常看小铃儿的，你说话不算数。”
小玲儿抱着叶乐的胳膊撒娇道。
“哥哥这不来了么，哥哥没记错的话，小玲儿好像今年要满十三岁了。”
“是啊，哥哥这次来准备拿些什么呢？”
小玲儿从小就善解人意，知道别人在什么时候需要的是什么，这也是叶乐非常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你们家有犀角香么？”叶乐问道。
“哥哥等等，我给你去找找。”
不一会儿，小玲儿便捏着一小块犀角香回来了，
“上次有个客人买走了很多，只剩这么点儿了。”小玲儿沮丧地说。
“够了，哥哥只用一点儿。”叶乐摸了摸她的头，“多少钱？”
“反正也不多，送哥哥吧。”
“这不好吧……你爹爹知道了不会生你的气么？”
“不会的，哥哥要是心里过不去的话，就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带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好了。”
“那好，哥哥有事儿先走了，等你生日的时候再来看你。”
小玲儿乖乖地点了点头。
说着叶乐和刘旭走出了店铺，小玲儿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
“真是个活宝。”刘旭感叹道，“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你……？能找到老婆都不错了。”
叶乐说的倒是实话，刘旭因为性格的原因，错过了一个好姑娘。
也许也是命中注定吧，刘旭在错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想必为此而遗憾一生。
不过叶乐相信，刘旭会慢慢改变，摆脱他原本软弱的性格。
开玩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傅，又怎么会教出一个孬种徒弟呢。
之后他们又打车到了王献家楼下，坐在楼下的花坛上等着王献出现。
刘旭则是东看西看，看到一个美女就兴奋地叫个不停。这小子胆儿不大，色心倒不小。
叶乐觉得找个时候给他宣扬一下正气诀，不然以后教出来的徒弟是个色胚，别人还以为是他这个师傅带的。
好一会儿，王献才夹着公文包步伐疲软地走来。
“王叔叔。”叶乐叫道。
“小朋友，有事儿么？”
“小朋友……”叶乐心里噗地喷出一口血，不过对于这种老一辈，他也没必要计较这些。
“今天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找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叶乐礼貌地说。
“叔叔还有一些特别重要的事儿要处理，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王献说着面露难色，因为他觉得这话不应该会从这个年纪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王叔叔，那我就直说吧，你儿子在学校犯下的那些事儿，未必就没有人知道。”叶乐沉声说道。
王献听后眼皮一跳，脸上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表情也瞬间变得极其严肃。
“走吧。”说着他便快速地迈出了步伐。
叶乐从背后看到，他的一步一顿都显得非常的僵硬。
王献找了就近的一个咖啡馆，点了三杯咖啡后带着叶乐和刘旭进了一个包间。
他坐下后盯着叶乐，嘴巴张合了几次也没有发出声音。
“叔叔放心，这事儿我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
王献听后宽慰了一些，坐立不安中又带着一丝从容。
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这件事儿，估计内心也饱受煎熬，如今好不容易能将它摆在明面上，相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之前，叶乐就意识到真正需要找的是王献，因为没有他从中做梗，哪有王超如今的逍遥法外。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王献改变了事情原有的轨迹，就不得不从他下手了。
咖啡送上来后，叶乐让刘旭去门口守着。
“叔叔我知道你包庇了你的儿子，但他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叶乐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事儿？”王献的声音有些干涩。
“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我们不知道，王超也难逃因果循环。”叶乐继续说道：
“叔叔你知道之前死的那个女孩儿的父母现在有多难受么？他们需要一个交代，伊一的同学和朋友需要一个交代，伊一自己更需要一个交代。”
“我……”王献听完有些哽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叔叔，之前死的那个女孩儿，你想见见么？”
“啊？”王献听到有些惊愕。
“你别怕，这世上本就有鬼道众生，如果你能接受，我可以让她见见他。”
“这……怎么见？”
“你要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话，现在就可以。”
王献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好，要是真能见到她，我一定会向她道歉的。”
征得了王献的同意后，叶乐拿出了犀角香，并打火将它点燃。
不一会儿后，包间里便萦绕起犀角香的香味儿。
看着叶乐一本正经的样子，王献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有些急促。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毕竟人的潜意识里还是怕鬼的。
“出来吧伊一。”
随着叶乐的一声呼唤，伊一的轮廓渐渐地在王献的对面显现。
看着一身白衣的伊一，王献惊讶得长大了嘴。随后他的眼睛红了起来，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
“娃娃，叔叔……叔叔对不起你……”
“叔叔，这事儿不怪你。”伊一柔声说道。
看着王献听后抽噎了起来，叶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说：“叔叔，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但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你如今对王超的偏袒，无异于是在毁灭他的灵魂啊。”
“哎！我真是鼠目寸光，还好这位小兄弟今天点醒可我。娃娃，你放心。叔叔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王献说。着擦了擦眼泪，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伊一知道离自己清白的日子不远了，也终于终于露出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