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隐患
西院内堂密室。
林业与封易对坐于团圃，门窗紧闭。
“林教习，方才那块黑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封易不解问道。
“我也不知道！”林业严肃地回答。
“但一定很珍贵，至少比黑铁弯刀珍贵！”
封易思索了片刻，便点头表示认同。
“现在怎么办？”封易不禁有些愧疚地问道。
是的，封易觉得愧疚。
因为封易知道，如果那块黑石真是什么稀有之物，那么对西院乃至桑城会带来多大的冲击，或许是又一次灾难的开始。
只是这次引发灾难的不是上天，而是人祸，是自己。
“封易，你也无需过于担心，此事我会禀明院主后再作打算。”林业安慰着封易。
停顿了片刻。
“黑石真的是从以前的村落捡来的吗？告诉我实话！”林业突然说道。
“是捡来的，但不是旧村落！”
“哪里？”
“横断山脉裂口下的山脚！”
“你什么时候去的？那里不是早就被院主列为禁区了吗？！”林业惊问。
封易不由心虚地苦笑了一下。
“教习你，，，难道就不对那个地方感到好奇？”
“好奇？为了照顾你们这帮熊孩子，我哪还有那份闲心！”林业狠狠地瞪了封易一眼。
“别废话！快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那是半年前吧！”见林业并未真正责备，封易思索了一下，接着说：“我在幽暗森林与横断山脉的交汇处打柴，遇见一只幼年火焰貂，非常可爱，非常漂亮。于是，见猎心喜，想抓回来饲养。”
“以火焰貂的速度，只怕十个你也别想抓住它。”林业忍不住打断道。
“是啊！尽管是一只幼年火焰貂，我根本连它身都近不了。最可气的是，等我不去追了它还就不跑了，好像是故意似的，我一追它又跑得飞快，，，就这么着，追追停停的就追到了横断山脉的裂口处的山脚！”
“然后呢？！”林业追问。
“然后，我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瞬时脚趾剧痛无比，象要断掉一般。我就停下查看，发觉还真伤得不轻，便想找那石头出气。于是，发现了那块黑石，入手冰凉，比平常的石头要重好多倍，还隐约透出幽暗的光泽，一时好奇就收藏了起来。”说完就怔怔看着林业。
“完啦？”
“完了。”封易被问得一懵。
“不是，你以为我在跟你讲故事呢！”
“恩，还真有点象故事。“
封易“......”
“不和你说笑了，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林业复又严肃说道。
“按你所叙，捡到那块黑石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其它同样的石头吗？”
封易想了想，说：“当时脚趾剧痛无比，没怎么留意，应该没有了吧？！”
“这样，一会我将此事禀告院主，然后咱俩一起再去一次横断山脉的裂口查看。”说罢，林业起身欲走，忽又回头告诫：“此事绝不能对其他弟子说起，至少目前不能。”
两天后，横断山脉裂口山脚。
远远望去，山顶裂口处仍有青烟冒出，并不时伴有岩浆喷射向空中。其声势尽管远不及当初之万一，却也甚是惊人。
“林教习，还找吗？都找一天了，估计是没有了。”低矮的杂丛中，一道声音响起。
乱石堆中一道身影闪过，跃上一块突起的岩石，四周张望，正是林业。
“不应该就只有一块啊？！”林业喃喃自语着。
“不如再往里找找吧？！”封易有种预感，这黑石一定与横断山脉的裂口的有关。
“难道是从岩浆里喷射出来的？”封易突发奇想。
“好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如果再找不到就算了。”林业也是似有不甘。
几个时辰之后。
“哎哟！”破石头，横断山脉裂口的半山腰，封易抱着右脚乱蹦乱跳。
“怎么啦？！”林业飞窜过来。
“怎这么不小心，活该！”见封易这模样，不由笑骂道。
“石头，，，黑石头！”封易放下脚，看着前面愣愣地傻叫。
“见鬼啦！当然是石头，到处是石头啊！”林业随口回应。
突然，林业也是随之一愣。
“黑石头？！这里不都是灰白色的石头么？”林业看着脚下，又转身看向封易前方。离封易前方几步之遥，一块拳头大的黝黑石头静静地纹丝不动。
林业电闪而至，伸手便向黑石抓去。
“沉！异常的沉重！林业暗念道。
一股冰凉的感觉立刻涌入手心，光滑的表面缕缕幽光游动。
“就是这种石头，和上次的一样！”旁边封易兴奋地叫道。
“再找！”林业惊喜之余，不失冷静。
同时，心里也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涌出。
如果这种黑石的价值真的比黑铁弯刀还珍贵;那么，前两天被南院带走的不仅仅只是一块珍贵的石头，还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当这个消息传播出去，那西院将面临怎样的处境，，，林业越想越是心惊。
半个时辰之后，再没发现类似的黑石。
“不找了，立刻回西院！”林业当即决定。
封易听后满脸疑惑：“怎么就不找了，再往上一点肯定还有。”
“来不及解释了，回西院再说！”林业神色凝重地看着封易。
“也许，西院将再次要面临毁灭了！”
“啊？！”
西院，内堂深处。
有一间独立的别院，极为隐蔽。
此时院中，教习林业正向一个麻衣老人禀告着：“院主，就是这种黑石，和南院万院士带走的那块一模一样。”
“精铁原石，，，这是精铁原石啊！”麻衣老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黑色石头。
“院主，精铁原石是什么？”林业见老人露出震惊的神色也是倍感惊讶。
“我也不清楚，但它的珍贵程度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啊？！”林业一声惊呼，愣愣地看着麻衣老人。
“别说你不信，就是我，当时也是不敢相信！”麻衣老人思索着说道。
“十七年前，也就是“天罚”预兆开始不久，我刚升任院主。有一个剑域使团带着一块精铁原石来到桑城，还是在刀域主城城域使的陪同下，前来交换天蚕丝。”
老人静静回忆着，仿佛又看到了西院往日的辉煌时光。
“天蚕丝是刀域的至宝，也是桑城的骄傲，更是西院的荣耀。但是，相对于精铁原石，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啊？！”林业又是一声惊呼。
“别这么惊讶！你知道当时剑域使团用了多少精铁原石来交换天蚕丝吗？”老人盯着林业问道。
林业摇了摇头，等着老人继续说下去。
“不到这块的三分之二。”老人抬起手中的精铁原石。
“却换走了西院此后生产所有的天蚕丝。”
林业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不由问道：“院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怀壁其罪啊？！”老人仰天长叹。
“要不上交桑城吧！”林业试探着问道。
“上交桑城？交多少？一块，两块，还是多少块？”
老人苦涩地摇着头说：“无论交多少，桑城的人会信吗？主城的人会信吗？只怕不用等最上面的人动手，西院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那怎么办啊！院主”林业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召集所有弟子到内堂大厅，要快！”老人遽然决定。